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镇的夜晚,晚上的街道上,万家灯火静静熄灭,白天里忙碌奔波的人安静地睡下来,一切喧哗归于寂静,有的只是三三两两的汽车笛鸣。
穿着睡袍及着拖鞋的的萧凤霖,踩在楼梯上踢踏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单调。
右手上端着用琉璃杯装着,清澈见底的水,悠闲的晃着杯里半满的水,楼道上明亮的光折射在水面上,泛着彩色的光圈,经过木凛的房间发现门下缝隙里透出光亮。
萧凤霖感慨:这是还没有休息!
回来的路上,木凛那张好看的脸上冰雪笼罩,活是有满腔怒火没有发泄。
明明和符阿姨相谈甚欢,萧凤霖不懂他的冰寒之前从何而来,只能想是不是因为自己说的那些话,秋后算账来了。
萧凤霖不敢靠近木凛,远远的跟着,提心吊胆回家就缩房间里了,直到阿姨叫他们吃饭,他才探头探脑的从房间出来。
晚餐他一个人吃了五六个菜,木凛压根没有露面。
萧凤霖知道木凛昨晚上熬夜,白天又没有休息,以为回来不吃饭是困的,现在想来并非如此。
萧凤霖心虚的叩着门,白天说的爽快,说完心里一直揣揣不安,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家里明明就他与木凛两个人,他叩了门,小心翼翼地在门口东张西望一番,似乎在观察周围的动静,或者是让自己忐忑不安的心找点平衡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间里面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萧凤霖抬手又扣了叩,力度相比之前大了点。
门内还是悄无声息,萧凤霖脸上挂着几条黑线,他现在肯定一门之隔的人,指不定在憋什么损招收拾人呢。
搞不好那个被收拾的人里面他就是其中一个。
门内的木凛穿戴的整整齐齐,端端正正的坐在暗红色的实木椅子上,目光眺望房子后面的方寸之地,目之所及都是昏暗,看不见色彩。
木凛人回来了,心还遗留在医院,留在病病殃殃躺在病床上的符笑身上。
脑子里思索的,与萧凤霖脑补的东西也相差十万八千里。
在医院遇见符笑家里来的人,木凛单单和符妈在交谈。
一部分原因是对符笑的哥哥没有多少好感,一部分原因是符妈是符笑的母亲。
还有一部分原因,木凛本来就是个清高的人,可以在符笑面前没有原则,没有底线,但是,那也只是针对符笑。
换成别人,让木凛满脸堆笑地迎上前,躬身哈腰地讨好,简直天方夜谭。
有上辈子记忆的符笑,要拿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苛待过她的人,和符妈聊天时,木凛眼角一直有关注符笑的一举一动。
她们相处的还算愉快,只是木凛没错过符笑抽回手,又重新覆上手时眼中的错愕,还有隐在眼底深处的冷然。
回来木凛冲了凉,把睡衣换下,接下来他应该做的是躺在床上睡觉,心中始终挂念着另一人,又穿上了外出的白T恤,黑色休闲裤。
木凛的手在与椅子一个色系的桌子上轻轻的敲击,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搁平时他想做什么,早就付出行动,现如今,徘徊在去医院与不去医院的漩涡里。
正烦闷之际,门外有了响动,木凛没功夫搭理他,也不想看见那张令他上火的脸。
木凛不想看见来人,来人像是与他干上似的,锲而不舍的叩着门。
大有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的气势。
木凛被吵的烦了,闭目靠在椅背上,疲惫道:“门没有锁。”
萧凤霖打开门的刹那间,木凛刷的睁开眼睛,刚才的疲惫之态看不见分毫。
微侧首,目光定定地落在萧凤霖的脸上。
木霖严肃的审视带给萧凤霖极大的压力,迟疑的问自己是不是来错了,来都来了,他委实做了出落荒而逃的举动,太掉价,虽然,在这个哥哥面前,他就没有值钱过。
“哥,你——你——你为何穿成这样,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吗?”
“我还没有找你,你倒送上门来了。”木凛的语气里妥妥的威胁意外。
“哥,我——只是看不过去,你从小就是天之骄子,不应该是这样的,你——这样我很心疼。”本来心虚的萧凤霖,听到木凛这语气,一下子控制不住又炸毛,声音由低到高:“而且,她到底有哪里值得你这样作贱自己,京都想勾搭你的不知几何,那些人无论是才情还是相貌,或者家势都赛过符笑百倍。”
木凛听见萧凤霖的话,又想起他在医院说的话,指着门口,直接开口:“我的事情有你置喙的余地吗?居然听不懂人话,你马上就收拾东西给我离开这栋房子。”
萧凤霖倔强的表情,依然固执的盯着木凛的方向,固执己见:“哥,就算我不应该插手你的事情,但是我只是关心你。”
木凛从萧凤霖坚定的举动中感受到他坚韧的性格,不知在什么时候,从小畏惧他的男孩子开始学会了固执,学会了一意孤行。
木凛无法全盘否认萧凤霖的好意,换位思考。
要是换成他知道萧凤霖对一个女人单方面的好,那个人不好好珍惜,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糟蹋那份好意,木凛可能会做点什么,不会冷眼旁观,也不会只是说几句话那么简单。
只是,就算如此,他依然不打算放任萧凤霖打着为他好的旗帜,欺负他捧在手掌心,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木凛眉毛轻佻,压抑着戾气,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我前不久告诉过你,她是我的命。”
萧凤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睿智的哥哥,如今为了个女人变得___变得面目全非,理智全无。
说变得面目全非也不尽然,除了有关符笑的事情,他哥还是原来的他哥。
只是萧凤霖不甘心,他们可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居然比不过一个不知道木凛如何认识的路人符笑。
“哥,为什么?”
木凛收回目光,声音及其的低醇:“因为她是我穷极一生都在等待的人。”
萧凤霖没有听清楚,附首过去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