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跟杨硕了解的情况跟胖子说了一遍,胖子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我找来的这批人不会有问题的,他们很多都是我们以前同学的亲戚,这个王柄全我是知道的,他侄子王智文是我们初一时候的同学,我是在班群里找到他他才推荐了他叔叔的。”
胖子见我没什么表示就继续说道:“刚才我仔细看了一下李高敏的伤口,那是一刀致命,手法干净利落,用的是巧劲,连着猴子胸口的这一刀都是一气呵成的,你要是说这个王柄全会些拳脚我信,但是这种巧劲可不是老一辈的人使用的手法”
我也觉得事有蹊跷,不可能我们随便招来的人就有这么大的问题。
胖子所说的拳脚可不是指一般的武术,南方多有舞龙舞狮的家族,这些家族都会流传一些把式,其中以“朱家教”最为出名,朱家自然是明朝姓朱的皇家,这些把式取名姓朱自然在后世是藏有反清复明的含义,我曾不止一次见过这种把式的表演,这种古老的搏击法其实早就落后于时代了,更多的算是一种表演套路。
我们三个死党其实就我小时候学过几年武,但真正实战厉害的却要数胖子,尤其是他当兵退伍后对格斗技巧更是娴熟,我是万万不敢跟他放对的,所以他说出来的话在我看来是很有份量的。
猴子的状态一直都不是很好,虽然搬出来后呼吸规律了一些,但始终没醒来,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干着急。
等了约莫有半个小时,村支书就叫我们将猴子往我家方向搬,胖子将一张临时工作台砸烂了抽出两块木板垫在猴子后背,然后将猴子横抱起来。
其他人也各自收拾了些东西开始撤离,我不知道罗教授会怎么安排这些民工,胖子虽然身份是领队,可这会实在是顾及不了那么多了,他大踏步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的就是我和扶着胡静的罗教授,而村支书和杨硕以及剩下的七个民工则留在了原地,毕竟古墓内还有一具尸体,等警察过来后还要汇报情况做笔录。
回到我家的时候就看到六婶指挥着救护车停在我家门外,原来村支书已经做好了安排让六婶就位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胡静上车后罗教授也想跟着上去,我立即拦住了他:“教授,等下那边还需要你做笔录,这里你是负责人怕是要留下来主持局面啊。”
罗教授露出一脸无奈的神色,只能悻悻地下了车。
由于随行人员有限,我就让胖子跟车了,他力气大身手好,能处理好突发状况,我现在身上到处都是泥污,衣服穿在身上也有种冷飕飕的感觉,于是就回家换了一套衣服,然后又一次返回了古墓那边。
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一件事情我们都不敢去做,那就是通知猴子的家人,让他的父母赶到医院去,我无法想象像猴子这样的家庭在知道他的遭遇后,他的父母能否承受这样的打击。
这件事我实在没有勇气去做,只能回去跟村支书说,让他做这个恶人,回到古墓边后村支书依旧跟七个民工在等,我就跟他把事说了,他说等下他就会上门去说,好让猴子的家人也赶到医院去。
村支书叹了口气:“哎,想不到事情搞成这样,我还计划着如果事情顺利,说不定家乡可以搞一个博物馆,这对以后的创收都是有利的啊。”
他又问我下面发生的事,我就一五一十地全告诉了他,他听到后又是一阵长吁短叹,接着也跟我说了一下罗教授对考古项目后面的安排。
出了这么大的事,罗教授肯定是无法继续这项考古工作了,下午省考古队会重新派人接管这里,而提出这个建议的正是罗教授本人,也不知道是因为出了人命让他心灰意冷还是老情人受伤令他魂不守舍。
而这些刚上岗第二天的民工,罗教授则是承诺每人给一千块钱的遣散费,等警察来了做好笔录就可以各自回去了,钱改天可以到村支书处领取。
我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就问村支书:“支书,那个杨硕呢?”村支书呆了一呆指着西南方向的一小片丛林说道:“刚才还在的,他跟我打了招呼要去方便一下。”
就在这一刻,我心里疑心大起,正想去找他,而此时警局的人带着设备也赶到了这里,我也急于知道追踪王柄全的情况就暂时将找杨硕的念头放在了一边。
派出所派过来的有三名警官以及一位穿着长褂的医生模样的人,这人应该是刚从县城调派下来的法医。
带队的是一位姓陈的警官,另有两位是他的下属。
正当我以为会像港岛电影里演的那样带头的警官走上来问一句:“谁是这里的负责人啊。”这一类的场面的时候,就看到那位带队的陈警官乖乖地走到村支书面前,面色严肃地叫了一句:“爸,等不少时间了吧。”
村支书也是一脸严肃地点头应对。
我看的有点目瞪口呆,这老支书虽然也是五十好几的人了可是跟六婶结婚也不过十来年,哪里来的这个看上去快三十岁的儿子?
