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色门 通关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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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颜气势本就低靡,再搭配一个这么不堪的礀态就更加低得没有话说。头脑实在反应不灵,傻傻的不知问了句什么,顺口吐了出来:“听说你大学时喜欢过我?”这句话二年前当真是听说了又听说,个个说得跟真的一样,为此她还受到累及。可是,多么要命,身为一个当事人她自始一无所知。很早以前就想过,如果有生之年能再碰到沈莫言,就算什么都不说也得把这个事情问明白,否则死都不甘。
沈莫言眯起眸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半晌,答得迂回而直白:“谁说我上学的时候喜欢过你,到现在我也是喜欢你的。”
容颜大彻大悟,了然的点了点头。不过这份释然仅限于知道一个真相这么简单,想她被一个很真的传说连累,到最后对手舀刀相向她都不知所云,有朝一日终于真相大白,绝对是件宽人心的事。
她仰面看满天被西阳染红的浮云,神色一时安逸且和乐。
子浩实在看不下去了,事实上他仍旧听不太明白两人说了什么,只觉得容颜就这样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躺在地上,而这个男人慢条斯理地托着腮在一旁端详,让他小小年纪就能觉出诡异。不得不提醒男人:“小叔,你让容姐姐起来吧,她肚子里怀着宝宝呢,地上很凉。”
容颜被子浩一句话震醒,才发现自己还四平八稳的躺在医院的草坪上。虽然没感觉到凉,可是头上仍旧冷汗倍出。
沈莫言神色一转,皱了皱眉:“你怀孕了?”
容颜爬起身,一脸认命:“说实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怀了个什么东西。”
沈莫言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明明一个西医,却能像中医那样的把脉,须臾,俊眉松懈下来,似无比舒心。
微不可寻的弯了弯唇角:“说实话,我也没看出是什么东西。”
子浩顿时紧张起来,拉着沈莫言的袖子,漂亮的小眉毛纠成一团:“小叔,你没看错吧,你不是这里最厉害的医生么。你再给容姐姐好好看看,我明明亲过她的啊,一定是个小宝宝。”
沈莫言不紧不慢:“子浩,男人亲一下女生是怀不上小宝宝的。”
子浩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显然无法接受自己信奉了这么久的理论以为已经赶超科技了,却一朝之间崩溃瓦解。可是,他又太崇拜自己的小叔叔,认定大千世界他无所不知。所以,一时痛苦的有些无法接受。非问清楚不可:“怎么可能呢?爸爸就是亲过妈妈了啊,你看,我不就被生出来了。”
容颜觉得子浩逻辑真是没问题,知道自己是被生。
沈莫言神色平淡正经:“你爸爸肯定不只是亲了你妈妈,他一定还干了别的。”
子浩扬起头反驳:“才没有,我都没看见。”
容颜从没想到圣洁如仙谪一般的沈学长原来也这么邪恶,而且明显法力高深,比其他男人有过之无不及。摸着子浩的头,问他:“你晚上都不睡觉,盯着他们干什么了吗?”
子浩一下变得很无语,是哦,他每天睡觉都好早的。都不知道爸爸妈妈什么时候上的床。摇了摇头,眼睛有些发亮:“不知道哦,我晚上睡着了,都是闭着眼睛的。”
“我们晚上睡觉也是闭着眼睛的。”沈莫言先跟他纠正一个常识性认知,接着云淡风轻的支招:“所以,你回家问问你爸爸,你妈妈是怎么怀上小宝宝的。”
子浩有些不敢相信,扬着小脑袋:“可是,我的爸爸又不是医生,你不是医生么,小叔,你跟我说吧。”
沈莫言皱了下眉头,跟小孩子秀无辜,摆出点儿纯真的样子,笑笑:“小叔是医生不假,可是小叔不是花花公子,没让哪个小姑娘意外孕育过。所以,你得回家问爸爸。”
容颜一边掩面,再一次深感无地自从。原来这么记仇,时时都不忘记旁敲侧击。
沈莫言终于把小子浩说动了,那是一个求知欲极强的孩子,不过听沈莫言说,是除了文化课之外。沈家的司机一直就在医院候着,听他一声招唤,匆匆把人载回去为难沈爸爸了。
容颜看着小子浩离开,有点儿不欲苟同沈莫言的做法,想了一下说出来:“学长,我觉得你这样做有些不太好。子浩还那么小,知道太多东西不好吧?”
沈莫言悠悠的转过身,悠悠的抬眸望着她,再悠悠的说:“难道让他整日缠着你做妇科检查好么?”
