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外面民心状况,吕谋急匆匆回宫,面见老爹。
崇祯对这事,也是一筹莫展:“国破家亡在即,民心沦丧,朕也毫无办法。奈何,奈何啊。”
“父皇,到了这时候了,咱们先不能沮丧,您对收拾民心没办法,我有啊。”
崇祯眼前一亮:“你还有办法?快说,是什么办法?”
吕谋就笑嘻嘻道:“我得向父皇借点东西。”
“借什么?”
“借皇宫中的珠宝古董,桌椅板凳。”皇宫里没钱这不假,但皇宫里的古董珍玩,那是浩如烟海。
崇祯一愣:“你借这些东西干什么?”
“我要带着宫女太监,到大街上卖抄家货?”
一生极好面子的崇祯,脑袋嗡的一声,差点被儿子的这个办法,给气的跳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混账办法,你还要不要咱们天家的脸面?”
“我这么做,虽然好像是损害了天家的脸面。但我就是要用这种办法,在卖这些东西的时候,扭转以往朝廷总是勒索百姓的污名;就是向百姓们宣传,咱们父子死守北京城的决心;向天下的百姓证明,我们父子铁血刚烈的一面。那不是丢咱家的脸,那是在壮咱们家的脸,咱们是银子脸一起要。”
“不行。”崇祯断然拒绝。
吕谋急道:“父皇,都到了这个时候,非行此招,不能成大事,不能收拾民心。民心不附,大厦将倾。父皇,您就同意吧。”
“不行,坚决不行。”
吕谋一见,也耍起了无赖:“不行拉倒。父皇你忙,我走了。”
一见这个足智多谋有办法的儿子,要撒手不干,崇祯也有点慌,他现在真的无人可用:“你干什么去?”
“我去西海子。”
“到那里干什么?”
“我先去那里找一个风水宝地,准备半月之后跳下去。”
“啊?”
“哎呀不行,我想起来了,我会游泳。”然后故意在大殿中间转圈:“上吊?不行,勒得慌。拿刀抹脖子吧。不行,那东西疼。”
他说出一样,崇祯的脸色就变一下。
“要不这样,原先父皇,不总是动不动赐臣鹤顶红吗,你老手里还有没有点存货?赶紧的赏赐儿子一瓶。对了,我得和我娘一起喝下去,我要和我娘死在一起,死后也要做一个有娘的孩子。”
崇祯惊恐了,想一想自己按照儿子说的这四样死掉,真的很恐怖很悲惨。再想一想当初自己就下定决心,杀妻灭子。然而现在事情在三儿子的操作下,有了转机,还怎么会去想死?
“你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吕谋摇头:“没了。我就问父皇,你是要面子,还是要大明灭亡,我们一家惨死。你选一个吧。”
面对这样的选择,崇祯皇帝在内心作了艰难的挣扎之后,一屁股坐到了龙椅上:“好吧,丢面子比死了强,任由你去作妖了。”
得到了父皇的同意,吕谋二话不说,立刻召集皇宫里的所有宫女太监:“搬上所有的桌椅板凳,日常的用品,上三宝局拿出珠宝,咱们上街,卖抄家货去。”
转眼间,北京城就出现了一道靓丽的风景。无数的宫女太监,抛头露面,在街边摆开了地摊儿。什么桌椅板凳棉被枕头,蚊帐窗帘,珠宝玉器,那真是琳琅满目。
定王站在一张桌子后,大声的吆喝:“走一走看一看,停一停站一站,当今皇上为了实现祖宗的嘱托,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为了筹备军饷,死守北京城,皇上决定,这次筹款募兵,不再向百姓征收募捐,现在开始卖皇宫的抄家货了。
不要你白拿钱,不让你们撇家舍业流离失所,不让你们家破人亡。就要你们拿出你们手中的钱,把这些你们平时,连看都没机会看的皇宫御用物品,买回家去,就算是支持皇上死守北京,抵抗流寇建奴对你们即将的屠杀抢掠。
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的帮个人场,大家上手,机会不多,过期不候。”
所有的百姓商贾都震惊了。
皇上决心死守北京城了,然而这一次皇上却和往日不同,不再向百姓强征捐税,而是拿出了自己家当变卖,筹集军饷。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豪迈誓言一出,当时就震惊了整个北京城的百姓。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皇上啊,这是一个铁血刚烈的皇上。
而卖自己的家当,来筹款募兵,而不是像原先那样强征强掠。都到了这个时候,皇上依旧爱民。为了挡住百万流寇,挡住虎视眈眈的建奴,竟然变卖自己的家产。这是一个多么仁慈的皇上啊。
人心都是肉长的,面对这样的皇上,这样的决心,谁不动容?
一个商人,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将一包银子,放在了定王的脚边,在地摊上,随便捡了一个不值钱的东西,然后掩面哭泣而去。
一个老太太,拔下了苍苍白发上的银簪,双手递给了吕谋:“王爷,这是草民身上唯一的金银,就捐赠给王爷了。”
吕谋坚决不要,最终实在拗不过老太太,顺手从地摊上,拿起了一个黄金长命锁。这个可比那支银簪贵重10倍不止:“老人家,这是本王从小带着的,拿回去给你的孙儿带上吧。愿他如本王这样,长命百岁富贵吉祥。”
长命百岁可能,但论富贵,就算了吧,你一个堂堂的王爷,都混到了摆地摊的地步了,你这不是祝福,你这简直就是诅咒。
老妇人只得抹着眼泪离去。
一个乞丐挤进了人群,将乞讨来的几文老钱,放到了桌子上,然后从地摊上拿起了一个枕头:“我这穷了一辈子了,我也买一件皇家的东西,沾沾皇家的富贵。说不定转世投胎,就再也不用乞讨了。”
不断的有人涌来,丢下他们手中的金钱,随便捡起地摊上一个不值钱的破烂,含泪而去。
几个苦力,挤进了人群:“王爷,我们都是身无分文的,没有什么别的能够帮助皇上死守京城,那我们就将这条烂命卖给你,王爷要不要?”
吕谋赶紧拉住他们的手:“保家卫国,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好了,你们我收下了,你现在就到禁军军营报道。晚上猪肉炖粉条子,你们可劲儿的造。把身体养的棒棒的,然后跟着本王上阵杀敌。”
这几个汉字就爆发出一阵欢呼,扛着扁担,向禁军军营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