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醋劲

在旁边呆愣看着一切的卫青闻言之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看看那堆东西,又将视线转到了表情淡然的景阳身上。

声音都有些破音的说道:“你这点东西都够买下三个将军府了!”

“是吗?”景阳将清茶又端了起来,眉头一挑有些好笑的说道:“那将军府还真是够……”

卫青双眼一瞪,她便笑眯眯的继续将剩下的话给说完:“……简朴的啊。”

“哼,你当各个都是像你一样,随便出手都是价值连城的翡翠玉呀。”卫青指尖捏上了一块通体碧色的玉石,语气狠狠的说道。

坐在一边安静喝茶的宋无端闻言之后抬头看了一眼,将茶杯放下后感叹般的说道:“没想到先生一身轻松模样的来到这里,带的东西,却还是令人咋舌不已啊。”

“哼,这不是他的一贯作风吗?”卫青瞥了瞥嘴没好气的说道。

他还是有些记仇那天被看到的怂货模样,纠结了一瞬之后,还是对着笑眯眯的景阳说道:“你最好不要出去乱说那天你见到的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宋无端将视线转到了卫青身上,温润的眉眼之间都是淡淡的好奇模样。

被卫青见到了更是心塞,烦躁的将眉头皱了起来,语气咬牙切齿的说道:“没什么!”

说完这话,他面上的表情又是一转,眉头上挑洋洋得意的对着宋无端说道:“再说,你一个没有家室的人是不会懂的。”

宋无端:“……”

景阳闻言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些,悠哉闲适的扫了卫青一眼,在后者紧张起来的目光之下,又将含笑的视线转到了宋无端身上。

而后慢悠悠的说道:“对啊,没有家室的人多少是有些难以理解……”

“游——阳——”

“不说不说。”景阳笑嘻嘻的止住了话头,但那揶揄的目光还是看得卫青有些火起。

他暗暗发誓,下次要跪搓衣板的时候一定要在里屋跪!

“这些东西你什么时候可以准备好?”

景阳喝了一口清茶,声音清朗的问道。

卫青思考了一瞬,而后才斟酌着开口道:“都是一些贵到稀缺的东西,所以准备的时间可能不会短。”

“需要多长时间?”

“大概半个月的时间。”

景阳眉头一松,语气轻松的说道:“还好。”

旁边一直沉默着的宋无端掀起长睫看了一眼她,而后轻轻的问道:“先生要在什么时候成婚呢?”

她闻言之后眉眼瞬间便温柔了下来,嗓音都不自觉的带上了幸福的意味:“在他的生辰。”

“早该给他的。”

说完这话,景阳视线扫了一下面前的两人,而后弯着眉眼说道:“只是我和他两人的婚礼,没有邀请其他的任何人。”

卫青和宋无端闻言都愣怔了一瞬,而后便听到面前的青年嗓音清朗的继续说道:“不过到时候,一定会请二位吃喜糖的。”

宋无端最先反应过来,释然般的笑道:“拭目以待。”

***

半月的时间转瞬而逝,在这段时间,闻人行找过景阳一次,出宫的路上又被闻人明月堵了一次,在和陈青阳吃饭的时候还被薛衡撞见了两次。

期间的试探与危险不必细说,方正现在这盛京里面,她的传闻越来越离谱,朝堂之中的身份也水涨船高。

虽说官职没有变更过,但是所有人都清楚,这个青年的未来,至少现在来说,是无可估量的。

但是这些对于景阳来说,都变成了次要的东西,令她更为头疼的是,薛衡生气了。

很严重的那种。

看着面前已经冷掉的汤药她叹了一声气,其实她一共就和陈青阳吃了三次饭。

一次是因为他想感谢她,剩余的两次都是自己有事情要和他商量。

但谁能想得到,两次都被薛衡给撞见了个完全。

第一次的时候和他解释了还哄得好,但是在第二次的时候,本来醋劲就大的人差一点当场就要派人将陈青阳给大卸八块了。

被景阳拦下之后,现在都还没有和她说过话,甚至已经躲着她两天了,连晚上都是留在书房当中睡的。

每当她去找人时,都被以着各种借口给拦到了门外。

这是第一次,薛衡对她生气成这种模样。

药也不喝,饭更是吃得极少,每次送进去的时候等到端出来的时候几乎没有变过。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景阳眉头一皱,脚步一转便直奔书房的方向。

待快要到了书房之时,她老远便听到了一阵好大的瓷器碎裂声,而后便是商秋狼狈至极的出现在门口。

他眉头凝着,还在挂着极为明显的担忧之情,只是在看到景阳之后又立马收敛得干干净净的。

“夫人安好。”他低着头不去看景阳,声音沉凝的喊了一声。

她也没有去纠结商秋的称呼,目光落在了那碗还在冒着热气的汤药上。

拧眉问道:“还是不喝。”

商秋低低的应了一声。

景阳轻呼了一口气,而后伸手将那碗药给拿了过来,直接越过他就要进去。

反应过来的商秋呼吸一窒,出声便想要阻止:“夫人——”

景阳闻言脚步微微一顿,面无表情的侧头,斜斜睨过来的时候没有半分玩笑之意。

相反,那种尖锐的冷漠倒是像极了里面的那位。

一时间,商秋所有要说的话都卡在了嘴边,再说不出丝毫。

景阳没有多加在意,收敛了目光之后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拖曳出来的霞光缀在她身后,像是拢着一席轻纱,在踏入这方幽暗的境地之时,凭空带来了暖意。

地上全都是被揉成一团的纸张,临近书架旁边的,全都是碎瓷片,而那里摆着的花瓶已经不见踪影了。

在整个昏暗的书房当中,没有见到薛衡的丝毫身影。

她叹气一声,过去将汤药放到了桌子上,目光掠过上面混乱的纸张上时,一时有些愣神。

桌子上所有的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写的全都是景阳的名字。

像是思念凝成的墨,一笔一划之间似乎都是刻骨的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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