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且娇且妖(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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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成帝玩味的望着姚黄,道:“立场不同,各执一词而已,你这‘谣言’的指控太过严重了吧?”
姚阔也训斥姚黄:“牡丹,不许胡说。”
姚黄一想也是,端端正正,一板一眼地向上道:“是,臣女知错,许他们诬告,自然也许臣女自辩,陛下圣明,想必这也是您来的初衷。”
这话倒是不错,不过她却高估了他,他此来自然是要听姚阔自辩的,可还有另一重目的。
景成帝微笑,道:“那朕倒想听听,你将如何自辩了。”
现在吗?
姚黄微微有些愣怔,随即一想,这样也行。
总不能还像五年前似的把她揪到大堂上,大刑重压之下逼她“招供”。
而且这也算是景成帝对她的优待了,试问有谁能有这样当着陛下的面,畅所欲言自辩的机会?
姚黄真心实意的恭违道:“陛下圣明,那臣女就恭敬不如从命。”
景成帝不置可否,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姚黄的身上,不曾有稍微的抽离。
连姚阔都感觉到了。
他自认人高马大,身强体健,在哪儿都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可他这么大块头,这会儿在这里硬生生被挤得没有存身之地,景成帝的眼界范围里压根没他这个人了。
姚黄迎着景成帝面带微笑,似是鼓励又似是赞许的视线下,迅速在心里盘算了一回。
她不确定景成帝能给她多少时间。
应该不会太长,而且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说得再天花烂坠,他也不会全信。
况且他人都不远千里的来了,怎么可能只听她一面之词?必定会到处走走,好好察访察访,最后自己下结论的。
所以她也不必说太多。
姚黄想了下措辞,表明自己的态度道:“陛下,臣女的确是兴兴头头,不太/安份,做了点儿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但所做这一切,皆非私心,且都是臣女自作主张,和家父没有任何关系。”
景成帝感慨:这么多年,她变化真不大。
还是那么维护她爹,不管什么情况下也要把姚阔先择出来,全然不顾她自己会不会被置于危难当中。
他半是含嗔半是含怨的瞥了姚阔一眼,道:“爱卿还真是……有个如此体贴孝顺的好女儿。”
让人羡慕嫉妒。
姚阔与有荣焉,满脸的都是“那是,也不瞧瞧是谁的闺女”?
嘴上还要谦逊的道:“小女年幼无知,童言无忌,被微臣宠得轻狂傲慢,不知天高地厚。其实她百无一用,也唯有孝心可嘉这一个优点了。”
景成帝怨气更重了。
他可真会睁眼说瞎话,姚黄都双十年华了,还童言无忌?
说他胖他就喘,姚黄这样的还叫“百无一用”,那他手下那些尸位素餐的朝臣们可成什么了?
废物啊?
切。显摆什么?
景成帝懒得看姚阔穷得瑟,眸光转向姚黄,眉锋轻轻一挑,那复杂的,意味深长的视线从她的脸上掠过,最后落到她的膝盖上,温声道:“起来说话。”
姚黄却没立刻就起,恭谨诚挚的道:“臣女还没向陛下谢恩呢。”
又欠了那么多人情债,不知道怎么还,只能先磕头了。
景成帝一时没忍住,笑出声道:“怎么谢?你又不是没磕过头。别告诉朕你除了磕头就不会别的了。”
姚黄有些讪讪,就知道他不好相与。
既然他不稀罕,那就算了,当她愿意磕呢?
当下道:“既然陛下不稀罕,那臣女另想谢礼就是。”
说时顺势起身。
姚阔并不想让姚黄在这儿陪王伴驾,毕竟她不是男子,而且又是双十的大姑娘。最重要的是,景成帝的目光侵略性和独占性都太强了,他瞧着都滲得慌。
横竖照面打过了,姚阔便向姚黄道:“你才回来,先去洗漱。”
这话是说给景成帝听的,他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不置可否。
姚黄应声:“是。”又问道:“不知陛下可要在府里用膳?”
姚夫人不在,姚阔平时又不大在家,这几年姚黄已经隐然有一家之主的架势。
寻常客人来此,怎么都得留人一顿饭,何况是景成帝?
总得虚应世故,让一让。
其实姚黄未见得有多诚心,那是皇帝陛下,多加十二万分的小心都不为过,在宫里数十双眼睛盯着,每道菜都有专人经手,用膳时还有小太监各种试菜。
姚家可没那么多讲究。
稍微不慎,姚家就是灭顶之灾,她这么殷勤探问,与其说是留客,不如说是逐客。
姚阔岂会不懂她的意思?
