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教授见拉拢没什么效果只以为我们还未从刚才的紧张气氛中缓过来,他怕冷场后以后再难开口,索性又东拉西扯一番,在他的学识内做起了古墓点评。
“你们看这通道,偶尔会有一些类似转弯的路径,配合着这个一边高低且略带斜度的楼梯就很容易让人产生在兜圈子的错觉,如果有人中了圈套就会以为两边的高台是同一个地方,自己把自己困住……。”
这通道我们过来的时候用了好几分钟时间,现在走回去就相对快了很多,就快要回到北面高台的时候,我突然的有点心绪不宁起来,就好像自己正在接近什么危险的东西一样,而同时空气之中似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气味。
胖子走在前面,他也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刻意放缓了脚步,我知道他平时虽然有点大大咧咧的,但事实上他是一个无比谨慎的人。
罗教授见我们都慢了下来,立马停下了嘴里的话,疑惑地问:“怎么了?发现什么了吗?”胖子手往后面一摆:“不对劲,有很浓的血腥味。”
罗教授一脸疑惑:“刚才那怪物头都被你砍掉了,流了满地的血,这里有些味道也不足为奇。”
我却对罗教授这番话不以为然,自我们进入甬道后,那巨龟所残留的血腥味就已经非常稀薄了,没理由在这里又重新浓郁起来,我倒是觉得或许是胡静的伤口绷带散落这才散发出血腥味来。
这时胖子已经加快了脚步,我也立即跟上了他的步伐,我们冲出甬道上了北边的高台,两部手机的灯光四下扫射,接着我就听到胖子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他吗的,怎么回事!”胖子会爆粗口那一点都不稀奇,但是我到现在也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爆粗口爆的如此疯狂,隐隐的我甚至听到了一点呛音。
我立即将手机对着那边照去,看到的场景让我大吃一惊。
只见高台的正中间躺着三个人,胡静倒在一边,肩膀上的绷带似是受过剧烈的撞击而松开,整个肩膀上鲜血淋漓;猴子仰躺着,胸口一片鲜红,血液顺着他的衬衫在潮湿的地上晕染开一片淡红色,整个人生死不明;最惨的是李高敏,他趴在地上,头部正向朝着前方,嘴上还咬着一支应急用的小手电,脖子上破开一个大口子,这伤口是垂直颈骨横切的,而他的这个姿势使伤口掰了开来,形成一个恐怖的豁口,地上已经有一大滩血迹,光是看到这个情景就可以肯定,他已经死了。
我立即就红了眼,脑袋里“轰”地一下就好像炸了一般,大叫一声:“谁他吗干的……”
我和胖子冲上前去,两人手忙脚乱起来,胖子轻轻扶起猴子的上半身,我伸手去试他的鼻息,也许是我心绪大乱又或者是猴子气息微弱,我试了许久也感觉不出他是不是仍在呼吸。
胖子见我不得要领,于是伸出两根指头探在猴子的颈动脉上,只那么两三秒:“猴子还没死,你快去叫救护车,我学过重伤搬运,这里交给我,快,快去。”由于悲痛和着急,胖子的这番话嚷着都带出哭腔了。
听到猴子没死,我心里的悲愤瞬间就变成了焦急,我二话不说,立即朝进来的方向跑去,手机灯光本就照的不远,地上又湿又滑加上我那夺眶而出的泪水更让我看不清地面,趔趔趄趄地奔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朝外跑去。
身后还传来胖子的叮嘱:“小心一些,凶手怕还在附近。”接着便听到身后的罗教授一声惨呼:“小静啊,咱不是说好再等我两年的吗……”
我一头钻进了来时的墓道,这里全是上坡路,在打滑的情况下想要快速通过简直是痴人说梦,我爬上三步又被滑下两步,心里焦急万分。
情急之下我索性用嘴叼住了手机,然后手脚并用,一下一下地往上窜。
不一会我就到了胡静摔倒的阶梯口,这里上去就基本上就是平地了,我立即起身钻了上去,通过陪葬坑最后出走去的时候我在墓道内并没有遇到其他人,而墓穴外面,村支书正召集了五个壮汉,似乎准备进去。
村支书见我出来正要开口询问下面的情况,我连忙摆手打断他要说的话:“支书,快打120,猴子在里面受重伤了,快点。”村支书只以为是有人被怪物弄伤了,急急忙忙掏出了手机。
而我则立即找到了杨硕,他正跟村支书动员的人站在一起正拿着毛巾在擦头上的汗,我立即冲他叫道:“杨硕,刚才有人从洞口出来吗?”杨硕挠了挠头,疑惑地说道:“我们都刚从里面出来,本来是组织了一大群人进去的,不过我们在里面听到了有人惨叫,刚才进去的人大多胆怯了,吵吵嚷嚷地就退了出来。小刘,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个情况?”
他这话一说完我就看到周围的几个民工都面带愧色。原来他们已经进去过了只是不敢深入,我暗道糟糕,他们这面多人都进去过也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只怕凶手轻易就能混在人群中摆脱嫌疑。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说道:“里面情况很危急,刚才可能有人混在入群里偷偷下到墓穴行凶;对了,这里有人离开吗?”
我一说行凶二字,杨硕也震惊了,他似乎仔细回想了一下才说道:“有,刚才有个叫王柄全的,跟我打了招呼,说胡静安排他负责租一批脚手架,后续的工作用得上的,刚才跟我说要过去谈价格,这不,他离开的时候还跟我借了车钥匙呢。”
我心里暗叫一声糟糕,丢下大伙就往我家跑去,我知道考古队的中巴就停在我家门外的空地上,这会跑回去应该还能抓住这个凶手。
我现在身上沾了不少污泥,手指上也有不少破损的小伤口这些都是刚才爬通道时候心急给弄的,不过这些丝毫不能影响我现在的速度,我只感觉自己健步如飞,荒地上的草丛灌木在我脚下就如平地一般,甚至连呼吸都被某种奇妙的韵律掌握,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爆发过了。
当我跑回家的时候,空地上的中巴已经被开走,我刚好能看到它消失在河堤道路的竹丛处。这种情况下我没有合适的交通工具根本就追不上,于是我立即拨打了报警电话,快速将事情说了一遍,并且报告了车牌号码,也许是我说得太快有些词不达意,对方突然打断了我的话:“先生,你现在是不是清醒的状态?……说的话是要负责的。”
我气得火冒三丈,立即嚷道:“我会对我的话负责,你们先动员起来,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候,等下我会叫这里的负责人再给你们打电话。”我心里又是焦虑又是憋屈,为了不错过追捕的最佳时期,挂掉电话后我又立即往回赶,回去后还要马上让村支书或罗教授再打个电话。
当我回到古墓边的时候这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胖子已经将猴子抱了出来,而罗教授居然也将胡静给搀扶出来了,胡静这个时候已经醒转过来了,只是脸色苍白坐在地上捂着伤口。
我让村支书再次打了报警电话,接着就走到胖子旁边。
猴子还是没有醒过来,被人在胸口上捅了一刀怎么看都是凶多吉少,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胖子也愁眉不展,杨硕显然是听罗教授说了里面的具体情况,显得情绪很低落,他坐在一小堆泥土上,丢掉了头上的草帽一边用毛巾擦拭着眼泪。
罗教授和村支书则在一边跟剩下的七个民工说着话,这老头不光胆小怕事还老爱摆学者的架子,现在再加上生活作风有问题,我怎么看他就怎么不顺眼,这次的事情他肯定是要担责任的,只怕不死也得脱层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