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这样
宋瑞猛吸手里的烟,像在狂注镇静剂,心里颠簸不平,像抖动的筛子。他也是想不明白啊,秦远修怎能平静如斯的承受这么多年?若是他,只怕早就疯癫魔障了。可是,这个看似最波澜如风的男子,却反倒船走水无痕的过。就连吃住都跟他一起的自己,也半点儿不曾发现。那么深切的痛苦他是怎样做到平静无他?心口又是一阵疼,还是秦远修当年一拳砸上的地方,事过多年以后那里后知后觉的裂开口子,鲜活的疼起来。当年秦远修跟他说,国内呆够了,想去外国见识一下。之后就去了美国,研究生也是在那里读的。当时他不理解,只觉他那样出其不意是想将人甩下,自己远走他乡求个乐呵清静。原来,从那时开始,就一直沦陷痛苦的深渊,直到现在,也没能幸免。
从容颜离开s城那天起,他就诸多怨念。宋瑞至今再想,不知情何以堪。
张了张口,像对自己含恨:“远修,是我对不住你。”
秦远修盯着自己的手指,决然的不肯抬头。宋瑞猜想,那双倾城国的眉眼中,定是积了浓重的水雾。就这么一个男人,被时光里浅尝辄止的痛一点点磨砺成这般。
他嗓子依旧浅淡:“何必这样说,跟你没什么关系。像你说的,当年你把容颜带我面前,如今你是悔的,我却不知要多感谢你。纵使最后两手空空,想想曾经有她陪着,也就没什么了。”苦算什么呢?历经了太多之后,觉得那才是平常。忽然有一天太平淡了,就像无所适从。
宋瑞感觉今晚不该来,又觉这一刻是来得晚了。如果早知道这些,便不会让别人牵起容颜的手。早些年他为了捍卫这个朋友可以无所不为,时光老了,现在更是变本加利。一切,又好像来不及了。
他忽然搞不明白,怎会走到这一步?
“你当时就真的舍得放开容颜么?她这么多年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宋瑞从不相信,他是这么没有算计的人。
秦远修头疼的毛病又发作,许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头痛欲裂。conad1;蹙了下眉头,只说:“秦绍风都能找到她,我又怎么可能找不到。”摇晃了一下站起身,拖着一身疲惫:“先回了,头疼。”
夏北北搞不懂宋瑞这是怎么了,喝了酒回来却跟出去喝了毒药一样,一声不吭的。说自己累了,先回卧室睡了。
她不放心,紧随着进去,爬到床上从身后揽住他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宋瑞拉起她的手,在一侧脸颜上轻轻摩蹭,缓缓说:“北北,当年容颜离开s城,我很懊恼,远修对不起他,我又何偿不是远修的帮凶。现如今他们错开了,我才觉得,远修许是其中最苦的一个,只是,他也是最不被理解的那一个。”
夏北北不解:“秦少怎么了?”
宋瑞将脸往枕头里深陷一些,依旧牵着她的手,良久没说话。
夏北北倾身看过去,宋瑞瞌着眉眼,已经睡着了。她调整了姿势贴着他躺下来。知道容颜要结婚了,宋瑞的心里不好受。但这一信息反馈进心里并不觉得难受,她相信宋瑞更相信容颜。从宋瑞承诺娶她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他会好好的对她一辈子。
容颜一早见到闵安月就很抱歉,昨天被沈莫言拉着就走,太匆忙了,回头闵安月已经不在身边,不知去了哪儿里。所以也没来得及跟她说一声。
闵安月没什么怨言,不得不承认,昨天容颜的表现很好,举止得体,言辞更是精妙。虽然临近结束的时候插播了那么一段私人事件,但无疑也对产品的宣传起到了热靡的推动力。于公司而言是件好事。
笑笑:“你不用说对不起,昨天是我要感谢你,你表现得相当不错,让我都没想到。”
容颜放下心,又问:“今天是要拍杂志封面么?”
闵安月静静的看着她,没回答,转而问:“容颜,你是真的打算嫁给沈先生么?”
