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的笑意加深,反正也要等人,倒不如逗逗这群心比天高的书生们。
这般想着,景阳玩味的视线落到了先前叫嚣得最厉害的那一个人身上。
那人的目光在撞上她之后躲闪了一瞬,随后想到这人连榜都没上,还没他有才,心底又溢上了怒火。
凭什么这么嚣张。
那面色白净的书生愤慨的想着,而后又对着景阳怒瞪了回去。
“这位兄台似乎对我不上榜非常的愤慨呀。”景阳笑意盈盈的说着这话,她“唰”的打开折扇,一身儒雅风流之气耀眼夺目到了极致。
对比起来,这边的书生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哼!花拳绣腿,空有一副皮囊罢了,没什么本事,还这般嚣张,迟早要被教训。”
“教训?”景阳笑着凝眉思考了一瞬。
而后嘴角的笑意猛得带上了几分意味深长,就连眉眼之处的疏朗之意都被张狂掩盖住了三分。
她慢条斯理的说道:“上一次被人说教训还是在摘星阁的时候。”
景阳说完这话便轻笑了一声,她低头缓缓的摇了摇,随后满是笑意的看着那个书生道:“你知道最后那个担心我被教训的人怎么样了吗?”
青年俊朗的面容如同三月桃花,稠丽到不可方物,尤其当那眼尾流转着轻狂的笑意之后,更是让人挪不开眼。
他优雅的摇着扇子,将所有的贵气与潇洒糅合得极好,显现出一种别样的气质来。
那书生看着景阳的这副模样,心底里面的酸水更是滋滋的冒,腐蚀着他为数不多的自尊心。
他哽着脖子,不屑的盯着景阳说道:“呵,就你那点那不上台的本事?还想要打脸充胖子吗?”
“赌吗?”景阳勾着唇,春风得意的看着他。
这嚣张的姿态看得书生火冒三丈,瞬间便气血上头的问道:“赌什么?”
景阳扫视了一圈周围看好戏的人,微微抬起了下巴,那掩盖不住的骄矜之意便从眼尾流泻了出来。
灿若星辰的眸子在沾染上少年意气之后,好看得惊人。
但是景阳像是看不到那些愣神的目光一样,语调懒懒散散的说道:“就赌……”
“我能平步青云,扶摇九天。”景阳勾着肆意的笑看着周围一众惊呆的眼神,最后压着的长睫瞬间扫起,看向书生笑意盎然的道:“如何?”
在说出那二字的瞬间,景阳周身的气势陡然凌厉了起来,像是一柄舔血的刀刃,煞气锋利。
但是仅仅一瞬,她又恢复了先前那一副雅致明艳的模样,似乎刚刚的乖戾,只是众人的错觉一般。
可这话却如同惊雷一般,炸在众人耳边,先是震撼,而后便是嘲笑初生牛犊不怕虎。
“到底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竖子,这般大话都说得出口,也不觉得羞得慌!”
“真以为自己是举世之才啊,连上榜都不能的人,还在这里口出狂言!”
……
周围的嗤笑声逐渐大了起来,看着景阳的视线没了先前的惊艳之感,倒是觉得此人心比天高,颇为嚣张无礼。
但是景阳丝毫不顾,笑意盈盈的等着面前这个书生的答复。
在嗤笑声中,那个书生微微眯了眯眼,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不屑的说道:“既然你这么有信心,我等倒是期待至极呢。”
“就是!”
“对!就要看看这狂徒是怎样被教训的!”
应和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景阳见状笑意更深了。
她“唰”的将扇子合起,饶有兴趣的问道:“既然是赌约,那不得设点彩头?”
“当然!”
景阳闻言兴趣更大了,她才想要说话,就被旁边的宋无端拽了一下,回头瞧见那担忧的眉眼之后,景阳挑眉一笑。
“自信一点,还是莫非你也不相信?”
宋无端连忙摇头,“我自然是相信先生的,但是官场变化多端,水深异常,这般不留余地,还是有些不妥。”
景阳闻言轻笑了一声,用扇子拍了宋无端两下,笑着说道:“状元郎大可放肆一些,而且……”
她微微凑近,低眉浅笑,带着三分邪气的轻叹道:“……不留余地,才是赌博的极致享受啊。”
宋无端被那清磁的声音撩拨得心尖一颤,一下子便手足无措的忘记了要说出来的话语。
心思不在这里的景阳自然没有注意到,她忽然转身,笑容肆意的问道:“想好了吗?你的彩头是什么?”
“一个连上榜资格都没有的人,在这里说要扶摇九天?”那书生噙着一抹嘲讽的笑意,眉眼之间的轻视尖利而刺人。
他微微抬起下巴,睨着景阳说道:“若是你真的能平步青云,那我等便散尽家财,永不踏入盛京半步。”
“但倘若你连这朝堂都进不去,那你便在这个地方,跪下来,给我们磕上百个想头。”
那书生眼里面的恶毒像是麦芒一般,尖锐而刻薄。
他盯着景阳,勾着歹毒的笑意一字一句道:“如何?”
这话一落,站在他旁边的一群青年便出声应和起来,气势颇为壮观,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眼前这出尘不凡的天才为他们折腰的那一瞬。
看着曾经仰仗的太阳陨落,对于失败者来说,是一种快慰的复仇。
景阳嘴角的那抹笑意丝毫不变,眼眸之中的漠然像是冷泉一般,扫视过那群躁动的人之后,染上了点点恶劣的光芒。
她没有说话,落到那群人眼里面,就被以为是胆怯了。
为首的青年见状嗤笑了一声,而后不怀好意的看着景阳说道:“既然你这么犹豫,那我们便把时间定到三个月后。”
“到时候,我可是很期待我们的天才在这朝堂上发光发热呢。”
景阳闻言勾起来的笑意又深了些许,眼底的骄矜毫无所掩的迸发出来,本就如墨画般的眉眼在炙热的张狂之下,像是一轮永不落下的太阳。
她抬起眼睫,带着三分懒散之意将目光落到了那为首的书生之上,好比三月桃花的唇瓣轻启:“三个月?”
“不够?”
“不。”景阳笑意一瞬间便扩大了起来,灼灼的看着那个书生说道:“太多了。”
“现在就会让你看到,你的愚蠢与傲慢,究竟会有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