容颜一怔,反应过来,大力摇头:“不好。还是这样好。”
沈莫言轻笑了一声,淡淡说:“他爸爸才不会告诉他,八成会说,是从哪个粪坑把他刨出来的。”
容颜由心觉得,这个说法实在太土了,在日新月异的今天,人们早就不用这种忒不讲卫生的借口了。
沈莫言抬腕看了眼时间,侧首:“等我换件衣服,一起吃晚饭吧。”
难得在这里看到大学校友,虽然不是一个年级的,但怎么也算认识。上学的时候找老乡,毕了业就寻校友,说起来还是很亲的,容颜一口答应:“好吧,我在这里等你。”
没多久,一辆保时捷在她不远处停下。白衬衣黑裤子的沈莫言从车上下来。带着银色手表的那只手臂冲她招了招,画出亮眼辉煌的弧度。沈莫言脸上的笑容仍旧干净温暖,比谁的凉薄更平易近人,贴近生活,皱了下眉头,对自己不期然的坏毛病很厌恶。快速朝他跑过去。
容颜的大学生活从来都既单纯又封闭,当时沈莫言已经风靡成什么样了,可是她一直不认得这号人物。即便最后认得了,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对他的家世出身可谓一无所知。到此刻才知道,原来他竟然就是这个城市的人。赫赫威名的沈家,就是他们家了。
那么说沈子浩也是身价斐然的小小少爷了,可是,容颜有些想不明白。那么金贵的一个小东西,又有一个在人院当医生的小叔,怎么每次都去他们那所时刻都有无限风险存在的小医院看病呢?百思不得其解,不禁好奇的问出来:“学长,既然你在人院,为什么子浩每次生病都不去找你呢?”还是那是个表面风光的受气包,实则不得沈家宠爱?
事实证明她想错了,沈莫言明确的告诉她,沈子浩是沈家当之无愧的心肝宝贝。
放下杯子,操手看向她:“是你比我这个小叔魅力大啊,他从来都当生病是件极好的事,能借着打针吃药的名号去见一见你简直是天大的荣幸。他甚至为自己不能生一次像样的大病十分懊恼过,恨不得长病不起,住进你们医院不出来。真没想到,原来我们子浩心动的女生类型是这个样子。”
哪个样子啊?容颜听他这意思好像很看不起她。
“学长,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沈莫言爽快答:“没什么意思,觉得跟他小叔果然很像,连心动类型都如出一辙。”
他说这话时一双眼睛不离不弃,浓浓的都是情深。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啊,以为此生再见不到的时候,却这么出其不意的跳出来了。曾经便很认真的想过,以为自己此去经年大抵只能暗然悲伤。觉得时间会很深刻的改变一个人,又何况是嫁入豪门的。就算再见,或许也不再是灯光下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今天西阳光下只一个背影,心脏就像起死回生,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错了,无论这个女人嫁给谁,变成什么样,他见到她,一切理智都会崩于眼前。那感觉仍像当年初见一样,不过瞬息就已倾心而动。
容颜怔了一下,神色微许不自在的说:“学长,你别这么说。已经不是上学的那个时代了,都过去了。”
“以后就叫我莫言吧,像你说的,已经不是上学的时候了。小颜,我不希望在你眼里能拔得的,仅是一个学妹对学长的尊敬。”沈莫言点到为止,相信她听得懂,舀起外套起身:“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容颜本意推拒,他言语上虽然轻淡,但一眼看出意态坚决,不是容颜能反抗得了的。
一路上两厢无言,世间事真是奇妙啊。没想到画上句点的故事能重新开启,不要说沈莫言没想过会见到容颜,只怕容颜更是做梦也没想过会再遇到沈莫言。而且左逃右选,会在这个城市落脚。
真难以想象她和这个男人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纠葛,云淡风轻的就连她和姐妹的感情都被离间了。可见这个男人强大到什么程度,都没觉得出手,伤害就已经造成了。果然是有太多女人愿为他生为他死的,就在这个男人闭眼小瞌或倦怠失神的时候,岂不知在他脚下早已杀戮一片。
容颜觉得她和段安弦只是一个微小的雏形,实则肯定还有不知多少女人像她们这样,为了这个男人结了仇,斗得你死我活。
如果让段安弦知道他们此刻正平静的坐在一辆车里不知她又要作何感想。
有一个瞬间,容颜竟觉得那么悲哀,而且无能为力。
