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金甲怪人

冷嗖嗖的,一道刺眼的寒光闪过!

呜呼哀哉,华歌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等什么呢,等刀砍过来吗,除了等,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么?

等了良久,并没有等来冰冷的锋刃,继续等着,一直等到周围渐渐回归平静,终至万籁倶寂,就像梦魇已经消逝了。

华歌缓缓睁开了双眼,眩晕茫惘,揉了揉眼睛,发觉眼前展现出一片奇丽壮美的古典风景,简直是从古装电影电视画面直接复制过来,随手粘贴上去的一般。

湖光山色,云峦隐波。

苍柳绛墙,乌瓦紫阁。

水烟渺茫的风景线,穿透阁檐翘楚的建筑群上空,时而飞过莫名其形的鸟影,沉郁翠林间,偶尔响起几声脆生生的鸣啸,拖着长长的余音,清亮的音色,幽响隐耳,袅绕回荡在浓重寂冷的空间……

天哪,这是哪里?

或许,不像灵宵宝殿,也不像幽泉地府。

华歌没有恐惧的感觉,他只是不知所措,东张西望,想逃跑,双腿却沉重无比,毫无迈步和跨步的生理意识!

石径苔藓苍痕,曲折蜿蜒如蛇。

袖带翩翩飘香,莲步袅娜而行。

瞧瞧,这是谁家的姑娘?

前方,两位彩衣少女款款而来,一人身穿着古韵洋溢的粉色衣裙,一人身穿淡蓝青衣,大约十五六岁,放眼望去,随时可感受一种妙不可言的花季少女气息!

不知为何,华歌突然感到紧张,也说不上紧张,反正就是一种类似于紧张的感觉,想找个合适的站位,双脚却硬是迈不动,不知是为什么。

她们慢慢走近了,身穿粉色衣裙的女孩子稍微大一点,身材高挑,修苗纤秀,一袭粉色长裙,金丝刺绣梅花袖,一条丝带环佩珠翠,更显纤腰楚楚!

整齐梳理两个发髻,插一雕花簪子,金光闪闪,缀挑珠玉!

粉嫩的小鹅蛋形脸,流海飘垂黛丝,蛾眉弯弯,一双大眼睛水灵灵,忽闪忽闪,顾盼生辉,棱角分明的鼻翼下,红唇小巧玲珑,未语先醉,令人悠然而生怜香惜玉之心!

别看她才十六七岁,出落成了美人的胚子,再过几年,在不远的未来,岂不倾国倾城?

华歌呆呆凝望着她,从未如此仔细看美女,是犯傻还是犯花痴了……不是啊,因为这个粉衣少女,曾经就在手机里面出现过。

马上掏出手机来看,很快找到了那张相片,这不正是街拍时,梅花鹿变成的小美女吗?怎么突然又出现在这里,还换上了一身古装?

路遇奇装异服之人,也引起了两位美妹的注意,她们形似主仆,粉衣少女似小姐,青衣少女似丫鬟,她们满脸疑云,上下打量着,凝眉间,略显戒备之意。

此时,一道刺眼的寒光闪过……

华歌感觉异样,脑后响起金属薄片急速划空之声,阴寒之风紧随着侵袭着脖颈!

不会吧,那位凶神还真的追来了。

不依不饶,没完没了,是吧?

完了完了,还不快走?

华歌赶紧撒腿就跑,现在感觉手脚活动自如,可以跑了,可是……想跑?跑得再快,也没有金甲怪人快!

感觉到一根钢锥,寒冷而尖锐的钢锥,犹如针锋一般,点击到了后腰某处蹊跷部位,顿时浑身一麻,虽然身体保持跑步的姿势,却丝毫不能动弹,呆若木鸡,这绝对是一种令人恐怖的感觉!

“阿翁!”粉衣少女一见来人,俊俏的脸蛋,露出了亲呢表情。

正是刚才那缺乏幽默感的金属眼镜蛇,杀气腾腾的金甲怪人。

一身金黄色铜甲,包裹一身火红战袍,“铮咛”一声插剑入鞘,金甲怪人傲然缓缓踱步到华歌面前。

古铜色脸上,一双眼神犀利无比,想要数清陌生人有几根排骨,几条肠子!

当看到后生手拿了墨玉匣子时,金甲怪人很感兴趣,伸手一把夺过去,皱起浓眉,瞪圆双眼,紧盯着,左瞧右瞧,看见上面居然出现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是……哎呀呀!突然虎躯一颤,手机掉落在地上了。

“啊?紫柔,此乃紫柔也!”一脸霸气的金属眼镜蛇,居然失声惊呼,如遭雷击闪劈!

“主公,”青衣女子离得近,赶紧俯身捡起,看了看,惊诧的表情瞬间变成喜上眉梢,她笑盈盈双手奉上:“主公请看,此乃小姐?。”

“梅香,你不陪小姐读书,来此何故?”金甲怪人横眉怒目斥责丫鬟。

“主公,息怒。”青衣少女梅香无言束手,低眉垂眼,余光一瞥旁边的小姐。

粉衣少女不以为然,嗲声嗲气说:“阿翁,读书半天了,出来舒活舒活筋骨?。”她调皮抢过手机,看到屏幕上的人,顿时,一双大眼睛瞪成黑珍珠,曼妙如黛,左瞧右瞅,端详片刻,突然失声娇笑:“咦,这是我么?好好玩耶!如何将我藏于其中?”

梅香凑过来笑,挑起大拇指:“小姐,此为墨玉镜,宝物?!”

金甲怪人喝斥:“糊涂,看花眼了罢?”

少女扬了扬手机,娇笑着问:“阿翁,这是我呀,像么?”

