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柔情

商遇城放下手里的财报,淡淡道:“昨天不是和你说了,以后出门都让楼旷跟着你。”

谁跟他说这个了?

梁矜上站在餐桌旁,手指敲击着桌面,“昨晚的事,你就没什么要说的了吗?”

商遇城看她一眼,没说话。

其实梁矜上也知道,从商遇城昨晚那个表现来看,那句诛心之言不是出自他真心的——这是铁板钉钉了。

不然,他不会是那样一副受害者姿态,用冷战来讨伐她在误会之下就去“堕胎”的行为。

但梁矜上不想要这种“不言而喻”的结论。

她就想听商遇城亲口说出来。

好让她知道,他们两年前的那一段过去中,他没有看轻她、不是在玩弄她,他对她,也是真心的。

但商遇城的手机一直在响,话题拖了一晚上,现在也已经不是一个交心最好的时机。

商遇城挂了电话,站起来,“我要去公司,你去哪里,是我顺路送你,还是跟楼旷走?”

梁矜上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不说话。

商遇城点点头,“那让楼旷送你。”

昨晚的事,在他这里就好像已经水过无痕地过去了。

只有梁矜上一个人心中满满意难平。

商遇城出门几分钟后,她才走出去。

楼旷问她要去哪里。

“去医院。”

她得继续吊水,还要去看看晁荆玉。

没想到到了楼下后,恰好看到提前下楼的商遇城刚上车。

他上的那辆车梁矜上也熟悉,就是袁熙那辆宝蓝色的q7。

楼旷也看到了,觑一眼梁矜上的脸色,几秒后开口道:“咳,商总坐的是后座。”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梁矜上还是听出了他言语中替商遇城“规劝解释”的意思。

好笑地看了楼旷一眼。

也难为他这么个一米九几的铁汉,向来寡言沉默,大概也是第一次给老板的女人做贴身保镖。

还得兼带着替老板开脱。

楼旷送梁矜上到了医院。

“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你在车里等我吧。”两个人极少单独相处,又都不多话,呆在一起挺沉闷的。

楼旷却说,商遇城不让他离开几步外。

梁矜上无奈道:“你觉得……你一个男保镖,这样合适吗?”

楼旷小麦色的脸上也有些许尴尬,他是商遇城的保镖头子,一应安保事宜都是他的活。

“商总已经让我在物色女保镖了。但是这种贴身保护的工作,必须挑可靠的人。本来是从现有成员里挑最好,但是商总身边……没有女保镖。”

不用他说,这个是他们都知道的事实。

梁矜上也看出来了,楼旷今天为数不多的几句话,倒都有在给老板刷好感值的意思。

还真是铁汉柔情。

梁矜上去到晁荆玉的病房。

他靠在床头,架着副眼镜,左手拿了支触控笔在pad上点点划划的。

走近一看,是在看医学论文。

“你头晕好点了吗?怎么不再休息会?”

晁荆玉摘了眼镜,“还有点晕,看字眼花,戴上眼镜会好点。”

“那你怎么不多躺躺?”梁矜上知道他平时工作忙,这是好不容易有的两天“病假”。

“躺不住。”要不是伤了一只手,他还想玩游戏。

“对了,昨天那些车我让人查了。”晁荆玉惦记着那个在自己手上被人抢走的模型,连夜吩咐人去查,“都是套牌车。”

现在到处都是监控,这种“违法乱纪”的行为,一般都是套牌车。

等于没有线索。

“再查下去需要费些功夫了。”晁荆玉问她,“昨天跟遇城聊了吗,他那边什么收获?”

“他只说了不是商锦康动的手。”

梁矜上提到商锦康的时候神色淡淡的,以晁荆玉的敏锐,能感觉到她对商锦康的敌意和排斥。

“我也倾向于不是。”晁荆玉揣度道,“你是不是因为怀疑三叔,跟遇城吵架了?你别多心,他从小跟在三叔身边长大,三叔代替遇城的生父,作为他成长中父亲的角色,他会维护三叔也正常。”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想起了陆柔。

陆柔是商遇城母亲从前的闺蜜,在他母亲抛夫弃子后,陆柔就是另一个承担母亲角色的人。

晁荆玉那时候年纪也不大,在商家见过陆柔几次。

对她的长相还有几分印象。

从前不觉得。在那次商遇城告诉他,梁矜上是陆柔的女儿后,他再对比记忆中那张脸,就会立刻意识到,这两人肯定是母女。

梁矜上的轮廓肤色都很像陆柔。

可能五官上更偏近方信鸥,但母女俩纯净温柔的气质,一脉相承。

梁矜上不知道晁荆玉在想什么,摇摇头,否认了他那句话。

商遇城没有因为维护商锦康和自己吵架。

晁荆玉看她神色郁郁,像是有心结的模样,就问她怎么了。

梁矜上犹豫了一下。

如果不是实在无人可倾诉,其实她不应该跟晁荆玉聊这些。

毕竟他对自己的心思……

但晁荆玉又是最了解商遇城的人,梁矜上很想听一下他的见解。

“昨天知道了商遇城以前做的一些事……让我在猜想,他是不是喜欢过我。”

晁荆玉瞬间联想到,商遇城在九年前救过梁矜上那件事。

那次听商遇城说过后,晁荆玉就在猜测,他是不是从那时起就喜欢梁矜上了。

这个猜测,甚至让晁荆玉萌生了自己该放下喜欢梁矜上的念头。

“他都跟你说了?!”

梁矜上不知道他为什么语气隐隐激动,“我自己猜出来的。他这个人,从来都不说,你知道的。”

梁矜上的反应,比晁荆玉猜想得平静很多。

他以为,梁矜上就算不崩溃,至少也不会这么容易平静地接受。

毕竟商遇城的这个“秘密”,让梁矜上平白背了梁西洲和南意这么多年的怨气。

更别说南意还因此对她做出了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所以你跟遇城吵架了?……不管怎么说,他当初那样做,是出于好心。”晁荆玉惯性地替商遇城说了句好话。

但后面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替商遇城解释。

因为连晁荆玉也不清楚,他“救人”是好心,可后来为什么不把好事做到底,替梁矜上洗脱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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