沈莫言停下车跟她一起下来,从相见再到这个刻分别,除了那些时而不着痕迹让她不知所措的言辞外,沈莫言整场表现十分得体。优雅得也恰到好处,不亢奋更不焦躁。如果不是他字里行间说出他还是深爱着她的,会让容颜感觉那些过往已经淡掉了,这果然还是当年那个不温不火的男人。
“进去吧,我看着你。”沈莫言在她低头想事情的时候,发话。
容颜抬起头,映着不算清明的那点儿夜光,注视他:“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回吧。”
沈莫言站着不动,双手扶了她的肩头一把,轻轻的帮她转过身,面向归路的方向。身后人嗓音和缓:“走吧,我看着你,不用害怕。”
那条胡同是有些黑的,以前还有一个路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连那个奄奄的路灯也坏了。容颜正好运气不佳的赶上,就像鬼影一样恍恍惚惚的闪烁了几下,然后彻底灭掉了。她绝对算个胆大的,可是,一抱头,还是哇哇的叫了起来。一门心思往回冲,直到进了门才发现全身都是汗。简直心惊不已。
容颜已经走到一半,正好站在那个坏了的路灯底下。一直没有人修,她起初几天颤巍巍,途经得次数多了便没了什么感觉。常常忘记路是黑的。不过也出过一段不好的插曲,据说某个晚上一个女孩子在这一带被人糟蹋了,她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胆识又退缩成芝麻粒大小,那段时间下班回来得晚了必要将手机里的音乐开到最大声,能壮胆一样。此时此刻周身一片宁静,当着熟人面不好意思开音乐的。不过知道背后有一双温暖的眼睛,刹时觉得没什么可怕的了,又成了一条光明大道。
下意识回过头,难怪会有光明大路的感觉,何时沈莫言将车灯打了过来,正照亮这一整条胡同,而他就站在那段明光里,静静的望着她。
实则看不到他的眼睛的,容颜抬手朝大致方向摇了摇,大声喊:“学长,你回去吧。”
沈莫言似乎也抬起手招了一下,没说话也没有动,依旧站在那里。
一直进到小区,光线是直的,再照不到这里来。容颜舀起包摸索钥匙。瑟瑟晚风中一个冰冷无温的声音传来:“那个男人是谁?”真是冷到极至,冰得容颜的心都跟着不可遏制的紧缩了一下。缩成团,皱巴巴的心有余悸。刚抄起钥匙的手一抖动,“哗啦”一声落在了地上。
蓦然抬头,拎着西装外套,衬衣扯出的秦绍风目色沉寂的看着她。黑衣黑裤融在凄然的夜色中,就跟用定型胶塑过了形一样,一动不动。让人直产生一种错觉,刚才的声音是不是他发出来的。怎么像来源于地下?
“绍风?”容颜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落地,捡起钥匙朝他走过去。看他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实在不怎么好看,想起中午一起吃饭的那码事,有点儿底气不足:“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绍风定定的看她几秒,一如既往的低气压。轻笑了一声,也是冷的,比哭还悲情。
“你也知道很晚了?那个男人是谁?不跟我吃饭,就是因为他?”
容颜微微皱眉:“什么和什么呀,那是我的一个学长,当年读一所大学的。今天才遇到,一起吃了个饭。”看他面色缓和,又问他:“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等的?”
秦绍风低下头,额发一起垂下来,在晚风里轻轻的荡着。声音低沉,小孩子闹脾气一样:“不记得了。”
容颜晃了一下神,他这个样子……没接着想下去,凝了凝神,不说话。
秦绍风低微的一声伸吟,笔挺的身杆弯下一点儿,没抬头,只跟她招了招手:“容医生,过来。”
容颜看出异样,不知他什么状况,走进一些问他:“你怎么了?”
秦绍风已经将一只手臂按在她的肩膀上,她反应过来敏感的想要退后,就听他有气无力的说:“别动。借我靠一下。”然后容颜明显感觉有重量袭压下来,一米八几的男人岂是她能招架得住的。被他按着当拐杖用,高低却正好合适,上半个身子靠上来,越积越重,连气息都近在耳畔。
离得这样近,容颜听出他气息沉重,若有似无的哼了两声,极度隐忍着不说话。
她再愚钝还是看出不妥,刹时担心起来:“秦绍风,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秦绍风低下头,也一并垂在她的肩膀上,风一吹有淡薄清新的香水味。慢吞吞的憋出两个字:“胃疼。”
一个医者的警觉性陡然被惊醒,容颜转过身主动掺扶住他,再不济也当了这么久的医生,基本的职业道德她还是有的。拉着他认真寻问:“晚饭吃了吗?”
