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七章 疑点

薛衡低头下去,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一般,微微阖眼将那眼尾缀着的水意给舔舐干净。

在触碰到那丁点温热的时候,他的呼吸猛的粗重起来,像是终于压抑不住某种东西一般,控制不住的加重了吮吻的力道。

他将人死死的箍在怀里面,像是要将眼前这人嵌入到自己的骨血里面才会罢休一般。

“我的……”沉哑的声音有些模糊,像是喉咙里面涌上了血块一般,哽住了后面所有的喃喃低语。

竖日。

景阳头脑有些昏沉的赶到大理寺的时候,便被陈青阳给挡在了门口。

“昨天傍晚宫里面说是见到了凶手。”青年沉着脸俯视着她,眼里面的晦暗像是浪涌一般,翻涌不息。

他目光如注,像是要从那温雅浅淡的笑意当中找到一丝端倪一般。

但是瞧见眼前这人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后,他又开口:“那险些遭手的宫女还有太监描述了那人,你想看看画像吗?”

“少卿大人什么时候这么会拐弯抹角了?”景阳眉头挑了挑,嘴角的弧度玩味而意味深长。

她微微抬了抬下颌,带着几分轻狂和不屑说道:“那画像是我又如何呢?”

“要逮捕我吗?”景阳笑着,眼里面的光却是冷漠而高高在上。

在说着这话的时候,她猛得凑近陈青阳,迫使他不由自主的往着后面退了两步。

“呵!”

景阳见状轻笑了一声,她微微直起腰身,有些嘲弄的看着陈青阳。

“少卿大人,若是无能,便让位吧,这等陷害都看不出来的话,倒真是让我有些失望啊。”

她勾着笑意说着这话的时候,直接往着里面走,眉眼之间的漠然像是霜雪一般,微微斜睨着陈青阳的时候带着几分刺人的讥讽之意。

“咔咔。”

指骨捏紧的声音响起,陈青阳脸色彻底黑了下来,他下颌绷紧,手背更是绷起了青筋,背对着景阳的时候,似乎在燃烧着灼灼怒火一般。

但直到那清瘦的背影离开他也没有说上半个字眼,的确,那等蹊跷的事情最是容易被识破了,显然后面那人本来就没有多花心思。

那人只是需要一个借口罢了,虽然这个借口看起来荒诞而漏洞百出,但是它存在了,便能让那人开始肆无忌惮的继续接下来的事情。

刚刚的事情只是他一时兴起而已,那个青年自从昨日和他决裂之后就不再给他丝毫关注。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做法让青年有着几分焦躁。

他眼底挣扎了一瞬,长睫微微下垂的时候,紧紧握着的手被渐渐放开,眉眼也溢上了几分茫然之意。

这一切都落在了假山旁边的那人眼里面,在看到青年有些失落的背影之后,饶有兴趣的勾了勾唇角。

在另一边,景阳握着毛笔在纸上写出了所有死者的名字,并将她们的死亡时间和死亡特点给逐一给罗列出来。

截至现在,死掉的人一共有七个,除了那个府尹的小女儿,其他的死亡倒是一模一样。

联想到章尘对着李馨儿动手,最后死的却不是她,而是宇文雅,而后又在梧桐宫的枯井之中见到那具女尸。

景阳眼里面的光闪烁了一下,嫩白的指尖握着毛笔微微动作,又停歇下来思索。

枯井之中的那具女尸身量和体型看起来都和李馨儿差不多,怕是当初那线人杀的就是她。

那么宇文雅是谁杀的呢?

她们脖子上的刀口都惊人的一致,连着作案的手法似乎都相差无几,但是景阳就是有着一种直觉。

这场屠杀一定不止一个人,或者说,不止一方势力。

现在的疑点重重,一是杀人的究竟都有谁?二是放出公孙墨的谁?有什么目的?三是昨天晚上陷害她的背后之人,又出于什么目的?

这些东西连在一起,就像是一团乱线,似乎连下手的地方都找不到。

像是……像是有人在故意将这些事情往着混乱的地方推一样。

景阳眼里面的晦涩一瞬间便浓郁了起来,她捏着毛笔的力道逐渐增大,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昨天晚上薛衡所说的话。

虽然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其貌的就睡了过去,但是前面薛衡所说的一切还是全都落在了景阳的耳朵里面,那些话更是将她的思量给搅得一塌糊涂。

在她凝眉沉思的时候,吸足了墨水的笔尖逐渐凝成了一滴圆润的墨珠,在不经意之间便滴在了纸张之上,恰巧将宇文雅的名字给完全覆盖了去。

“啧。”

景阳心里面的烦躁又盛了一些,正要将毛笔放下之时,她的桌子旁边便被放了一盏清茶。

她瞥了一眼便轻笑了一声,微微抬头的时候就瞧见了笑容阳光的青年。

“大人喝茶,休息一下吧。”

青年开朗的笑着,说着这话的时候有着几分局促的模样,但是那弯着的眉眼却都尽是坦荡和赤忱。

看着景阳的时候,似乎丝毫掩盖不住眼里面的向往崇拜之意。

“邵祁?”

清朗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轻轻说出来的时候像是含着温柔一般,听得青年眼里面的光瞬间亮得更甚了。

他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大人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景阳笑笑,“听别人喊的时候就记下了。”

邵祁瞪圆了眼睛,似乎更加兴奋了,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便被一道声音给打断了来:“大人,宫里来消息了。”

景阳带着浅笑颔首,优雅的起身,从邵祁旁边过去之时,她微微弯起了眉眼,盖住了眼底的晦暗,面无异色的说道:“有劳了。”

“没有没有。”邵祁连连摆手,脸色有些涨红,规规矩矩的跟在她的身后。

面前清瘦的身影其实有些娇小过头了,虽然这人平时的气势和贵气最是容易让人去忽略了他的身量。

但是对于邵祁这种暗哨来说,这种异常反而是最明显的。

他的目光扫过了青年的袍角,别无二致的穿着找不出半分异常来。

在临到外面之时,早秋的风一瞬间便袭了过来,将青年的头发都掀起来了一些。

邵祁抬头瞥了一眼,便在那人的脖颈的侧边发现了一点红痕。

痕迹有些深,只露出来了一点点,大部分都被衣领给盖住了,但是依旧可以窥探到留下这痕迹的那人浓重而病态的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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