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看不见的敌人

稍作等待,没有任何回应,阮栖犹豫了片刻,一大步快速迈出,再往前三步就算是离开了阴影处。

眉心胀痛,灵觉映照之下,阮栖精神里浮现一口模糊短剑,它杀意不显,突兀的出现,角度奇诡,来的没有任何征兆!

“杀手!”她心头凛然这种能隐匿杀意气机的杀手最可怕了,抓着七彩鳞片就对着灵觉感应处砸过去。

叮!

鳞片擦着剑刃划过,待她回头,又不见人影,那把短剑,像是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人流反而更多了一些,他们都在走自己的路,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异状,个别感应敏锐些的修士也只是扫了这里一眼,就挪开目光。

好可怕的隐匿之法!不管怎么样,先走出去再说。阮栖下定主意,先离开这片暗影,说不定是偷袭的人有什么高明的隐匿之法,瞒过了所有人。

灵觉全线铺展开,像是一张巨大的蛛网,任何动静都会清晰的被发现,哪怕是一只微小的蚂蚁。

面对这种隐匿技巧高超,眼睛看不见的敌人,她只能完全依靠灵觉!

第一步落下,嗡的一声!

脑海中就浮现了那口短剑,从腋下方向刺来,阮栖急忙探手,蛇鳞震动,劲气透体,她喉咙发甜。

第二步紧接着落下。

短剑更近了一步,几乎是凭空出现,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刺穿右臂,眨眼间再次消失。

阮栖忍着疼痛,最后一步迈出,行到一半,短剑又出现了,而且是三把短剑!

一把在前,一把在中,一把在后,封死了位置,无形之中像是有一道人影,“他”超出了感官,控制着短剑。

她身体一侧,避开前面看不见的剑,左手抬起,拦住头顶的剑,身体如苍鹰搏兔,猛地向前扑出。

噗呲!

阮栖肩胛刺痛,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翻了几个跟斗后才站起来。

重回阳光之下,那种危险感才消失不见,阮栖来不及查看伤势,赶紧汇入七八个行人之间。

这个人伤的好重,刚刚好像还还没事,这是是旧伤复发了,所以当着大家的面吐血?

周围几个行人都这样想,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宽袍少年,没有说什么话语,脚下不自觉远离了两步。

一路上,阮栖都避开阴暗处,直到回到徐记庄园,有了法阵守护,这才松了口气。肩胛的剧痛也随之涌了上来,令她倒吸凉气。

短剑从背后刺入,穿过了肩胛,从前面透出,她庆幸自己灵觉过人。侧身一跃,避开了要害,要不然,这一剑刺的可能就是心脏了!

“是谁暗算我?我也没招惹谁啊?”阮栖郁闷,百思不得其解。擦掉嘴角的血迹,她在徐记庄园中转了好几圈,又突然钻进巷子里,感觉应该摆脱可能有的追踪后,换了个地方溜回了自家租的院子。

“姐姐,你回来啦!”姜婷没有什么心思修炼,听到房门动静,就知何人归来,擦擦眼角,迎了出去。

见阮栖扶墙而走,身上有多处破损,右肩头和大臂更是血流不止,有两道狰狞的贯穿伤。姜婷吓坏了,手忙脚乱的跑上来,搀扶住她。

爹娘不在了,落霞剑派数十个师兄师姐也不死去了,红烛姐姐重伤垂死……种种浮上心头,心里的压力、责备堆积在一起,姜婷忍不住呜咽起来,好像是眼前的人也是因为自己而受伤一般。

“哭包,就知道哭的人最没出息了,他们的事情跟你没关系!”阮栖很能理解姜婷的想法,故此作出大人的态度教训道。

“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他们,就去修行,然后报仇,灭掉人欲道!”

话一说出口,阮栖就觉得有些不太好,有些偏激,于是她换了个角度,道:“不是报仇,是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所以你记住了,有实力才能守护自己想要的东西!”她教训道,猛地咳嗽了两声,嘴角渗出血迹。

我就是实力不济,所以刚刚差点死了。阮栖叹了口气,眸子稍稍黯淡,推开沉默不言地姜婷,让她继续去修炼,填补隐患,自己则回了阁楼上。

“张师兄,这是小还丹。”阮栖丢下只小瓶子,确认红烛还活着后,走进房间,关门谢访。

阮师妹受伤了?张之平看着小还丹,又想起她进来时候身上血迹不少,他脸上表情散去,绷紧着脸,将玉瓶放在身前。

到底是什么人要对我动手?七杀道的刺客不太可能,自己仅仅是和风怡见了几面,当时七杀道的人基本都被肃清了,就算有个别活口,也不应该这么快锁定自己。

阮栖定下心来,把知道自己身份的人罗列了一遍,只有红烛、沈荣、风怡、外祖父这四人而已,就连张之平都没有告知。

她仔细想想,再怎么样也不会是他们四个,红烛不可能,另外三个犯不着这么拐弯抹角的,太麻烦。

而且那种行刺的风格,偏向于七杀道这个左道巨孽,或者说影流的柳生明。

“叶大姐说的是假的还是她也不知道内情?”明明她说过影流那一部秘法只有总堂主知道,别的人都没有掌握啊。

而且自己当时的样子,乔装打扮后,仅有一面之缘的人不至于一眼就能认出来吧。

莫非是人欲道?

这个遍布九州的势力,传承无比的久远,强大到不可想象。任何大宗都会忌惮它,因为它是左道,本就被天下追杀,没什么好顾忌的。没有任何教派乐意自己门中圣女圣子之类的人物成为它们的目标,有可能成为炉鼎甚至零嘴,再差一些,直接加入人欲道。

这种教派,手段奇多,可能有一些追溯本源的手段,尽管尸体已经毁掉,痕迹却掩盖的很糟糕。被他们查出来端倪,倒不是不可能。

“啊……不应该啊,哪有那么多巧合,他们怎么会在这里遇到我。”阮栖扑通倒在床榻上,软绵绵的感觉很舒服。

要不是牵扯到右臂的伤口,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是个伤员。

往牙缝里吸了几口凉气,阮栖开始调理自身,凝血散、生肌膏敷上。

“刚买就用上了……”她脑子里浮现这个念头,不知不觉有些困顿,打了个哈欠,倒在床榻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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