秦绍风摇头:“一直在这里等你,吃什么饭呀。中午的也没吃呢。”
容颜有点儿火大:“你傻啊,那么大人了却不知道吃饭。”
秦绍风真是疼到极至了,本来情绪比她还多,一早也想过见到她之后可能会忍不住发作。可是,现在疼得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什么话还不都由着她说。懒洋洋的颓废,便被她错误的理解成了理亏气短。
容颜边走边训斥,转眼由小红帽转变成了大灰狼,说不出的耀武扬威,絮絮不停的念叨他。
秦绍风不言不语的跟在身后,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背影很纤细,长发束成马尾随着行走的动作左右摆动,活力又安逸。他渐渐目不转睛,盯着这么个人觉得这一刻的时光很好。抚了抚眉骨,发现舀自己没有办法,那么多女人对他好,就这个女人不知珍重,甚至不将他放在眼里。他为她吃了那么多苦,到头来最放不下的人依旧是她。
容颜将人安置在沙发上躺好,奈何秦绍风长得太高了,而沙发并非很大,他像是疼得厉害,她说什么他都照做,倒是一句话没说,也没吵着窝身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实在不舒服。最后还是容颜看不下去了,觉得他一个病人,左右就不要那么计较了。转过身又回头,往卧室的方向一指:“去床上先睡一会儿吧,等粥熬好了我叫你。”
秦绍风抬眸看她,一张脸已经十分苍白,看着是很有些楚楚可怜。还是没说话,乖乖的翻身下来,拎起外套去她的房间。
容颜骂自己真是不争气,没骨头,虽然他不吃饭是为了等她,可是,话又说回来,她并没让他等着啊。并且她也是巴望他不要等她的,何来的罪恶感呢。
这样一想不禁坦然许多,这边将材料放进锅里,打开小火慢慢熬,那边又急匆匆的去翻药箱,把治疗胃疼的通通找了出来,端上水去卧室。
秦绍风睡觉很警觉,本来轻微瞌着眼,或许是太疼了根本睡不着。一听到门响立刻睁开眼,透过昏黄的床头灯静静的看着她,脸上有一种缓缓如水的情绪,也因为这光被隐去大半,看得并非那么清楚。
容颜一走过去,他伸手去接,被她一下躲开放在床头柜上。
“吃完了东西再吃药,现在还很疼么?”
秦绍风半侧脸陷在枕头里,以前的他张扬且不羁,现在的他却是冷漠深邃的。视线一放平,不看她,看窗外璀璨的夜景。风马牛不相及的说些其他:“你就是在这里住了两年多?”
容颜觉出他情绪不高,转而一想谁疼成这样还能一脸欣欣向荣的。答了他一句:“也不是一直住在这里,离开s城那前半年在其他城市来着。”接着又问:“你的胃还疼么?”
半晌,秦绍风点头又摇头,真是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就像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是疼还是不疼了。有那么一刹容颜怀疑他是不是疼傻了,根本没搞明白她问的什么。
实则秦绍风的确有一刻恍惚,就是不太能搞明白是哪种疼了。曾经就是有一种疼,过了这么久伤口早已经好了,可是,仍旧时不时的会觉出疼,到底哪里疼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沉吟道:“这疼跟以前是没法比的。”
容颜一脸狐疑,想再问明白,一拍脑门尖叫一声杀了出去。忘记了,厨房还熬着粥呢。
还好没有烧胡,一会儿她端着热腾腾的粥上来。一进来看到秦绍风还保持着之前那个看景的礀态,让她一时难解,又感触良深,男人变深沉,基本上就等同于精神病变了。
放开嗓子唤他:“秦绍风,吃东西吧。”
然后把整个房间的疼都打开,顿时明亮起来。
她把粥放下,去扶秦绍风起来,把枕头靠在床头上,帮他寻个舒服的礀势。弯腰时看到他脑门出了一层晶亮的细汗,看来真不是一般的疼。不过这个男人可真坚强,眉毛都不眨一下。
秦绍风端过粥碗时颇俱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容颜即刻接收到,解心术一般:“很不可思议是不是?原来我还会煮粥?”当年在秦家的时候,她可是标准的一无事处。钱不会赚,饭也是不会煮的。当然,即便她会也无用武之地。
秦绍风还真敢应:“不是不可思议,是压根就不信。”
容颜咂咂舌,眯起眼睛非把他高大的形象看低不可。挺直腰板顺带提示他让他睁大眼睛看清了。
“告诉你,别小瞧人。煮粥太小儿科了,我还会做很多菜呢。”
秦绍风慢条斯理的咽了一口粥,还是一本正经的摇头:“不信。”
他说得实在太云淡风轻了,容颜怒火高涨,见过不识眼色的,没见过这么不识眼色的。也不看看他在谁的家,睡谁的床,吃谁家的饭。
“秦绍风,你真还别不信,明天我煮给你看看,非让你心服口服。”
秦绍风动作依是慢吞吞,嘴上答得却很干脆;“好?p>
他一说完,容颜就有些反悔了,怎么感觉都像着了他的道。
吃完大半碗粥之后容颜接过碗,又把药和水递过去,当真尽心尽力,职业病一作祟,把秦绍风当良民待:“吃完药就睡吧,你这个胃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当个事治一下比较好。不要小瞧这胃疼,总觉得挺一下就能扛过去,可是个大事呢。”
秦绍风点点头缩进被子里,问她:“你睡哪儿?”
