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谢淮之在吉祥这边订了三次油纸伞,还有一千套《杨家将传》、一千套《花木兰》。
听说这玩意儿在襄州很好卖,连租个铺子的必要都没有,每日定量推上街,一个时辰就能卖光,剩下时间就在街上闲逛,假装自己是真心要来做生意的。
“也是,现在车马这么慢,这些东西传播得不快,在乐庆府赚了一波,还可以在外地再赚一波。”吉祥晕乎乎地,看到大把大把的铜钱飞到口袋里。
她还能从外地搜罗不同的种子来这里种植,拓宽一下自己的空间。奇快妏敩
空间?
吉祥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棉花好像可以收了。
“你在想什么这么慌神?”谢淮之伸出手指头戳了戳她,“这是从襄州买来的胭脂,听说是当地独特的制作方法做的,我托他们买了几盒,送给你...你和伯母。”
“害,这不是突然想到能挣钱,觉得很兴奋嘛。这胭脂看着不错,质地好,持色也久。”吉祥又想到了个好主意,“你们每次从这边送东西去,也可以从襄州运东西回来啊,十几辆车,一来一回,肯定能翻倍挣钱!”
谢淮之也大方,往来一次是一个月,这十五人吃住全包,一人给月钱五两银子,无论有无家眷,这些钱都能过得很富足。
“也...也是。”谢淮之看着眼前不开窍的吉祥只觉得眼前一黑啊,费尽心思买来的胭脂,啊啊啊!
他在心中已经疯狂尖叫了,但是面上还是清风朗月,一脸赞同吉祥说的生财之道。
“淮之!回学院了!”吉睿背着书箱出来,“林海和小谢已经在楼底下等着了。”
因为府学规矩严苛,吉睿和谢淮之都住在府学里头,偶尔休沐出来一趟,都在云客来相见。
余氏在府城也开了间四宝阁,她自己和雇来的人看着,也只在休沐的时候才给自己放个假休息一下。
“娘,我和吉睿回学院了,若是有事到学院递个口信就行。”
“诶,我知道了。”她招招手让谢淮之过来,“学院夫子的那个姑娘最近三不五时就到我们店里来,你要赶紧处理好啊,要是传出去了不好听!”
“娘,她这还没找上我,我贸然拒绝也不是一回事情。但是我会跟贾夫子说清楚的,我对她没兴趣。”
谢淮之长相俊逸又是案首出身,在府学里也是十分有名的。
府学中的夫子比县学多了几倍,他们的妻儿子女也都住在学院内,偶尔也会在夫子教学备课的地方出现。
现在教谢淮之棋艺的贾夫子有两个女儿,小女儿四岁,格外喜欢谢淮之,总嚷嚷着要他做自己的姐夫。
才半个月的时间,贾夫人和贾大小姐就跟被洗脑了似的,突然间也有了嫁给谢淮之的心思。
比起真心喜欢,这是出于一种买股的心情,若是能压中那就是做官夫人,压不中,这谢淮之家中也是好几个铺子,不担心生活变差。
本来如果是小女儿家的情愫也就算了,但是这贾夫人插足进来,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她竟然不是让自己的女儿先找谢淮之,先找上了余氏,讨她的欢心。
“淮之啊,不是娘不允许你这个时候成亲,但是这姑娘实在是闹人了些,我怕以后我应对不来。你可千万要好好处理,别让你喜欢的人伤了心。”
余氏以前是大家小姐出身,对方什么做派、什么想法也能看懂一二。
贾大小姐明里暗里抬高自己,暗示自己是低嫁给谢淮之这件事实在让余氏不喜;偶尔也有些夫子家女儿的脾性,看不起农民百姓,偶尔到四宝阁里遇到来给儿子买纸张书籍的农户,用帕子捂住鼻子,嫌弃的神情做不得假。
听到娘亲提到自己喜欢的姑娘,谢淮之难得的红了脸:“娘,我知道了,我会解决好的。”
说完就逃着去了学院。
“淮之今日来找本夫子所为何事?”贾夫子看着谢淮之也愈发满意,心中渐渐同意了妻子的提议。
“今日闲来无聊,找夫子下下棋,还望夫子指点一二。”谢淮之说着清理了棋盘。
两人各执黑白棋子交战,本以为只是切磋,但谢淮之来势汹汹,出招极猛,三五盘都赢了贾夫子。
贾夫子心惊,不知道为何总是输的谢淮之今日竟如此凶猛,难道平日里是给自己的面子,所以藏拙?
“看来本夫子已经教不了你了啊。”贾夫子起身给自己续了一杯茶,免得尴尬。
“幸得夫子指教,才让学子棋艺突飞猛进。”谢淮之拱手行礼,“院长曾说若能经过各项夫子的考核,就说明才艺足够精进,可以换个夫子学习。还请夫子在三日的结课考核上出题。”
“你—”贾夫子也不知所措。
“姐夫!”小女娃甜甜的声音传来,却让谢淮之皱了皱眉头。
“贾二姑娘,我曾多次提醒你不能这样喊我,我与你姐姐毫无干系,若传出去对你姐姐名誉有碍,也对我造成困扰。”谢淮之可不指望四岁的孩子能听懂这些,他是说给大人听的。
他转身向贾夫子:“还望夫子多加管教,学子当前只为了考中进士而努力,不能被这些所累,还望谅解。”
“哇—”平时对贾二姑娘还是和颜悦色的谢淮之突然改了态度,把小姑娘都吓哭了。
贾夫子脸色气得发白,这是在提醒他们!
“你——”
“夫子告辞!”
谢淮之没理会,行礼转身就出了门。
比起落得一个桀骜不驯的坏名声,他更不愿意被他人误解。
“相公,他这是!”贾夫人和贾大小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他居然看不上我们的女儿!你可要为云霓讨个公道!”
“讨什么公道!定是你们做什么让他恼了!叫你们别轻举妄动、别轻举妄动,他休沐回来就发生这些,肯定是他娘亲说了什么!”贾夫子也冷静,他一看就知道谢淮之这才学不可能止步于秀才。
本想着若是能让女儿嫁给他,自己脸上也有光;但现在惹恼了人家,要是再紧贴着,以后真的当官了,自己这府学夫子,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