容颜怔了一下,没想到吟风弄月的闵安月也对别人的八卦感兴趣。conad2;斟酌了一下:“我们是有结婚的打算。”
闵安月忽然面无表情,很难有表情的啊,若是几年前,容颜跟她说这句话她能乐翻天。可是,今非昔比了,只会让人无比忧郁。
沉默须臾,抬眸:“你看今天的报纸了么?我跟远修公开解除婚约了。”
容颜蓦然睁大眸子,又觉自己的这个表情太过惊怔不已,像很没见过世面。不得违心收敛,实则她是真的想不明白,这么情深意重的一对人,相守的这一天得来不易,又为什么说分就分了呢。因是觉得不可能,所以揣测闵安月或许老毛病又犯了,想要试探些什么。她也得装出不惊不诧的风范来:“是么,我没有看报纸的习惯。不过,你们解不解除婚约也不打紧,秦少还是非你不娶的。其实情侣之间闹闹别扭也是常有的事,闵总千万别太当真。”
闵安月仍旧一脸认真,平静阐述:“我们没有闹别扭,还跟以前一样,只是解除婚约的这一天到了,就只能按说好的办。远修从来说话算话,他说会帮助我,也说会把我当最好的朋友待,现在他为我做的这些事,做为朋友,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足不足的,容颜不知道。容颜只是感觉自己听得混沌,这两个人当真是太矫情了,明明出双入对的情人,非用朋友这么纯洁无暇的称谓来冠冕,当着她的面又何必呢?
当年她放不下的时候,此二人一顿双剑合壁硬是将她斩杀了。如今她眼见也要有了自己的归宿,他们却莫名其妙的唱起双簧。跟一对王牌演员搭戏,真是从头亏到尾。
容颜翻了翻眼皮:“你们的事我一个外人不好说什么,那个,闵总,我先出去忙了。”
“容颜,等一等。”闵安月叫住她,一时像执着得没话说,盯紧她一双眼:“你昨天说远修至始对你不错,我想你这些话也是由心说出来的。conad3;他是什么人,你一个人的时候不防闭上眼睛好好想想,不要相信你看到的,只用心体会一下,想想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相信,时至今日,你真的对他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了。”
容颜皱了皱眉头:“闵总,我一个人的时候只要一闭上眼睛,不下两分钟就要睡着了。你让我这么个想法,实在想不出什么东西的啊。再说,你这么推崇我和秦少,怕是不好吧,我对他有想法了,不见得对你有什么好,就不信你会没有想法。你就这么看不上我么,当年一双人的时候,你非让我孤家寡人。现在好歹我的春天又来了,你却非要让我桃花泛滥,你也知道,在感情世界里三角形并不稳定啊,你何必要这么坑我?谁又说我现在对秦少还有感情的啊,我当时就对他没有感情的么。”
“我不是……”闵安月还想说话。
容颜忽然更想说话,心里竟觉得这么委屈,不喜好他们这副嘴脸,此一时彼一时的,全不知她是个人,而不是被人拉着线绳的皮影,他们这样,实在好没道理。
“闵总,你这样不好吧。我是傻了点儿,但又不是缺心眼。你们需要的时候就不分时气的拉我来当调剂。我是个人啊,又不是个催化剂。当年你们要在一起就在一起,却婆婆妈妈的不肯在一起,秦少非得手欠的拉上我,刺激你一番好了,你们在一起了,再反首把我踢出来。现在又怎么?你们吵架了,要闹分手,发现还得需要个不顶用又能抬脚踢出去的第三人来验证你们情深义重?你们这个样子,让我很难想要祝你们白头携老,其实我真是觉得,你们早分早好!何必这样呢?爱情是需要两个人用心来经营的,不是有了第三人的调节就能合乐美满。是不是你们豪门里的人都不太看重别人的感情?只以为全世界就自己最大自己最重要。是啊,你是公主,闵家的公主,秦远修眼里的公主,可是,你们不能要求我也把你们很当回事啊。我跟秦远修两年前就那样了,再想拉我入伍来撮合你们也不可能了。你们要是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去大街上找找看吧,看哪个倒霉蛋长了张倒霉脸,就让秦大少去勾引她好了。”容颜口不择言的说完,心里并无半点愧疚之心。她一路走来也不容易,做人何苦要到这个份上。他们像高手一样过招,如果非得有人青睐才像功得圆满,不防改行演戏好了。
闵安月定定的看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容颜是个极度聪明的人,她此刻看似疯言疯语的说话,实则这就是她几年来的一腔抱怨和一腔脾气。在她心里是很嫉恨她和秦远修的,他们当年云里雾里演过那一场,无论真实的意图是什么,在任何人看来容颜的确是个受害者。而害处和疼痛容颜也都一分不少的体会到了,她有怒气是正当应该的,到最后没有人比她更应当嫉恨。不是她的错,也不是秦远修的错,是老天愚弄了人。让谁也不比谁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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