村支书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就随口说了一句:“我和你六婶是重组家庭,他是你六婶的儿子,叫陈凡,在市警局里工作,这些天刚好下县城来,你离家早,应该没怎么见过他。”村支书说完又跟陈凡介绍了一下我。
这时,罗教授也从人群中走了过来,他耷拉着脑袋,显得很沮丧。
陈凡知道罗教授是这边的负责人,就叫了他过去了解情况,我心里有事,就独自坐在一边的草地上。
等罗教授那边交谈了好一会,陈凡就过来跟我打了招呼,叫上了我,一行人朝古墓新破开的洞口走去,陈凡说道:“我们了解到嫌疑犯的车牌号码后就马上通知了巡警部门,在十分钟前,县城汽车客运站附近的一位同事发现了嫌疑人,嫌疑人王柄全交代,是考古队里一位叫杨硕的负责人让他出门采买泡沫板材……”
他话还没说完,我脑海里似乎一下子醍醐灌顶,想通了一些可疑的环节,我立即就蹦了起来,冲着支书嚷道:“杨硕,杨硕呢?这孙子跑了。”我又转头跟那群民工喊道:“快,大家分头找,谁要是找到了姓杨的,我奖励一万块钱。”
我这一声嚷嚷倒是把大伙都吓了一跳,陈凡也愣了一下,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一把扯住我的衣领:“冷静,刘夏,你给我冷静下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虽然我现在很焦急,但也知道这事若不说明一二怕难以动员众人,于是我就简要地将事情说了一遍:“我冲出来的时候那杨硕就在洞口边擦脸,他告诉我这里只有王柄全离开了,所以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我脑海里想着他擦脸肯定是在擦行凶后的血迹,只是说出来的时候多少有些词不达意,不过幸好陈凡像是听懂了一些。
当时村支书带着民工进去了一次古墓,可是因为听到惨叫声而退了出来,民工们退出来还说得过去,可是杨硕本身就是干这行的不可能像民工们那么胆小,他当时本就在古墓内,而行凶的人很可能就是他,他尾随在民工人群后跟着他们一起退出了古墓。
这时候我的脑回路也异常清晰起来,之前在我脑海里的另一个疑惑点也一下子豁然开朗,我们昨晚曾进过东边的殉葬坑,按理说今天发现殉葬坑的时候肯定会发现这个殉葬坑近期有人挖开进去过。
可是这样的事情却没有发生,肯定是杨硕故意以第一发现者的身份进入里面,混淆掉里面的足迹,他这么做倒不是为我们打掩护,而是将事情压下方便自己从事,又或者他本身就与那伙港岛过来的人有勾结,他以为这是他们同伙的足迹,所以帮忙掩护。
陈凡立即要求大伙听从村支书指挥在附近搜索杨硕,然后又跟我问明了杨硕的特征,接着便打了电话:“清水河村这边需要支援,嫌犯男,三十四、五岁,中等身材,身穿卡其色工作服,短发,脚穿运动鞋有大量泥污,初步推测是往西南方向经湖泊村逃离,建议清水河桥头部署警力,以及县道温泉山庄段,和西宁镇南段部署排查……”他思路非常清晰,似乎整个周边的地形路线都已在他脑海中立体呈现。
村支书带领着民工和三个民警一起查看了那丛小树林,杨硕果然是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这个时候再蠢也知道自己被他耍了,我给胖子打了电话,将情况告诉了他,接着便跟着陈凡他们做了笔录。
罗教授却是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不停地拨打杨硕的手机,可是看他的样子肯定是不会有任何收获了。
我和罗教授都是从古墓出来的人,就着重地交代了里面的环境以及尸体的情况,当我说到有巨龟和巨型鲶鱼的时候,还被以为我这是夸大其词,幸好罗教授就在旁边,也为我说的话做了个佐证。
估摸着他们想着等下也需要下去检查,所以就略过了这个话题。
他们用绳子拉了警戒线将古墓通道的口子和坍塌的坑口给围住了,接着由我带着陈凡和法医进古墓去了解情况,其他的民工本来就不想多呆,全部在村支书那又登记了联系方式就纷纷离开了。
探查墓穴时,果然那巨龟和鲶鱼又引来他们的一阵长吁短叹,陈凡意识到这类生物非同小可,赶忙跟上头做了实时汇报,估摸着省里的生物学家也会被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