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杀人灭口

溪流旁,秦牧见百姓劳作结束坐在柳树底下乘凉,便走了过去。

歇息的百姓看到秦牧率人走过来,立马起身相迎。

“见过贵人。”

秦牧看了眼百姓放在草垫旁的零嘴。

几个白面疙瘩。

这算不上是零嘴,是劳累期间的食物补充。

秦牧示意百姓无需慌张,简单询问了几个问题。

每户人家中人口几何,是否都有自己的土地,土地数量是多少。

从百姓的回答中可以得知,兴和镇绝大部分的土地都由百姓耕种。

原先这一区域的土地是一个大地主的私产,只是这名大地主在前年参与谋反,土地全部收归秦牧和官府所有。

土地清丈之后,则全部分发给了当地百姓。

有了土地之后,百姓生活也逐渐变得富裕,至少能够吃饱饭,这是最重要的。

秦牧说道:“玉进,往后你要更加注重民生发展,商业发展为辅。

定山郡内良田众多,人口众多,强行发展商业,不符合定山郡的定位。”

“秦蜀十四个郡,很多郡都喜欢发展商业,而忽视民生,这是极其错误的观点。

我希望你别犯这种本末倒置的错误。”

邓信神情一肃,道:“臣明白。”

秦牧继而道:“听闻你在静宁县引导百姓种植嫁接葡萄,明日去静宁县。”cuxi.org 猪猪小说网

嫁接葡萄成功种植并开花结果后,秦蜀两地不少郡县都划分了一片山岭种植嫁接葡萄。

葡萄成熟之后,商业司会安排商人收购。

营造司正在酿造葡萄酒,未来对葡萄的需求量会很大。

秦牧走上马车时,地文星快步走来,递上一封密信。

密信来自周名。

秦牧看完密信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朝廷正式发布诏书,邀请西域四国使团前往朝江县面圣。

诏书最晚在后天就能送至咸阳。

另外,崔氏领头,各大势力纷纷向秦州施压,要求秦州放开西域商旅的限制。

对此,秦牧真的不在意。

秦州独占西域商旅已经超过两年,也是时候放开限制了。

不论西域商旅前往何处,他都要从秦州出发,最终也要回到秦州。

“传信给都督府衙和秦关,西域使团倘若想要去朝江县,无需阻拦,放行即可。”

“诺。”

咸阳城,酒馆雅间。

伍修将朝江县传来的好消息分享给了西域西域使臣。

四人顿时欢呼雀跃。

激动过后,艾尔克担忧的说道:“大炎朝廷虽然下达了诏书,秦州不遵从该如何是好?”

瞬间,其余三人也冷静下来。

伍修摆手笑道:“四位使者请宽心,既然秦州常驻朝廷的使者允诺下来,秦州就必定会放你们离开。这关乎着庆阳侯和秦州的脸面,秦州不会也不敢反悔。”

闻言,多吉不由得说道:“伍先生说的没错,大炎人最珍惜脸面。等到大炎朝廷诏书到了,我们便去都督府衙开局出关文书。”

虽然他们四人恨不得现在就离开秦州前往朝江县,但只要秦州没有松口,他们就不会离去。

孰轻孰重,西域四国使臣心中一清二楚。

伍修提醒道:“四位使者,崔氏的商队很快就将抵达秦州,届时你们去了朝江县,崔氏商队前往西域恐有不便。”

西域四国使臣相视一眼后,麦苏木说道:“我们将安排一支队伍先行返回西域,崔氏商队可跟随这支队伍前往西域行商。”

“如此便可。”伍修脸上再次浮现笑容。

崔氏愿意帮助西域四国出面施压秦州,目的就是为商队前往西域行商做铺垫。

随着逐鹿天下的进行,战争消耗会越来越大。

各大势力加大民生投入的同时,越发的注重商贸发展。

大炎的海贸不仅没有受到战争影响,反而更加的繁荣。

西域商道作为大炎对外的商贸之一,也得到了很大重视。

因此,就算崔氏和各大势力不发难,秦州也计划在秋收之后逐渐解开对西域商旅的限制。

……

益州,永昌郡。

汉雒城外官道旁的茶肆中。

五名身穿粗布麻衣的人聚在一起,正在低声交谈。

一名男子皱眉道:“进入益州以来,我们分别在汉中和梓潼郡暗中巡察了七个县,井盐的价格和供应量一直很稳定,并未出现百姓吃不起盐巴的现象。”

