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之拒绝完以后,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对于他来说,他只是正常来上学,因为需要学习六艺所以不得不在贾夫子教学的课堂就学。
若是贾夫人和贾大姑娘没把主意打在他身上,他也只是会把贾夫子当做敬重的夫子,学完了之后也不会有过多的牵扯。
但若是让自己、自己的母亲感到不适,他拒绝的话,心中只是觉得舒了一口气。
他自觉没有招惹这母女二人,自然也不会有愧对的心思。
只可惜啊,人家母女俩心思古怪,非觉得这谢淮之是有意伤害他们。
贾大姑娘在家垂泪两日,并不是被心爱的人拒绝感到悲伤而是不甘心,她深觉是有人勾引了谢淮之,让谢淮之拒绝如此优秀的自己。
后来又花了三四天时间查到了吉祥身上,气势汹汹就到云客来找茬了。
“半夏,去府学把谢淮之、这位姑娘的父亲、母亲给我请过来。”吉祥可受不了莫名其妙被找上门的委屈,“关门谢客,看她舍不舍得下娇小姐的脸面在街面上叫骂。”
好在还是清晨,除了门口排队买烤鸭的食客,店内没什么人。
见到云客来店门紧闭,贾大姑娘觉得有些难堪,多年得到的教育让她对自己今日的冲动感到不适,但却又咽不下这口气。
“云霓!你在做什么!”贾夫子脸色奇差,跟被人打过似的。
谢淮之也阴沉着脸,眼里带着怒火直视贾云霓,看了一会,嗤笑了下:“还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人,贾夫子和贾夫人好家教。”
都懒得多看贾云霓一眼,像是会脏了眼。
“淮之,你怎的如此对我—”云霓已经垂泪,楚楚可怜。
吉祥打开云客来的门:“哟,来齐了。进来说话吧,让我看看府城的姑娘都是怎么说话的。”
一行人脸色各异的走进云客来,半夏关上了门。
林春武夫妇坐在主座上平静地品茶,小辈的事情他们不插手。
这些日子有人在门口打听吉祥他们是知道的,追踪了才发现是这家人,来查消息的丫头还问这酒楼里是不是有个性格放荡的女儿,对贾夫子夫妇极度厌恶了。
他们只是把人轰走,没打她就是不错的了。
“你就是林吉祥?”在众人还未开始说话时,贾云霓就出声了,“要给你多少银子才愿意离开谢淮之?我知道他是被你这狐狸精蛊惑的,我给你银子,你别抢我未婚夫!”
谢淮之惊了!
吉祥惊了!
在座的各位连带着贾家父母都惊了!
这贾云霓入戏太深了吧?
没办法,这两日贾云霓一直在给自己喜欢她和谢淮之是互相喜欢,但谢淮之无法拒绝林吉祥,所以在几经抉择下,谢淮之才选了认识更久的林吉祥。
她不愿意承认谢淮之根本就看不上她这件事。
“我看你是失心疯吧?莫不是见谢淮之考上了案首,一心攀附却被拒绝,恼羞成怒,非要抹黑我们女儿吧?”
梁余芳一拍桌子,气极反笑,跟脑子不好的人说话还真是累得很。
贾夫子夫妻俩脸色变了又变,刚想站起来反驳,却被谢淮之按下去。
“狐狸精?我与谢淮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一无所有到现在双双进入府城,一人学习一人行商,我们家世相当,感情深厚,要说狐狸精,你先买个镜子照照自己吧。”
“你胡说什么?我和谢郎才是—”贾云霓梗着脖子不肯放弃。
“谁是你谢郎,你喊一声看看有没有人应你。”谢淮之气得拳头都握紧了。
这人是有幻想症还是什么?
吉祥左右打量了一下贾云霓:“你上府城、县城去打听打听,我们这两家可是互相扶持着发展起来的,你要是半道上想插足,先拿下谢淮之再说啊?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单方面宣誓主权可是非常不尊重人哦,问问谢淮之吧,看看人家对你是什么心思?还骂人是狐狸精,你看看你自己这个行为是在干什么?”
吉祥被骂了一顿,心里也是不舒服,话赶话到这了,一步也不肯退。
“我没心思。老师教授棋艺的时候偶尔见到,我可是目不斜视,今日若不是她自报家门,我定是不知道她是谁的。”
“贾大姑娘,看在贾夫子的面子上,今日之事我不与你计较。但请你以后别再做没用的幻想,我实在是担待不起。别说什么配不配得上,这些都没有意义,我眼里没你,即便你是皇家公主与我而言不过路边黄土,不值得多看一眼。”
“若是你起了什么心思,要在外头坏了我或者吉祥的名声,你也要想清楚,我少年风流不算坏事,但我咬死了不愿看你、不愿娶你,而贾夫子不过是个教授棋艺的夫子,也奈何不了我。我自有我上心的人,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谢淮之!何至于此!”贾夫子两人都快呕出血来了。
在府城几十年,因为这不得体的女儿才收到这般羞辱。
贾云霓无措地瞪大双眼,自己的幻想被谢淮之亲手打碎,她不敢相信,这人竟是真的看不上自己!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我哪里比不上她,她只不过是个商户之女—”
谢淮之听到她攀扯吉祥,怒上心头,转开话头。
“做了什么?叨扰我母亲?看低百姓?侮辱吉祥?自顾自怜?自作多情?坏我名声?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你对我恨之入骨才做得出来污蔑我的?”谢淮之细数,越说周边气压月底,“劝你善良,在事情还没达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的时候趁早结束。不然我就报官了,无故折辱府由功名的秀才,被请到府衙去,只怕你们家面上也不好看!”
他只说自己,绕开吉祥,让吉祥置身之外。
放了狠话,这是彻底撕破脸了。
恼羞成怒,贾夫子冲过去给了贾云霓一巴掌,自己培养出来的女儿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贾云霓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气得。
贾夫子脸色发白,还是靠着夫人扶着,才勉强站住。
几十年,没人对他们说过这样的重话!
贾夫人一直想说些什么,却被贾夫子制止住:“别说了,再说下去没有意义。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