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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诅咒竟然也会传播。」路加沉道,「他们接触之后只过了一个夜晚,传播速度太快了。」

瘟疫来势汹汹,他必须赶紧行动。

路加利落地摘下面具,甩了甩头发:「阿芙拉,这里先拜託你。兰斯,随我进宫。」

「我也一起进宫……」阿芙拉道。

「不!」路加打断她。

他嗓音异乎寻常地高,说完之后,他才发觉自己反应过激了。

他怎么可能不紧张。

羊皮卷里的阿芙拉,或许就是治癒这种瘟疫而死。

路加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握住了妹妹的手。

「请你待在这里,夏佐需要你。而且如果瘟疫在圣都内蔓延,你留下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阿芙拉深深望着他。

「我知道哥哥一直在害怕着什么,上次霍克海默部族是,这次的瘟疫也是。」她拉起路加的手,柔柔笑着道,「不管哥哥知道什么……请不要怕,我会一定会保护好自己。」

她向来心思敏锐,已经从路加一次次的失常中发觉了他的心病。

路加抿唇,上前拥抱了她:「记住你的保证。我走了。」

他再次看了一眼妹妹和夏佐——他最牵挂的两个人,然后瞥了一眼兰斯,带着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王宫。

路加向国王和诸位大臣如实禀报了瘟疫的情况,这件事在国王会议厅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我已经命人将沿路和他们有所接触的人隔离,依照阿芙拉公主目前的判断,瘟疫的传播方式是肢体接触。」

「是塞西尔家族将危险带进了圣都。」宫相佯怒,「陛下,我们不该让塞西尔伯爵回都城,这是神的旨意。」

「北方的瘟疫事关整个国家,如果没有提早察觉,放任不管,瘟疫终将会在圣都爆发。」

路加冷下脸,言辞犀利,「宫相大人,事到如今你所考虑的,仍然是如何排除异己吗?」

然而这位老奸巨猾、在宫廷中混了几十年的宫相,并不会因为被他戳破了心思而羞愧脸红。

宫相神色不变道:「瘟疫是神明对塞西尔家族的惩罚。大家都忘了吗?他们的祖先可是卑劣的异教徒。」

路加与他针锋相对:「塞西尔家族归顺我神已有三百年之久,宫相大人恶意揣测神忠诚的子民,该受到神罚的是您。」

「好了好了,不要吵,」国王对路加描述的瘟疫心有戚戚,「当务之急是封锁国王御道,防止瘟疫南下,以免病人流入圣都,威胁到我们。」

「陛下英明。」一位贵族谄媚道,「只要隔离防护妥当,疫病失去人体的土壤,它们存在不了多久。」

言外之意便是要封锁城门,让北方的人民自生自灭,等到死的差不多了,瘟疫自然会消失。

群臣沉默,没有贊同这种残酷的举措,但也没有公然反对。因为他们知道这是最省钱省力,损失最小的做法。

北方本就贫寒,连年遭到蛮族的掠夺,即便人口骤减,对税收的影响也微乎其微。

路加扫视过一张张坐视不管的脸,一阵心寒。

正在这时,宫廷医生带着他的两个学徒匆匆走入国王议会厅。

「陛下,洛比托堡的税务官三天前的夜里抵达王宫,抵达时便已重病,我们已经全力施救,遗憾的是,税务官阁下在刚刚不治身亡。」

洛比托堡是北方临近塞西尔家族封地的一座军事堡垒。

「死因是?」路加问。

「全身寒冻,器官衰竭。」宫廷医生答道。

议会厅一片譁然。

「和夏佐·塞西尔的病症一样。」路加向群臣道,「税务官先生在三天前就已重病,瘟疫很有可能已经传到了圣都,影响范围不可估量。」

他见宫廷医生脸色冻得苍白,凝眉道:「我想这位宫廷医生也需要隔离看护。」

闻言,医生周围的几名大臣立刻向后倒退几步,人心惶惶。

「我们必须重视这次的瘟疫。」其中一名侯爵道,「北方的事……」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环视群臣,想要找到一个深入北方疫区的合适人选。

但每一个被他看到的贵族都躲开了目光。

——毕竟没有人想去那九死一生之地。

路加向前一步,以手按胸,行了一个骑士礼。

「我将即刻前往北方,寻找瘟疫的源头。」少年掷地有声,「尽我所能,解决这场浩劫。」

群臣轰动。

「万万不可!」

「殿下,您可是王位继承的候选人!」

「殿下身体贵重,怎可轻易涉险!」

他们刚站了小王子的队,小王子就要急着去送死,这怎么能行?

也有贵族暗中思忖,小王子向来是一个能创造神迹的人,每次他都会怀着一腔孤勇,奔向一个在所有人看来不可能达成的目标,然后在所有人的惊嘆声中创造神迹。

……或许这一次也同样。

「狂妄至极。」宫相冷哼。

「众位大人不必担心,我一定会活着回来。」路加抽出匕首,一刀划向自己的手腕。

献血喷涌,他身后一直沉默不言到兰斯眼中划过一抹痛色,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腕。

圣力融入,伤口瞬间癒合。

路加举起皮肤光洁的手,向贵族们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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