当然扈念初也是非常坚韧执着的一个人,她靠着外祖家的资助和自己的心性,也出落得亭亭玉立,在贵女圈子里成为出名的才女。
这一些在京城都不算辛密,只要花点心思,都能打听到。
至于后来为什么扈二娘子远走乐庆府,这些就涉及到那个官家小姐被韩家和扈侍郎保回来,消息被保护得很好,极少有人了解。
“是不是很多人离开了?”扈二娘子轻轻掩住嘴角,遮住自己的不屑,“这么多年还是没变,还是这么不入流的手段。”
杨柳一脸懵懂,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
“走吧,跟着姐姐走,姐姐带你们听八卦。”扈二娘子回到京城也不单单是为了开戏楼,还有仇要报呢!
“啊?”该不会是想把自己的身世告诉她们吧。
扈二娘子敲了下吉祥的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三人到了云客来,梁余芳也是好久不见两个姑娘,非要把最贵的菜都给她们上一桌,还差人回家把孩子们带来,一块吃饭。
好不容易坐下,三人齐齐端起茶杯喝水。
话说太多了,干巴得很。
“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才来京城吗?”扈二娘子自己先开了话头,“只要我在京城现身,过不了几天你们就会知道我爹娘的事情。”
毕竟故事中的主人公登场,吃瓜群众们很难不去回想过往的事情。
她把她爹接回韩娘子的事情说完后,深深叹了口气:“童年的故事就这样,艰难地生活了下来,十一二岁在京城里有了名声,我爹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只是,在韩娘子回家以后事情却发生了改变。”
韩娘子好歹有韩家作保,又有扈侍郎的苦苦哀求,关进牢里三年就放出来了。
只是一直怨恨扈侍郎,怨恨他居然又娶了小妾,生了一个庶子,两个庶女,所以不愿回家,吊着扈侍郎,就这样过了五年。
第六年,韩娘子怀孕了,碍于名声,她不得不回到扈家。
“我的噩梦开始了。我开始没饭吃,挨打,但一切她都用着管教嫡女的名头。京城里严厉些的后母也是有的,但那些女子格外出色,所以大家默认,这人是个好的,洗心革面,教导女儿,但只有我知道,她伪善的面庞下是怎样的恶毒嘴脸。”
深吸了一口气:“年幼时,我外祖曾与人定下娃娃亲,那人见我遭继母磋磨,去求了我父亲,可是我父亲看不上一个穷酸秀才,一心想把我嫁给什么老头子做继室,是我以告发他受贿为名,断了他这念想,却害得那秀才被人断了腿脚,无缘科考,郁郁寡欢而终。我说我到乐庆府是新寡,就是为这秀才。”
过去的事情好像是一把刀,戳在她心上,时时刻刻提醒她。
“那你为什么要到乐庆府去呢?”杨柳掏出了帕子为她擦眼泪。
“韩娘子可不是什么善良人,她见我怎么也不肯做继室,从族里找了一个男子,要我嫁过去。在他人眼里,韩家公子都是少年才子,难得的良婿,可只要托人打听就知道这人流连烟花柳巷,看着猥琐下流,那一脸淫邪令人作呕,我绝不可能嫁给此人。”她攥紧了杯子,“她小儿子才出生六个月,那我当时已经十五岁,她伤了身子,不能再生。我就掐着她儿子的脖子让她给我钱财,到了码头,才把那孩子还给她。”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恰逢皇上要与北疆开战,朝廷动荡,没人管这种小事。
扈二娘子一路南下,到了乐庆府用新寡的扈二娘身份开了戏楼,还与她外祖取得联系,用银钱资助外祖家的孩子上学,让他们进入朝堂。
姓扈是她娘的遗愿,要求她再恨她爹也不能改姓,她也只能照办。
“你真厉害啊。”吉祥忍不住要赞叹,“那样的年纪有这样的勇气,真的佩服你。”
扈二娘子在乐庆府待了九年,这些事情从未袒露过,如今说出来,也轻松多了。
“怎么?害怕了?”扈二娘子调侃道,\"你都拿下这么多世家了,还害怕这些?\"
“怕你辛苦啊。早点说的话,你那继母肯定被我拖进水里。”京城里最有名的三个世家在皇上的打压和她的报复下,势力早已不如从前了。
只剩下韩家做事还算稳,没被扯出这么多人。
不过现在扈二娘子来了,她又多了一个帮手。
“你们俩能不能先停一会,先吃饭?”杨柳摸了摸肚子,“吃完饭再谈杀人的事情,有力气。”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杨柳把门打开,孩子们早在外头等着了。
鱼贯而入,高兴地和两人打招呼。
这边是其乐融融的吃饭,韩娘子那头可是乌云蔽日,愁云惨淡。
“你是说那个贱蹄子回来了?”韩娘子虽然没有正面和吉祥对上,但是娘家受的那些罪,她都记在吉祥头上,正气得慌,“她居然和乾福搞到一块去了?”
正是一事赶着一事,怎么就两个讨厌的人聚一块儿了!
“是,小厮来报的还能有假?”扈侍郎心里突突地跳着,他从小就不喜欢那个女儿,因此没少放纵下人欺负她。
乾福是个护短的性子,若是知道自己的朋友曾经被如此虐待,肯定讨不到好处。
礼部现在有吴慈管着,他曾经是乐庆府的刺史,这些年托了吉祥的福,整个府郡税收上升,入了皇上的眼,做了京官肯定站在吉祥那头。
“不行,不能让乾福县主把消息捅到尚书跟前去,不然我明年的晋升就泡汤了。”
韩娘子一听也紧张了:“那怎么办?”
“我看我们先下手为强,要么示弱要么示强。”他做了个手划脖子的动作,眼神凶狠极了。
“我看行,乾福县主那儿有亲卫,我们去不得,但是你女儿那里没什么人,直接弄死得了。”韩娘子还不知道扈二娘子戏楼开得不错,身边也是护卫成群的,只当她傍上了大腿,有点银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