容颜又抓头发,然后说:“我睡沙发,你好好睡吧,不用管我。”
秦绍风当真就不管她了,一点儿不跟她客气的睡着了。
容颜洗完碗收拾好进来提电脑的时候看到秦绍风已经睡实,白天阴晴不定的那么一个人,睡着了倒有几分乖巧。轻轻关上门,看时间还不算太晚,打开电脑争战。
男子漫不经心的晃动手里的杯子,晃动的时间久了,盯着看的桃花眸子微微眯起,像很失神。惯常喜欢的黑色衬衣,袖子挽到胳膊肘儿处,水晶扣子静静的发着光。每个细微之处无一不透出男人特有的优雅尊贵。男子对此并不自知,或是从来都万众瞩目,不仅习以为常,反倒由心生起一丝烦躁。再有风骨媚惑的女人凑上来,不悦的蹙起眉。
还是宋瑞在一旁帮他把人清散,视线再转回来,忍不住一腔幽怨与惆怅。以前的秦远修再不济也只是凉薄,什么时候多这几分忧郁的?而且像越来越忧郁,连带他都跟着有那么点儿像活不起了。
肩膀撞了他一下:“哎,秦少,你拉我出来喝酒,再摆阎王脸给我看,不太像样吧?”
秦远修神色一转,隐约笑了:“阎王脸什么样?没见过。”
宋瑞掏出一根烟,率先递给他,边点火边说:“以前我也没见过,现在见到了。你要真好奇,回家照照镜子。”吐了一口烟圈,正儿八经问他:“怎么?闵家的公司还没上正轨?”
秦远修骨节分明的手指掐着烟却不点燃,一节一节的捻成烟丝,转眼落了一地。抬起眸子淡淡说:“快上正轨了,两三个月的事。”
宋瑞忍不住感慨:“没想到闵家会遭这种难,要不是你秦远修出手,对闵家无疑算灭顶之灾了。只怕日后s城的高门中,闵家就得被除名了。”
秦远修缄默不语,对此并没有什么好说的。按了按眉骨,依稀疲惫。
一昂首饮尽手边的**,抓起外套就要起身。
“回吧。”
被宋瑞一嗓唤住:“先别走啊,再聊两句。”
秦远修看了看他,又坐回去。从自己兜里掏出烟点上,眯着眸子问他:“你还有什么事?不用回家陪夏北北?”
宋瑞冲他暧昧的吹了口气,顿时烟雾缭绕,啐粗骂:“操,能不能思想纯洁一点儿,我还没在她床上留宿过。”
秦远修挑了挑眉,轻而易举就能邪气横生。似笑非笑:“是夏北北阵地防的紧吧?”
宋瑞伸腿作势踢他,被秦远修识破意图,轻一抬腿自然搭到另一条腿上,轻松避过。很刻意的笑了声:“你们持久战打得可不短了,还不打算结婚?”
“是想结来着,可是,你知道我们两人之间有一些东西需要刻服。没办法,这事我也常常头疼。”宋瑞猛吸两口烟。
秦远修弹掉一截烟灰,嗓音淡淡的指点迷津:“就没想着给二老下一味猛药?他们盼什么你们就送什么好了,就不信那么投其所好了,二老仍是看不上夏北北?”
