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露摇摇头,一副想知道却又漠不关心的样子。
李豫接着道:“那是草原部落来使,是他们进贡的绸缎,你却剪得一团糟,朕也真的是很气愤,你别怪朕了,好吗?”沈依露只是微笑,却并不作答。李豫失望地叹了口气,看来是白费口舌,只好看书去了。
夜里,沈依露熄了蜡烛,为李豫盖好了被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李豫也上了床。沈依露惊醒了,身边忽然躺了一个人,她当然敏感了:“皇上,您?”李豫用手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沈依露不要再讲话了。沈依露只好不说,这一夜,沈依露辗转反侧,实在是睡不着,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他到底是爱自己的的呢?还是爱着别人,玩弄自己的感情呢?想着想着,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合上了。
要早朝了,李豫轻手轻脚的起来,不想吵醒沈依露,可是沈依露还是醒了。“皇上要去早朝了吗?恭送皇上。”沈依露揉着惺送的睡眼,柔声道。李豫灿然笑道:“你再睡一会儿吧,外面冷。”
沈依露点点头。
回大明宫的路上,李豫对朱公公道:“朕看依露还是没有彻底原谅朕,这样僵持下去朕都快崩溃了。”朱公公思虑了片刻,道:“皇上,不如设计一场英雄救美,也许淑仪就能谅解皇上。”李豫莞尔一笑,点着头。
温室殿,李豫走了后,沈依露还是睡不着,她望了望芷言,温言道:“扶本宫起来,更衣吧。”
芷言拿来衣裳,奇道:“淑仪怎么不多睡会儿?这大冷的天儿,属被窝里最舒服了。”
沈依露温文尔雅地一笑,顿了顿,凝视着前方,又道:“芷言,人若是睡不着,呆在床上又怎会舒坦?还是下来的好,四处活动活动,身子精神百倍。”
天气很好,即使是冬天,这日日也都能见着阳光,很少下雪,只是寒气还是直入体内,大太阳照着,也是一阵阵寒意。这一年很快就要过去了,月末就是现在的除夕,下月初一就要过新年了。提起新年,宫里过年虽不比外面热闹,可也是喜气洋洋,皇帝办一场宴会,大家一起聚着,饮酒看歌舞,这年也就过了。宫里也有爆竹可以放,只是平日里不许放,到了新年也许了,放些爆竹,噼里啪啦,也是热热闹闹的。唐朝过年,新年和元旦是一天,元旦后没多久便是元宵节,喜庆的日子也没几天,说过也就过了。
“舒才人到!”
芷言等人行了礼,沈依露端正的坐好。舒若诗恭敬道:“参见沈淑仪。”
沈依露盈盈笑着,点点头。舒若诗随便找了一个位子坐下。“上茶。”沈依露吩咐道。舒若诗接过茶杯,抿了一小口茶,举止十分大方得体。沈依露徐徐笑道:“妹妹今儿怎么有闲情雅致来姐姐这儿?”
舒若诗不慌不忙地说:“妹妹闲着无聊,就想着来找姐姐了,姐姐不会不喜妹妹来温室殿吧?!”
沈依露心想:假惺惺,做人不要那么虚伪好不好?但是嘴里又是另外一番话:“怎么会呢?只是姐姐也是很无聊,也不知怎么来打发时间。”
“若姐姐无事可做,不如随妹妹一块儿去北海池转转?”舒若诗笑问。
“也好,摆驾。”
北海池风光秀丽,亭台楼阁处处挺立,花木丛生,美不胜收。舒若诗和沈依露在湖边漫步着,走着走着,竟遇上了汤雪,真是冤家路窄。“汤姐姐好。”舒若诗礼数周全,勉勉强强给汤雪行了礼。汤雪看到沈依露,气就不打一处来:“贱人也有兴趣来这儿?”如此直白的骂自己,沈依露心里的怨气也积了起来,气道:“弼马温不是也有时间么?”汤雪头一歪,仿佛从未听说过。沈依露还在想:吴承恩到底是哪个朝代的?说弼马温,他们知道是什么吗?若不知道,我岂不是白骂了他?