景成帝是微服来此,这时候的銮驾还在榆林呢。按理,他的确应该殷勤、热情招待陛下,可……到底条件简薄。
还要看陛下的意思。
景成帝道:“入乡随俗,不必过分奢靡。”
这便是允了。
姚阔也没奈何,只得吩咐姚黄:“你让厨房准备午膳吧。”
姚黄躬身行礼退下,出门这才遇见骆安。
也怪她,明明进门瞧见这院里院外多了几张生面孔,她还只当是父亲的侍卫换了人,不成想是大内御前侍卫。
刚才也不知道骆总管躲哪儿了,居然不给她个提示?
骆安满脸的笑意:“唉哟哟,这是姚姑娘不是?您可又长高了,比四年前在京里见的那次还要风姿卓绝,要不是在这碰面,咱家都不敢认。”
姚黄能怎么着?
只能陪笑,还得客客气气的道:“骆总管谬赞了,我在北蒙关待了五年多,吃风吞沙,人都糙得不成样子了,亏得您还能夸得下去。”
骆安道:“姚姑娘太过自谦了,您是天生丽质,岁月从不败美人嘛。”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姚黄笑出声,自嘲的道:“天生丽质也禁不起风沙侵袭,您瞧,我这脸可比京城的姑娘粗糙多了吧?”
骆安乍着胆子觑了一眼,笑道:“瞧不出来有什么太大的分别,再者不有话说了?美人在骨不在皮,姚姑娘胜在气质清华,岂是庸脂俗粉可比的?”
“……”
行吧,你是侍奉皇上的,这嘴不是一般的甜,是真会夸。
听着姚黄和骆安在院外的说话声渐远,景成的笑意才渐渐收敛,他看向姚阔,道:“朕真羡慕你有个这么好闺女。”
虚故的话就不用说了吧?漂亮,能干,还孝顺、通透,总之,只要看对眼,处处都好,缺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姚阔有些无语:“臣半生只此一女,难免娇惯……”
真没什么好,您羡慕什么?您又不缺闺女。
“朕若有心夺卿所好呢?”
“……”啥啊?
姚阔一凛,寒意从脚底直冲脑仁,他整个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这么直白?
姚阔慌张起身,躬身道:“禀陛下,小女人微福薄,她没那么大的福份,再说……”
姚阔一咬牙,道:“她已经定亲了。”
“定亲了啊?”景成帝神色淡淡的,并没受到多大冲击,但到底眼底寒光泄露了他的不愉,他轻描淡写的道:“不是没成亲吗?”
竟是连问姚黄和谁定了亲都不问。
当然,他有霸道的资格。
就算姚黄成亲了又如何?他若真想要姚黄,谁能拦得住?
前朝玄宗的贵妃还是他自己的嫡亲儿子媳妇呢,不过一道圣谕,让她出家就出家,转了个圈,还不是照样纳入后宫?
明目张胆,掩耳盗铃,连自欺欺人都不屑。
“陛下……”姚阔被震慑得张口结舌。
他没想到景成帝这么直接不说,还这么霸道。
说姚黄已经定亲,属实是撒谎,不过是想让景成帝知难而退,可谁成想他居然这么“无耻”?
君夺臣妻啊。
“这……”
不好吧?不合适吧?您要点儿脸行不行?
景成帝似笑非笑的看着姚阔,道:“卿在此自说自话没用,何不问问你家牡丹自己的意思?”
姚阔不免有几分怨怼的看了一眼景成帝。
您这不是故意的吗?牡丹懂什么?她就一个小姑娘,哪儿懂什么心机?更不懂得失利害?她不过是个有所庇护就能知足的小姑娘而已。
再说了,她向来畏惧皇权,景成帝压根不用威逼利诱的手段,只要他拿自己这个做爹的性命作要挟,再加一个姚家的生死荣辱,景成帝提什么过分苛刻的条件,姚黄都只会痛痛快快的答应。
不待这么欺负人的。
姚阔咬咬牙,艰难的道:“牡丹她,她一个孩子,年幼无知,什么都不懂,自然是,是微臣夫妻,替她……做主。”
“那倒也是,父母之命,名正言顺,卿的意思呢?”
你就说你同意不同意吧?
姚阔再一次哑口无言。
在景成帝咄咄目光的逼视下,姚阔乍着胆子道:“臣教女无方,宠溺太过,不敢祸害了陛下。”
“不怕,朕替你教。”
姚阔:“……”
脸可真大,我不用你教行不行啊?
他硬着头皮婉拒道:“臣夫妇,只得姚黄一点儿血脉,此生只盼她夫妻和睦,儿女双全,从未想过让她攀权附贵。”
“姚卿言重,门当户对而已。”
姚阔被憋得满脸通红,实在说不出“臣不愿”三个字来。
说真的,让他自己嫁给景成帝,他都不会比这更纠结更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