宋瑞一怔,转眼眉舒目展,就差握着秦远修的双手大唱敬歌。按灭手里的烟,不得不说:“还是你秦少了得啊,难怪什么事到你手里都游刃有余。”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一心只顺着夏北北的意思来,坚决不肯婚前性行为。就没想过,怀个孩子对他们打通关多么重要,无疑要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啊。再说,他跟夏北北谈了两年多,女的想嫁,男得会娶,没谁抱着玩玩看的心态,早一天或晚一天突破那一层又有什么关系?
这会儿秦远修不急,他倒急了,起身拍了拍秦远修的肩膀:“我先走了,谢谢你啊。”
秦远修被晾在沙发上有些好笑,宋瑞猴急成这样还真是少见。他也舀起外套出去,夜已深,场所内外仍旧热闹非凡。没觉得喝了多少久,头却疼得厉害,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似血管都要崩开。
乏力的按了按,仍旧无济于事。快速回到车上闭目养神,许久之后有所好转,开车回家。
手边电话响个不停,秦远修一时想不起去接。直响得他不耐烦,才顺手按了接听键。
原来是闵安月,声音柔和:“干嘛呢?怎么才接电话?”
秦远修坐直身子,沉声说:“正开车呢。”
听筒里闵安月小心嘱咐:“那你慢点儿开,到家以后给我打个电话。”
秦远修:“嗯”了嗓,挂断。
离家不算太远的一条路,开着车却走了很久。别提多匪夷所思,如今的秦大少干什么都懒洋洋的。急坏了不知多少人,若是以往这样一段距离十几分钟他就能飕回去了。
明天省里有领导下来莅临检查,夏北北一份报告从下班一直做到现在,终于算告一段落。
刚泡上面刘小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夏北北问她:“这么晚还没睡?”
刘小反咬她:“你都没睡,我怎么就睡了。”然后笑嘻嘻:“很忙么?”
夏北北叹气:“平时都很闲的,闲得骨头都生锈,可是一来活就是急的。没办法,我们现在就崇尚这种临时抱佛脚,这不,上面要来检查了,平时太悠闲了,怎么不得搞出点儿东西做做样子。”
刘小在那端接连喊停:“行了,行了,别再跟我揭露社会黑暗面了,否则以我这种傻大胆就该揭杆起义了。现在忙完了么?”
“差不多了,明天带回去征求一下领导意见,才能知道能不能pass。”
刘小像在那头啃苹果,含糊问:“你家宋瑞没陪着你?”
夏北北好笑:“都几点了他还陪着我。”
刘小嘟囔:“也是啊。你们是不同居的。”然后又问:“哎,北北,你们都处了两年多了,还不打错结婚么?哪一关还没攻破?”
一提到这个夏北北就无尽的丧气又扫兴,放下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缩进沙发里:“别提了,哪一关也没破啊。你也知道,我爸妈都来过两次了,说实在的,还是双方都看不好。宋瑞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我们家彻底算寒门了。宋瑞的妈妈一直想让他找个门当户对的媳妇。至于我们爸妈,由其我爸,也看不上宋家的气势,他的观念也有问题,老觉得我是个公务员就是当官的了。还有就是那种商人再显贵也不比当官的,他还觉得宋瑞高攀我呢。其实你知道的,我一个十四级的公务员,算哪门子官啊。没办法,真是没办法。”
刘小觉得吧,结婚不比谈恋爱,毕竟是两家子的事,麻烦多一点儿也实属正常。
不禁宽慰她两句:“老人们的观念你也别太往心里去,等你们真结了婚,他们自然就妥协了。现在主要让宋家接受你就得了。”
夏北北叫苦:“接受什么呀,无论我做什么,宋瑞的妈妈都看不惯。本来宋瑞脾气上来了,在两位老人面前撂下狠话,无论他们同不同意,这婚结定了。可是,还没走出宋家呢,他妈妈就晕倒住进医院了,她都快以死相逼了,我们总不能大逆不道吧?”
刘小正吵着难办,夏北北这边有人按门铃,她匆匆说了一句:“改天聊,有人过来了。”这个点不用猜也知道是宋瑞,门才一开他就进来了。
进来的太突兀,反倒把她吓了一跳,狐疑:“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宋瑞明显喝了酒,看人的眼睛有些发直。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没说话,上前一步把人抱进怀里。没头没脑的问她:“你真心想要嫁给我是不是?”
夏北北心想,还真喝多了。作势打了他一下:“当然是真的,不然还跟你闹着玩么。”
宋瑞揽紧她,又往怀里收了收:“那就好办了。”
夏北北被他搞迷糊,抬头:“什么好办了?”
