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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誉北又不冷不热道:「只是没想到方沉荷会做的这么绝。」

本以为最多只是逃婚私奔之类的,哪里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招。

现在那方沉荷应当已经在蘅洲和情人双宿双栖了。

这时江伯从外面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复杂,禀告道:「宫里的那位似乎有些不好。」

殷誉北手上翻页动作微顿,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继续说。」

江伯顿了顿,看了看殷誉北的脸色继续说,「……据说都病了好几日了,听太医院的人说情况有些不妙。」

殷誉北闻言骤然抬头,眉头紧蹙,沉声问:「病了?」

「是,这回连国师大人都被请动了,这几日太医院灯火通明,急得焦头烂额,因着皇上一直不醒,太后彻夜未眠的求神拜佛,还是没有丝毫用处。」

他这话说的十分委婉,事实是太医院已经有人连夜准备身后事了。

殷誉北没有作声,微微垂着头,看不清他的神情,视线不知落在何处。

半晌才缓缓抬头,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奴才告退。」

等人走后,殷誉北将手上书册一扔,目光投向了窗外,那是皇宫的方向。

第22章 22

丞相府今日书房里的灯都熄的比往常要晚一些,青元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看见正在案边翻阅书册的青色人影,小声道:「大人,天色已晚,还是歇息了吧。」

柳泽抬头,朝他一笑:「已经这个时辰了么。」

「是,大人就是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青元语气里微微有些抱怨。

这番话说的实在是逾矩了,可是柳泽却没有丝毫动怒的迹象,反而温和一笑。

「我知道了。」他的语气平缓,语调让人听起来很舒服,没有丝毫攻击性,所以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青元见他真的搁下了手中的书,不由抿了抿嘴角,随即又克制的压了下去。

等青元走后,丫鬟沉月递过来一封密函,柳泽接过后粗略扫了几眼,便放到烛火点燃,冒出裊裊青烟。

看他敛眉沉思,不由屏气凝神,眼观鼻鼻观心。

半晌,柳泽方才微微抬眼,露出淡淡的笑容。

「如此一来倒是我猜错了。」

英国公密函中所说殷怀身上的胎记和他那日所见吻合,看来还真是如假包换。

「方阁老府里有什么动静。」

「两位老人遭受丧女之痛,方夫人一病不起。」

柳泽语气淡淡,「是吗?」

「大人是怀疑……」

他但笑不语。

沉月恭谨的低下眉眼,刚要转身推出去,就听见柳泽又出声叫住了自己。

抬眼望去,见柳泽依旧是温和面孔,只静静问:「宫中有什么动静吗?」

沉月一怔,随即意识到他指的是那位,「回大人……陛下他情况似乎有些不妙。」

柳泽微微一怔,不过只是短短一瞬,眼神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沉静从容,轻声道:「国师也束手无策吗?」

沉月:「…….」

「我知道了。」

临走前,沉月面露犹豫,最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大人……青元他……」

柳泽垂下眼,继续开始练字,手持毛笔在雪白宣纸上不知写着什么,语气依旧温和,但是说出的话却让沉月背上生寒。

「别人送的礼我自然要好好收下。」

她心里暗嘆了口气,面上却没表露丝毫,恭身就要退出去。

走之前余光不经意的一瞥,落在柳泽练字的笔下,却是愣了愣。

柳泽的字自然不用多说,当年有「一字千金」的美誉,字如其人。

清隽苍劲,力透纸背。

只是上面赫然是个「静」字。

静什么?沉月忍不住偷瞟了他一眼,见他脸色如常,心中更是纳闷,因为怎么看也看不出他半点异样,更别提什么心烦气躁了。

又有什么能让柳相大人需要写这种东西静心的。

听到关门声响起后,柳泽盯着雪白宣纸静默片刻,突然将其揉成一团,然后随意丢在地上。

半晌,屋里才响起一道微不可察的嘆息声。

殷怀接连烧了三日高烧,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去请始作俑者国师,他却只淡淡丢下一句不会死,根本说服不了心急如焚的众人。

直到看见床上殷怀的手动了动,众人这才喜出望外,一直守在床前一动未动的重苍见状立即沖了上去。

平喜见了也连忙凑上前,大叫,「陛下动了,陛下动了!」

殷怀还没睁眼就被耳边的大嗓门吵的脑仁疼,他缓缓睁开眼,嗓子干涩的有些发疼,说出的话更是沙哑的不成样。

「我睡了多久了?」

「回陛下,睡了足足三天三夜。」

殷怀心想自己还真是睡得,他记忆最后就停留在释无机给他强灌汤药,想到这个他就气不打一出来,牙齿是咬了又咬,人也是忍了又忍。

不过话说回来他不知道给自己吃的什么药,一觉醒来竟觉得神清气爽,喉咙也不痒了也不咳了,身子也不像往常一样乏力使不上劲。

所以醒来后没再床上躺多久他就下了地,开始处理者堆积的政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药后劲实在太足,处理起鸡毛蒜皮的小事他都觉得浑身热血沸腾,越批越有劲,只觉笔下生风,犹如神龙摆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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