“不像,衣装尚且不同,怪哉,怪哉!”

丫鬟梅香垂首怯怯嗫嚅:“可是,主公,明明就是小姐哦?”

“小心,”金甲怪人突然神情激动起来,满脸络腮胡须就像一根根黑铁丝,钢牙一咬一噘:“哎呀,紫柔,如若灵魂被摄入,不堪设想!”

“何以见得?”少女并不信邪,更不介意那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瞧这架势,她很可能是金甲怪人的女儿,听他“紫柔,紫柔”的叫唤,必为少女芳名无疑。

她灵巧摆弄着这奇怪的墨玉镜匣,玉匣即是玉匣,并非铜镜,不可照人,自己的容颜,如何藏入区区方寸之间?

似镜人不动,不是活人,只是照片。

似人衣不同,发型不同,衣服不同。

粉衣少女上下左右翻看着,双眼和嘴巴挤成三个夸张的圆圈儿:“咦,此等宝物,来至何方??”

看着涉世不深的女儿,金甲怪人肃然道:“此乃不祥之物!”

“勿妨,此乃宝物。”紫柔娇然抗声道,越看越好奇,童心未泯。

“这是我的手机。”华歌的身体不能动,嘴巴能说话。

“鸡,何处有鸡?”旁边的丫鬟梅香没好气的问。

“我……”华歌呆如木鸡,双眼转动,活象一个只尚能转动眼珠的提线木偶,恭喜恭喜,已经中奖了,这可能是传说中的点穴秘术。

两女子见了,相视一笑。

话说,李广弯弓射鸡,樊哙拔剑屠狗,杀鸡焉用宰牛刀,何必多此一举?真是大惊小怪,高看庸人,抬举废物矣。

金甲怪人紧皱浓眉,沉默不语,沉呤片刻后,突然冷哼一声,出手如电,怪异的指法,疾速游走在华歌的腰部……俄而,恍若遭受了电击,华歌全身释然一震,就象一座迅速解冻的冰雕。

憋了半天,终于解脱了,华歌长吁一口气,伸伸懒腰,活动活动酸疼的胳膊,心有余悸的望着这群古人,试探着问:“鸡?这不是什么鸡,这是我的手机。”

金甲怪人闻言又翻脸了,沉声断喝:“一派胡言,待我斩了妖怪!”刚刚拔剑出鞘,即被紫柔拦住,不由分说,替父亲收剑入鞘:“阿翁,此人不似恶徒,休要伤他。”

“柔儿,你年纪轻轻,不知人情事故,这妖怪偷走流星宝剑,今日又擅闯禁地,胡做非为!”金甲怪人越说越气,越看越不顺眼,突然戟指华歌怒喝:“何方妖怪,胆敢以魔镜摄人魂魄,居心不良,图谋不轨,哪里逃!”

话到剑到,锋利的剑尖迎面刺来!

华歌大吃一惊,撒腿就跑,义无反顾冲锋,一头扑进无边的黑暗之中……

太阳,依旧从东方升起。

四面白壁如洗,空空如也,窗棂古朴。

咦……这好像不是卧室吧?

华歌发现自己席地盘膝而坐,这是一个简洁的斗室,整个房间,从天花板到四壁一窗,然后就是平坦的地板,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昨晚没有贪杯吧,没找代驾,也可能,只是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三个古人而已,仔细思索着,冷静的想一想,想清楚了,想来想去,好像不是梦,而是真正的发生过,非常真实,非常清晰,有这么真实的梦吗?

那么,现在呢?这是梦,还是现实?

醒了吧,午夜梦回,还是凌晨梦回?

不是凌晨,是清晨,因为,太阳从东方升起。

华歌摸着有点儿麻木的恼袋,举目四顾,看见墙壁上的门,这道门,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不是普通的木门,而是铁门!

什么意思?铁门铁窗,就是手腕脚腕上没有戴铁链子……这,这里不会是牢房吧?

怎么可能,昨晚喝酒了吗?没有啊!

酒后招惹的麻烦事情,千奇百怪,随便摊上哪一条就够人喝一壶的了,曾经毅然而决然的戒酒,一次又一次发誓戒酒,可惜,戒酒戒酒,越戒越酒。

其实,戒酒的最好办法,就是不看到酒。

华歌站起来,感觉有点吃力……这里是牢房吗,是不是?确定吗?会不会是医院呢?这也不合逻辑,这是哪儿跟哪儿的医院?

用得着上铁门吗?还关得这么严严实实的,又不是精神病院,就算病人院,也不用……想到这里,顿时,脊梁缝隙,透露出了丝丝寒意,赶紧起身过去,伸手推门,谁知,就这么随手一推,可真是吓煞人也!

只听,猛然一声巨响!沉重的铁门,轰然倒塌……仿佛纸糊的一般!

同时,门外传来一声脆嫩的惊呼!

哎哟,这是女子的声音,不会是护士小姐姐吧?

华歌大步跨出门来,外面是宽敞明亮的庭堂,果然站着一个年轻女子,吓得花容失声,胆颤心惊,她一身鲜艳古装,标标准准的小美女!

然而,这又是一个人,这位可不是昨夜梦中的什么紫柔紫柔,或者是梅香什么的,这又是一个活灵活现的小仙女!

只见,她年方十五岁上下,身材修长,头梳双髻,穿插一支碧玉簪子,一袭月白色翠袖短襦,滚银丝花边,下穿淡绿色丝织曼裙,银丝绣带束腰,勾勒出细柔的弧线!

这哪是什么什么护士小姐姐哟?

这明明是秦风汉韵的小家碧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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