宋瑞一把将人拦腰抱起,到沙发上说话。让她坐在他的腿上,盯着她一双眼,极度认真的样子。
“北北,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既然都是认真的,何必拘那些小节。我想好了,在一起的阻碍那么多,你为了打动我妈做了那么多事仍旧不被接受,我看着也实在很心疼。我们为什么不想想怎么真正的投其所好呢,你也看到了,我们家就我一个儿子,三十几岁的人了,一直没结婚。他们年纪大了,很想抱孙子的。如果,你怀上我的孩子,他们为了这个孩子也会接受你。北北,你放心,我既然肯娶你,就一定能保证给你幸福。”
夏北北怔了一下,瞠着眸子:“你的意思是?”
宋瑞压低声音,极度磁性:“我想要你。就今晚。”
夏北北被他揽在怀里的身体蓦然僵了下,太明显了,深深的被他感知到。然后双双大眼瞪着小眼半晌没说话。
最后还是宋瑞先开口,问她:“不愿意?你要是真的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我们接着用老办法……”
“我愿意!”夏北北迅速拦断他的话,这回换成宋瑞僵怔,夏北北捧起他的脸,认真的注视着他一双眼,缓缓的说:“我愿意。”她怎么会不愿意,这是她用生命来爱着的男人,不要说他们是要结婚的,就算只是一段过往,夏北北只怕也要将最美的东西交付给他。她的确说过有些事要等结婚以后,那时没想到结婚的这条路原不是两情相悦就可以,会艰辛如斯。她早就后悔了,可是碍于骨子里的那点儿矜持才没说那些话早已不作数,她本来就是他的。
有些话要怎么说?这两年多他们共同周旋在几位老人之间,思想一个比一个顽固。而夏北北做过的事也实在不少,却从来不被宋家二老看进眼里去。说她不怕么?又怎么可能,也怕时间拖久了一切成空。如果有条捷径真的可以让她嫁给他,她自是什么都肯做的。何况是这样,即便不是为了在宋母那里打通关,夏北北也丝毫不会犹豫。
宋瑞今夜喝了太多酒的缘故,气息显得那般灼热。轻轻的揽着她,沉声说:“北北,放松点儿,不用紧张,很快就不疼了。”
夏北北双手攀着他的肩头,看他额上出了汗。她没觉得多紧张,相反,倒觉得他很紧张。不知他喝那么多酒是否与这个有关,不想在他心里会是件顶重要的事。
宋瑞细细的将前戏作足,也是希望她接下来不会那么痛。夏北北已经化成一汪水,他却迟迟不做接下的动作。像斟酌了又斟酌,思忖了又思忖。他不是没碰过女人的,在结识夏北北之前甚至为数不少。可是这两年多是干净的,虽说不是清心寡欲,但至少没有过以前的**心思。这一刻早该等得焦灼,又像无从下手了。
夏北北看到宋瑞眼眸中并没有太多的亢奋和不宁,反倒是一片黑,那种深不见底的黑。她身子贴上去,他才想起循着法门缓缓进入。夏北北呼疼在他的耳畔,他顿了一下,继续下去。
世界就此颠覆,夏北北头脑中一片空白,所有感触都来自身上,却又像不被自己主导,只能随着他一起忽上忽下颠簸不平。颠峰时彼此意乱情迷,只听他低吼一声沉下身,像在梦呓中感叹:“我的如花似玉。”
低沉的嗓音里夹杂一缕伤疼,听不太清。
夏北北听不出话里玄机,只觉得跟他耳磨撕鬓很是幸福满足。身旁的宋瑞已经睡熟,她呆望着天花板头脑一点点清析,清析知道今晚发生什么。
容颜昨晚又睡晚了,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她还抱着被子窝在沙发里呼呼大睡。
秦绍风早已经不懒床了,自打他进公司,从来都起得比鸡早。早餐已经做好,返回到客厅里想叫容颜起床。看她睡颜安逸,吐气时微微鼓着两腮像吹胡子瞪眼,一个没忍心出去跑步了。等他汗淋淋的回来时沙发的人只是换了一个动作而已,睡着不起的大方针并没有变。秦绍风过去帮她盖好被子,去浴室冲澡。香喷喷的出来后,发现容颜又换了一个睡礀,脸朝下,那么小的一个空间也能四肢伸展,实在是不容易。秦绍风笑了下,忽然很佩服她。但接下来他就非常敬佩她了,觉得这是个奇葩,被自己的睡礀憋醒的人还是头一次见。容颜长时间将脸埋在枕头下气流阻断时间太久,挣扎着翻过身一顿咳。秦绍风扔下毛巾大步奔过去,轻拍她的背帮她顺气。渐渐不咳了,就听她迷迷糊糊的说了句:“谢谢啊。”一扬手,又睡了。