另外一名男子沉声说道:“赵主簿,依下官之见,还是应当直奔建宁郡的江阳县。”

居中的一名中年男人,微微点着头。

“离开咸阳之时,魏府监和公孙主事皆提到需要巡察了解益州各地井盐价格,此事可暂且放下。眼下最重要的是巡察益州盐业是否有官商勾结、贪污现象。”

中年男人名叫赵游,乃是监察司主簿,负责此次巡察益州盐业。

赵游扫视一圈后,最终将目光定格在陈仲达身上。

进入益州之后,陈仲达的表现非常亮眼,不畏艰辛,深入各县镇巡察。

“文宇,你有何看法?第一次出来巡察,没必要拘谨,可畅所欲言。”

陈仲达可不会跟你客气。

“从汉中和梓潼两郡的巡察来看,益州盐业没有太大问题。但下官建议兵分两路,一路前往建宁郡江阳县巡察井盐开采情况,一路前往建宁渡口巡察井盐销往外州情况。”

众人暗自点着头。

益州盐业倘若真的有问题,那么从眼下巡察结果来看,问题必定出现在井盐外销之上。

赵游思量片刻,道:“李卓和陈仲达两人去建宁渡口,程义康和卢角随我去江阳县。”

四人低声应道:“下官领命。”

赵游看了眼左右,从怀里拿出一个黑色锦囊,郑重的递给李卓。

“这是前日主公遣人送来的锦囊,锦囊中有一道主公的手令,可向建宁郡白太守求助调动武卫府。此锦囊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千万不要使用。”

李卓接过锦囊后,将其贴身放在胸口的暗袋中。

“赵主簿宽心。”

其余三人神色微变,内心更是翻江倒海。

主公暗中送来手令,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益州盐业必定有鬼。

喝茶结束之后,五人兵分两路。

李卓和陈仲达两人向西南前往永宁渡口,赵游三人向南前往江阳县。

建宁郡,郡城。

酒楼雅间中,三名商人正在焦急的等待着消息。

这三人全都来自江南,来到建宁街自然是为了采购井盐。

只不过现如今盐引很好购买,却不好兑现。

于是乎,三人便求了一个门路。

这时,房门推开,一名中年男人迈步走进来。

三名商人旋即迎了上去。

“见过曾东家。”

曾布“嗯”了一声,然后在凳子上坐下。

一名商人忍不住问道:“曾东家,如何?盐引能够兑现吗?”

在三名商人期待的目光之下,曾布从袖中取出三张秦州钱庄的汇票。

“现在兑换不了了,这是你们事先给的订金,如数奉还。”

三名商人脸色大变,连忙道:“曾东家,可是订金少了?”

“这些就当做我们的见面礼,订金另外给。”

“曾东家,你不妨说个数?”

曾布无奈道:“三位,不是曾某人不想帮忙,而是现在真的无法兑现盐引。后面有消息后,在下一定会及时通知你们。

这一次就当做曾某人食盐,给三位赔不是了。”

说完,曾布起身作揖。

见状,三名商人面面相觑,最终只能失望的叹气一声,收起汇票然后就离开了。

曾布喝了一杯茶后,也离开了。

他钻进酒楼外的一辆马车中,看向里面的管家,低声道:“白管家,可否让我与白太守见一面?”

白原瞥了眼曾布,不冷不淡道:“老爷一大早就去地方巡视民生了,不知何时返回郡城。”

曾布一时语塞。

他犹豫了很久,才小心翼翼的问道:“白管家,为何突然间就不能兑现盐引了?”