汤雪想了半天,忽的骂道:“贱人,你竟骂我是养马的?!”说着竟扬起巴掌,有打沈依露一巴掌的,但是又自觉地放下手,气的回了凝云阁。
舒若诗对沈依露说:“怎想到弼马温这三个字?”
沈依露蓦然笑笑:“没什么,只是说她被降为了才人,说她份位低而已,而弼马温也是个小官。”
舒若诗相视一笑,接着走着。
这一路,她们又聊了很多,感觉舒若诗又像是一个好人,一点点青楼里的恶气都没有,沈依露真的是茫茫然,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己若是能扒去人皮,看到人的内心,那该有多好啊!
“有刺客!”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大家都慌成一团,沈依露也一样,心里不禁惊慌不已,我还未救妈妈,不能这么早就死吧,不行的!可是脸上却有坚定地强者霸气,丝毫不害怕的样子,其实她已汗如雨下。宫女太监都吓得跑光了,没有人敢护驾,只留下舒若诗和沈依露,舒若诗和沈依露不一样,脸上仍是淑女风范,临危不乱,骨子里透出什么都不怕的精神。
一个黑衣人拿剑刺了过来,她们俩都害怕了起来,想躲却躲不及,这时李豫来了,救了沈依露,将沈依露搂入怀中,而舒若诗却被扔在一旁,李豫腾空跃起,空中两个人仍在缠绵,情意绵绵的望着对方,叫人看着羡慕不已,舒若诗也是一脸的不高兴,李豫松出一只手来一刀飞向黑衣人,杀了黑衣人,这才抱着沈依露缓缓落下,说真的,沈依露现在躺在他的怀里,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度,真的好舒服!这份怀抱仿佛从来就是自己的。舒若诗站在一旁,就像一个局外人,遇到李豫就似是凑巧。
“皇上怎么突然出现了?”沈依露愣了半天,才笑问道。
“朕听说你和汤雪在这儿吵起来了,就赶了过来,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你没事吧?”李豫的笑意愈来愈浓,气息也越来越近,在沈依露轻轻摇着头的同时,渐渐地,他的上唇贴到了沈依露的下唇,舌尖抵达了沈依露的口里,一时间,沈依露浑身烫烫的,耳根也红了,她没有挣扎,这不是她的初吻,好似已经无所谓了,而且她早就梦到过这个时刻。沈依露忽然觉得自己是肮脏的,连初吻都没有留给这个天下至尊,真的有些……
舒若诗看见了,整个人几乎崩溃,昏倒在地上。
舒若诗的居所——仪秋宫。“太医,她怎么样?”李豫急道,毕竟他怀抱“很大”,还容下了这个女人。太医道:“并无大碍,只是气急攻心,又受过惊吓,才至如此。”
沈依露只是害羞地站在一边,心里又是笑又是愧,对白锡然有亏欠,对这个天子更加有愧。李豫挽着沈依露的手,走回了温室殿。“若诗妹妹怎么样了?”李豫轻描淡写的道了一句:“没什么事,太医说休息几天就能好了。”
“皇上,前几天都是臣妾的不好,皇上会不会怪臣妾?”沈依露试探的问道。
“傻瓜,当然不会了,孔夫子可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朕才不会跟你一般计较。”李豫打趣的说。
“皇上,臣妾很难养吗?既是如此,皇上就别养臣妾了。”沈依露把头扭向一边,嘟起嘴道。
“好了好了,真怕了你了,怎动不动就生气啊?朕也要生气一回,不理你了。”李豫像个小孩似得说。
沈依露忙道:“不成,臣妾可不允。”
“真的?那朕不生气了。”李豫笑道,看来此次计划非常成功,找一个死囚犯来冒充刺客,自己再找个理由巧遇到沈依露,英雄救美,最后——和好如初——
沈依露下了浴池,沐浴时,时不时的就笑,芷言在一旁看了,一边调水温,一边问道:“这是怎么了?自打今儿一回来,淑仪就一直在笑,倒底有什么可乐的嘛?”
沈依露止住笑,温言答道:“高兴就笑,不允么?”
芷言忙摆摆手:“奴婢不敢。”
一边擦拭着身子,一边回想下午温情的那个吻,也许自己和李豫比和白锡然更加有缘分,也许李豫才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