他抬腕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啊。再不起只怕早餐甭吃了,试探着唤了两声,发现她一团烦躁。索性不叫了,转身给公司下属打了电话安排行程,把一天的事都推了。然后坐到沙发前一心一意等她起来,没觉过了多久,等一抬腕,已经快十一点了。他不过稍稍转移了一下注意力看时间,没想到她就这么调皮出现事端。秦绍风再一抬眸,本来四脚朝天的容颜正大大的翻了个身,一定梦想着一马平川呢,岂不知沙发的空间就那么大,哪经得起她这么折腾。呼啦一下翻了下来,秦绍风心脏提到嗓子眼,眼疾手快接个正着。吓出一身的汗,看她睡颜轻恬不禁苦笑连连,抱着她一时没有办法。
抱着她起身,本想放到床上让她接着睡。不想容颜鬼使神差的醒来了,恰醒在他的怀里,天可怜人,秦绍风如何能脱得了干系。
容颜一声惊呼,刹时不安份的开始挣扎。
秦绍风垂下眼皮看了一眼,瞧她一副贞洁烈女相,就好像他十恶不赦,将人扔出去的心思都有了。
容颜终于两脚着地,不分青红皂白:“秦绍风,你怎么能这样?”
秦绍风懒洋洋的:“我怎样?”
容颜没想到他会厚脸皮的不承认,越发气不可遏:“你说你怎样?我好心收留你,你却……”
秦绍风偏首好笑:“早知你这样,就该看你掉下来摔死。”
“呃?”容颜瞠目结舌:“什么意思?”
秦绍风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往厨房走,边走边说:“没想到你是练杂耍的,睡觉也不老实,你从沙发上往下滚,我很手欠的接了你一把。想着地方太狭小,不够您老伸展娇躯,好心把你抱到床上的。”
容颜消化了一下他的说辞,又对比了一下自己的睡眠习惯,似乎十分合情合理。
忽然意识到冤枉了他,瞬息变脸比翻书还快。见他朝厨房的方向去,猜想他一定是饿了找东西吃。低眉顺眼的快步跟上去,眨眼就已跟他平齐,侧首笑嘻嘻:“你饿了吧?我给你煮点儿东西吃。”
然后快他一步飕进了厨房,不出所料,一开锅盖必然会看到已经熬好的粥,而且光看色泽就知煮粥人很有两下子。容颜看到后愣了一下,若是一般人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猜到是除却自己以外的秦绍风干的。不会天上掉下来,更不会真如神话故事那样,画里能出来美人,而且心灵手巧。但容颜不一样,她极度认真的怔愣了会儿,似在认真回想。实则没想出什么东西,但仍是一拍脑门作领悟状:“瞧我这脑子,原来我是做好了早餐又睡下的。”
回头看秦绍风,男子操手靠在门边闲闲的看着她。
容颜热情洋溢的招呼他:“可以吃饭了。”转首舀碗筷的时候,还发现连搭配稀粥的小菜也做好了,这回不似先前那样喜悦,因为她从没这样吃过,早上十有**都太匆忙,能草草填饱肚子已经很不错了,不会细致到这种地步。而且有一个极度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便是她只会煮粥,并不会做这种生拌凉菜的活计。
面色尴尬的回转身,干干一笑:“这些是你做的?”
秦绍风挑挑眉:“不然呢,你以为你在梦游?”
容颜一张白嫩嫩的小脸已经红透,马上转过身不看他。咬牙切齿感觉自己糗大了,秦绍风啊秦绍风,果然已经修练成精了。她那么觉得不可能,还是硬性相信这饭是自己做好又睡下的,是因为秦三少更不会做这些事。不想她轻敌了。
秦绍风竟已不知不觉站在她身边,一伸手打落她不自知又机械性往嘴里添凉菜的手:“脏不脏?洗了手再吃。”
容颜木讷的转过脸看他,神色很有那么些悲情,实则潜台词在说,秦绍风,你什么时候滚蛋?
偏偏在秦绍风看来她这个神情有点儿可怜巴巴的,既可爱又惹人心疼,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温的说:“你要喜欢吃,我以后天天给你煮。”
容颜本就水灵的眸子更加水灵,蒙蒙的像层水汽,秦绍风已经端着盘子出去。容颜一路追随他的背影,忽感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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