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凛站起来,攥着拳头向门口走,边走边说:
“你要是不想与我形同陌路,就好好与笑笑相处,我们虽然有血缘关系。”木凛沉默片刻又道:“如果你和笑笑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只会帮着符笑,一毫都不会向着你。”
木凛之所以会对萧凤霖容忍,不过是上辈子木凛与木夫人闹的不可开交时,站在他的身边支持过他。
这份情,在萧凤霖闹了事情,被萧家抛弃准备强送萧凤霖出国,他帮萧凤霖免去异国他乡的流离之苦时,就已经报完了。
再者,不过是因为他们有血缘关系,萧凤霖也不是朽木的份上。
“哥,我知道了,下不为例。”萧凤霖呼吸骤然一停清楚的知道,木凛是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门口空荡荡的,那抹离去的人影已经消失,萧凤霖想到刚才看见外面黑漆漆的夜色,拔腿追了上去。
在二楼的楼梯口,看见已经到一楼的人影,大声叫嚷:“哥,马上就下雨了,你要去干嘛。”
那道大步离去的人影充耳不闻,头也没有回。
萧凤霖分明看见那个人在听见下雨时,脚步更快。
随后就是门轴吱呀一声响,虽然动作轻微到了极致,在寂静的夜里听来,仍是刺耳得紧。
稍后引擎发动,萧凤霖跑到阳台,只看见那辆车疾驰消失在夜色中,那个方向通往的是医院。
驾驶坐上,木凛抬眸瞧见天空的黑云中窜着道道闪电。
闪电划过曲折的电光,照亮黑夜,犹如一盏明灯,在浓墨一般的天空中摇曳,照亮木凛前进的道路。
奋力踩下油门,一脚到底,车子瞬间冲出,转动方向盘,木凛手都在颤抖,闪电劈成这样,雷也不会远了!
刚冒出来的点点想法,很快被证实,刺耳的雷声在黑沉沉的云层中间轰响着,震得木凛耳朵嗡嗡作响。
天边的闪电刺眼,雷声滚滚,大雨倾盆而下,狂风肆虐,将仿佛巨大的瀑布,吹的歪歪斜斜,同时又横扫着整个乌镇。
这一幕景象,看的木凛心脏像被人狠狠撕扯,呼吸都困难,心里着急的想,快点再快一点。
他的笑笑会怕,三四分钟的车程,木凛感觉开了一个光年那么久。
医院。
符笑在护士小姐姐离开后,强迫自己闭眼睡觉,不曾想,会遇见电闪雷鸣,狂风骤雨。
闪电可以蒙被子,雷鸣符笑捂耳朵也挡不住往耳朵里钻的巨大分贝。
外面大雨像是用有人用盆子倒下来,风刮的呼呼作响,外面的树被吹的哗哗,符笑甚至听见有东西被刮走的声音。
瑟瑟发抖的符笑缩成一团,把被子裹得紧紧的,窗外都不敢偷瞄一眼,额头那道伤口,像有人在拿针刺她,疼的她直哆嗦。
符笑现在算知道什么叫祸不单行,吓得浑身筛糠似地抖。
扒拉着手指头,暗搓搓的在心里腾出一个小角落,绯腹木凛,该在的时候不在,不该在时死缠烂打。
符笑不知道的是有个人为了她风雨兼程,冒着被雷炸,被闪电劈的危险,只为见她一面。
小秋里默念着,假使父亲喝一声跪下,千万不可固执,立刻就跪了下去。因之站定了,拼命地由嗓子眼里,哼出蚊子大的声音来,叫了一声爹。
走廊上,木凛悄悄地走到木凛所在的病房,到了目的地又不敢进去,扬着头靠在雪白的墙上发呆,他担心遇见符笑的家人,此刻他三更半夜出现在符笑的病房里,什么理由都不完美。
“哎,你是谁呀,你在这里干嘛?”
除了大自然的声音,沉闷的空气,多了道沙哑的男生。
木凛半眯着眼横扫过去,是穿着医生服的医生,平和的搀扶着一个脚上打着石膏的病人,穿着白色护士裙的护士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按平时,他是不理会,现在毫无预兆出现在这里,人家把他当什么奇怪的人也不足为奇。
木凛袖手站在原地,颔首不语,三人渐渐走近。
落后一步的护士噢了一声,带着亲切的微笑与前面二人并排而立:
“你是来陪床的吧,我还说今天病人住院第二天,怎么会没有人陪着,你是有事情耽误了,才来的这么晚吧。”
护士感觉她说完话的几秒钟里,空气凝住了,面前的人浑身都滋滋冒着冰冷之气。
她没有感觉错,木凛听到没人陪着,周身一寒,他的笑笑,怎么会没有人陪着呢,笑笑从小也是养尊处优,现在在医院,居然一个人。
木凛电光火石间又释然,从始至终对她好的,也不过是笑笑的奶奶,奶奶年纪大了,不可能来医院陪笑笑,说不定,奶奶都不知道笑笑住院了。
“我要进去陪床,你们忙。”
木凛清携俊逸的剑眉上扬,说不出的倜傥好看。
两个男人借着灯光看清木凛面容,呆愣在原地,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语的表情。
这人气场太强,简单的黑白配,硬生生穿出嫡仙的清新华贵之感。
三人目送木凛转身,熟门熟路的开门关门,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小小,你认识他吗?”医生停顿一会,才看向刚才开口的护士。
“我不认识。”叫小小的护士噗嗤一声,语含羡慕的道:“咱们医院的护士,谁不知道310房的病人,有个天人之姿,体贴入微的家属。”
小小幻想过,被同事集体称赞的人会是何等风貌,现在见到本人,她只想说一句,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医生摇摇头,扶着病人向前:“你们就是花痴。”
病人拍拍医生的手腕,由衷赞美:“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孩子,长的真好。”
小小撇撇嘴,听到这句话,使劲点头,顺便反问:
“周医生,你见过比他气质还要好,面容更干净的人吗……”
渐行渐远的三人,不知道木凛进门后,方才的
冷静自持已经烟消云散。
床上的人蜷成一个蛹,是不是被子还好颤动。
木凛几根手指触摸上被子的一头,显得小心翼翼,像是怕惊吓到蛹里的人。
“笑笑,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