“没有为什么,何时能够重新兑现,我会通知你。”白原说完之后,便闭目不语。

曾布无可奈何,只能暗自叹息。

自从他傍上白太守之后,三江商行在益州越发的顺风顺水。

只是现在白太守一声不响就把盐引兑现的生意给掐了。

这让曾布既费解又无奈。

马车行驶到一个巷口后,曾布便走下马车。

然后他便一直站在巷口目送着马车消失在街口,在转身离去。

马车一路回到太守府。

白原快步来到府中后院,后院的池塘旁,一名中年男人正在垂钓。

受秦牧的影响,秦蜀官员都爱垂钓。

白原放轻脚步走到中年男人身旁,小声道:“老爷,已经让曾布将人给打发走了”

中年男人拨弄了下鱼竿,道:“明天我就去地方视察秋收,今日至年底,府中皆不见客。”

白原吓了一跳。

“老爷,时间这么长吗?”

“你嫌时间长?”中年男人冷笑一声:“那你嫌命长吗?”

白原连忙低头认错:“是老奴多嘴了。”

中年男人盯着水面,道:“主公正在定山郡巡视,有可能会来益州,而且监察司主簿赵游已经一个半月没有出现在府衙。”

白原心下一凛。

忽而,中年男人猛地一提鱼竿,水面立即翻腾。

只是上钩的大鱼挣扎几番后,竟然挣脱了鱼钩。

中年男人叹气一声,放下鱼竿,接过白原递上的茶杯。

“你安排几个好手,盯紧曾布,别让他接触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老奴明白。”

白原离开没一会儿,急冲冲的跑了回来。

“老爷,蜀都来的密信。”

中年男人赶忙放下鱼竿,接过密信。

他看完密信后,眉头紧锁。

过了会,中年男人眉头舒展开来,将密信扔进池塘。

“白原,寻个时机,把曾布解决了,他是一个麻烦。”

白原瞪大双眼,强压着内心的震惊之色,应道:“老奴马上就安排。”

“另外,曾布手上十有八九会有账册,找到账册。”

“诺。”

翌日,清晨。

一声高昂的尖叫声在建宁郡城的南城开明街响起。

一名奴役打扮的汉子手脚并用的爬出一座院子。

“死人了,死人了……”

仅仅过去一炷香的时间,建宁武卫府便封锁了整条巷子。

箱子外,围观百姓窃窃私语。

武卫府长官,建宁郡尉宁峰带队走进院子。

死者的尸体已经搬出房间,并规范的放在院子中,武卫府的两名仵作正在查验尸体。

一名武卫府校尉快步走过来。

“将军,死者身份已经确定了,乃是三江商行东家,曾布。曾布半个月前来到郡城,一直住在这间院子中。

平时院中只有曾布一人,每日早上才会有车夫来接他离开。”

“今日清晨,车夫来接曾布时,发现院门大开,曾布吊死在房梁之上,房间有到处翻动的痕迹。”

宁峰点了下头,看向两名仵作。

其中一名年纪稍长的开口道:“死者先被人使用麻绳勒死,然后再吊在房梁之上。将军,这是一起蓄意谋杀案件。”

宁峰眉头一皱,道:“将案件的情况整理好,即刻组织人手侦办。”

这时,一名武卫士兵快步走过来。

“将军,白太守传来政令,要求武卫府尽快侦破案件。”

宁峰问道:“白太守已经出城了吗?”

“是的,刚刚出城。白太守说,秋收临近,他实在放心不下,所以必须要去地方巡视。”

宁峰旋即扶额。

看来这个案件,只能全程由武卫府负责了。

“将曾布的车夫带回武卫府,了解这半个月内曾布去了哪些地方,与哪些人见面。”

“诺。”

半个时辰后,一份审讯文书摆在了宁峰面前。

宁峰看着上面的内容,眉头紧锁。

根据车夫交代,他每日只负责将曾布送到城东街市,至于曾布后面去了哪,见了哪些人,车夫一概不知。

线索到这,戛然而止。

随后,宁峰又拿起仵作出具的尸检报告。

根据验尸得出曾布的死亡时间是今日丑时,死者死亡前没有太多挣扎,初步判断凶手与死者相熟。

可从眼下掌握的线索来看,这些信息对破案没有任何帮助。

宁峰思索间,手下一名校尉拿着一份折子敲门进入廨房。

“将军,这是死者居住院子的勘察报告。窗户、围墙、大门等区域没有发现脚印、掌印等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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