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为青年志在四方，扎根农村扎根边疆！”
“向荒山要粮，要河水让路！”
“我们要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我们的地方去！”
听着耳边传来的阵阵喧闹声，许谨言起身，从校改委处拿到了自己的知青分配通知，就此结束了自己的学生生涯。
六十年代末的燕京，处处都能看见彰显时代活力的标语。
许谨言一路行至南锣鼓巷，想到即将告别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四合院，心中难掩轻松和欣喜。
这个时代，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想要有点作为比登天还难。
穿越到这个世界十八年，因为出生在一个落魄地主家，每一天他都过得谨小慎微。
许谨言性格内敛，看着有些木讷。
到四岁才开口说话，家里人一度以为他是哑巴。
平时也是惜字如金，对谁都一副敬而远之的态度。
父母跟他生不出多少亲近的感觉。
只有跟小两岁的妹妹许欣相处时，许谨言才会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虽说家道中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许谨言过得也比同院其他人要好得多。
不过原本还算平静的生活，在三年前被打破。
时代车轮辗了过来，许谨言父母担心被清算，带着妹妹许欣和仅剩的一些家底出国，因为走得匆忙，把刚上高中的许谨言落在了国内。
只给他留下四合院的祖宅，还有三百块生活费。
一个生活在和平年代，已经对各种便捷的人工智能产生依赖的普通现代人，突然要开始为生存拼命挣扎。
唯一的优势，可能也只是知道剧情的发展，熟悉这个时代的脉络。
好在这年头物价不高。
许谨言省吃俭用，也渐渐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本想毕业后进厂熬过这段特殊时期，谁知赶上了“知青”热潮。
知识青年自愿或被自愿前往农村，山区，边疆支援农业生产，接受劳动锻炼。
这其中，只有少部分属于体质内的先进个人或集体。
在兵团和农场开荒，由国家提供后勤保障，在地方接受锻炼后，可以回乡由国家分配工作。
而绝大多数下乡的知识分子没有任何保障，所有的生存问题都要自己解决，在边远的农村地区一待可能就是一辈子。
许谨言知道这段历史，清楚越早下乡，待遇越好。
埋头想着自己的后路，不知不觉回了四合院。
红墙青瓦，三进的院子，前后挤了十几户人家。
院里住户不是在算计别人，就是在算计别人的路上。
许谨言住后院，和聋老太对门。
上高中后就申请住校，只有周末回家。
平日里很少跟院里这些人接触，从不主动搭话。
对这个大院的人禽冷暖，许谨言清楚得很。
和他同龄的白眼狼棒梗偷盗成瘾。
俏寡妇秦淮茹吸血无度。
被硬生生吊了八年的傻柱已经三十多了，还是百思不得骑姐。
想不通到底哪步出了问题。
聋老太倒是心眼明亮，不过心里只有她那耷拉孙。
知道秦淮茹不是良配，刚巧那边许大茂和娄晓娥正闹离婚。
眼瞅着自己孙子的机会来了，老太太心里哪还有什么世俗礼教。
人还没离婚呢，就恨不得傻柱原地给他许大茂戴顶绿帽子。
与其在院里跟这些人勾心斗角，还不如去农村支援国家建设，远离是非。
刚进院子，许谨言迎面便撞上出来收衣服的叁大妈。
“哟，小许回来啦？”
“嗯，回来了。”
冲叁大妈笑着点了点头，许谨言快步回了后院。
他对院里人一贯都是这反应，叁大妈倒是见怪不怪。
不过这边许谨言刚走，棒梗也匆忙回了院子，连招呼都来不及打。
“诶......火急火燎的，怎么了这是？”
今天周四，许谨言和棒梗都在学校住宿，这两人前后脚回来，叁大妈也猜到，多半是学校出了什么大事。
中院。
棒梗带回来的消息打破了贾家难得的平静。
“你说学校把你分配到东北开荒？那户籍呢？国家给不给补贴？回来会给分配工作吗？”
听说自家孙子要被送去北大荒开荒，贾张氏急了。
棒梗从小娇生惯养，从没离家这么远过。
更别说还是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秦淮茹却没多大反应。
棒梗前段时间递交了下乡援建的申请，这事她知道。
“我都听前院的叁大爷说了，这是响应号召，支援农村建设，又不是去乡下享福，还有更穷更偏的地方，你这还算离家比较近的，有啥好抱怨的，去北大荒劳动两年也好，刚好可以磨磨你的性子。”
见秦淮茹说话不向着自己，棒梗不乐意了，急道：“那为什么后院的许谨言能去房山小清河？我就只能去北大荒开荒？”
他这么着急回来，就是为了说这事。
如果其他人也跟自己一样，那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房山就在燕郊，虽然条件同样艰苦，但胜在离家近啊。
凭啥他许谨言能有这么好的待遇？
棒梗的话让秦淮茹神情一滞，贾张氏皱紧了眉头，“有这回事？怎么着，许家那小子就要比咱家棒梗金贵？不是塞钱走了后门吧？”
说着，矛头又转向一旁的秦淮茹。
“我说你这当妈的能不能上点心？赶紧找壹大爷让他去街道办问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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