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二皇子的声音太大,不少赶路的士兵都齐刷刷抬头看他,又耽误了前进的速度。
太子在后边追赶,路上偶尔遇到一两个落单的士兵,若是放下武器就绑起来,等着人收拾回去做俘虏。
若是反抗的,手起刀落,收割战斗力人头。
他第一次上战场,不太习惯脸上溅着他人温热鲜血的感觉,一眨眼就能感受到粘稠的血液顺着眼睑向下流。
一边干呕,一边持剑杀个不停。
他的手顿一下,他的兵就少一个!
他不能停。
像是被太子的亢奋感染了,卢将军带着兵走在最前边,杀红了眼。
二皇子就是作孽,为了自己的野心无故挑起战争,不顾安稳的社会,也不顾他年迈的老父亲。
这样的人凭什么做皇帝?
人头落地,做一抷黄土得了。
两军对垒,一边在逃,一边在追,那结果是显而易见。
大部分士兵还是赶回了自己的军营,前线留下了挡刀那一万多肉盾,五万士兵和马三天的口粮。
吉祥和谢淮之带着那群伪装小兵跟着大部队的第一批回归士兵混进了军营。
“你看那里,那一圈围着的是不是什么重要任务?”就在两人打算转身回营地的时候,看到迎面而来的队伍里有一个极其明显的保护圈。
看不清中间是谁,但职位一定不低。
“在敌方军营里可用的将军不多,可能是那群将军。也可能是以为不会武功的文官。”
两人都没往二皇子那里想,从开战至今,还没见过二皇子的脸呢!
两人一对视就知道今天可不能空手回去了。
“拿着。”吉祥拿了两个缩小版的轰天雷给谢淮之,“这是霹雳弹,拔了栓子扔出去就能炸,一人扔两个,炸他们个措手不及。”
谢淮之知道炸完以后就是趁乱去掳人了。
“好,我从前去,你从后边走,能抓就抓,抓不到就撤。”
两人一点头,齐齐拿出霹雳弹,动作整齐,仿佛训练过一样,
“砰—”
“砰—”
“敌袭,有敌袭,保护殿下!”很快,包围圈里突然有两支队伍要冲出来。
“砰—”
“砰—”
巨大的声响吓得马儿都乱了套,四处乱转。
士兵们也打着转,不知道敌人所在何方。
吉祥见场面不够乱,又拿出两颗霹雳弹往包围圈中心扔去。
这下包围圈被炸得四分五裂,就在离军营不足三百米的地方乱成了一锅粥。
“就现在!”
吉祥和谢淮之两人驱马去抓人,两人的马蹄声根本比不上成千上万人四处乱窜的动静大。
两人都接近那两支队伍了,才有人发现他们接近了。
两支队伍突然猛地窜起三四个轻功极高的护卫来。
“在这里等着我呢!”吉祥难道会不知道这样的大人物身边有人守着吗?
她凭空变出一个陶罐,朝他们泼洒过去。
谢淮之眼疾手快,抓起身旁的一个火把就扔到其中一人身上。
“轰—”火势像是凭空而起,火苗窜得极快。
那护卫还没接近吉祥,就已经在地上打起滚来。
其余三人见状不敢接近火苗,但是吉祥哪能如他们所愿,无情铁手抓起在地上打滚的护卫,然后朝三人扔过去。
三人忙着躲避,空出了一个缺口。
谢淮之骑马进入,杀了几个功夫一般的护卫,抓到了一个穿着文质彬彬长相却无比猥琐的男人。
疑惑,很疑惑。
“殿下,殿下救我!”军师哀嚎着,他命运的后脖颈被人抓着,真的好恐怖啊。
谢淮之扭头一看,居然还有大收获,二皇子也在。
两人眼神一对上,二皇子就吓得腿打颤。
他走到今天这一步,谢淮之和吉祥两人功不可没!
“来人,护驾,护驾!”
吉祥正在外边拖住三四个护卫,听到熟悉的声音还有些错愕。
她凭空变出大锤,朝着二皇子的腿就狠狠甩了过去。
七八十斤的重物连人带马砸倒,二皇子霎时间脸色苍白。
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吓得。
只是二皇子的护卫明显比军师的更加尽责,即便是谢淮之勇猛无比,连杀三人,还是有人源源不断涌上来赴死。
吉祥手上的人难缠,烧了一个,死了一个,还有两个,残血之后能力还是很强。
她一柄锤子砸倒了一个,正想靠近二皇子的时候却发现军营里有不少人要出来了。
几千人,光是人海战术也能累死她俩。
“淮之,别管他,走!”
双拳难敌四手,有一个人质,还把二皇子腿弄断了,已经足够了。
谢淮之不甘地转过身,又割了一个护卫的喉咙,艰难扯过落在不远处的紫金大锤。
按住趴在自己马上的军师,把紫金大锤塞在他手里:“拉住,要是掉下去,我就用它砸碎你的脑袋。”
军师想死的心都有了,横在马前本就很痛苦了,现在手上还要抓个七八十斤的锤子,颠簸,手又被震麻了,头昏脑涨,涕泗横流。
他一翩翩世家子怎么落得这样的下场啊!
等到援兵赶到的时候,二皇子还被压在马下,几百斤的大马压在脆弱的腿骨上,不知道这身子还能不能好了。
“进攻!明日就进攻!”二皇子疼的龇牙咧嘴,不等什么援兵了,他要出战!
要吉祥和谢淮之用命偿还他的苦楚!
但很显然,没人给他这个进攻的机会,这次对面强攻,俘虏了两三个将军,骑兵和马被收了一半。
世家四处征集的民兵虽然已经有两万进入营帐,明日还有一万,却全听世家的。
尤其是军师的本家王家,是二皇子最有力的拥趸,现在人家嫡子被抓了,你不想着法子救回来,还想先用人家的兵去给自己讨回公道?
刀剑无眼的,儿子受伤了咋办?
世家这边送来的三万士兵没等到号令一动不动,二皇子自己手上只剩下四万出头,还有几千伤兵,根本无法跟太子阵营对抗。
而且没有了军师的排兵布阵,他只能顾前不顾后,打了前边就顾不得后勤,实在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