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三娘三根银针,一碗汤药,瞬间让白珩气血通顺,病情好了一大半。
两个时辰后,华叔回来说:“司丞,我好说歹说,哥舒帅不愿意出墓!”
房无恤说:“我去看看!”
王禾拉住他:“算了,明日我们一起去看他!”
“那我就不强求了!”
华叔说:“你们先休息,我去做饭!”
房无恤刚想让华叔坐下聊会,崔三娘扶着白珩进来:“无恤,看,治好了!”
房无恤赶忙出去,看到白珩脸色红润,面带笑容,一点也不像生病的样子:“三娘医术高超,佩服!”
“这死内疾,很简单,你的毒谁帮你解的?”
“妙手医仙!”
“祖爷爷,他不是在陈仓保护太子战死了吗?”
白珩说:“不,他被人救了下来,一直在南岭深处。是他救了无恤哥哥!”
“我就说,什么样的神医,能救了房公子的毒。当时你带着千年齿荷进山,我还害怕你找不到他,为你担心了一个多月,怕你找不到他想不开,出了什么事!”
“我进山找了五六天,一直没找到,最后还是白鹿带我找到无恤哥哥,我把千年齿荷给了云中爷爷。他医术太神奇了,用千年齿荷解了无恤哥哥的毒,帮他疗伤,半个月伤就好了!”
“云中爷爷?”
“对啊,我现在就这么称呼他!”
“我听家人说过,家族里曾经出了一个御医,不光医术高超,武学也修炼到了常人不能及的地步。后来,他被派去太子府当差,长安大乱的时候,他随太子西行,在路上遇到叛军,打斗的时候,掉下悬崖。后来,圣人追封他为司空,还给他追封了公候,家人得了不少好处。家人都以为他没了,你现在说他还活着,我很想见见他了!”
“好啊好啊,云中爷爷人很好,我带你见他便是!”
“好,我们去帮华叔做饭吧!”
“走!”
房无恤说:“我帮你们吧!”
崔三娘给了他一个讨厌的眼神:“算了,你什么都不会,你们聊吧!”
说完,崔三娘挎着白珩出去,华叔高兴地跑出灶房:“昨晚我掉了几条肥鱼,在网兜里,我拿过来给大家煮了吃,等着哈!”
崔三娘喊:“再将昨晚放的虾笼拿上来!”
“好勒!”
他们出去收拾饭菜,房无恤问王禾:“你的剑术还在练吗?”
“一直在练,为了保护楼兰遗宝,一刻也没有懈怠!”
“真气如何?”
“还在修炼!”
“辋川阁入境心法《流云秋冥》,是入云境至上心法,你可要好好修行,早日突破瓶颈,气泉才能更强大!”
“终究是悟性不高,难以有所突破!”
“阁中气泉最深的是谁?”
“我叔父王离,是百年来难遇的奇才,真气最强大!”
“你可以请教他!”
“嗯,他现在是阁中椒园传武。”
“人尽其才,他在那里最合适!”
“也是苦了他,从小进椒园,四十年未出来过一步!”
房无恤小声问:“唉,你和三娘怎么样了?”
王禾不好意思:“唉,你说什么呢,我们能怎样?”
“别不好意思,就我们俩在这,有什么说什么!”
王禾犹犹豫豫:“我觉得……”
房无恤马上明白了:“还是怕负了人家吗?现在,秘卫司已经没了,楼兰遗宝在安全的地方,你也不必再去长安犯险,还怕什么?”
“你这么一说,我也没什么好怕的,只是……”
“轻尘子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我知道,你是不知道怎么捅破这层窗户纸!”
王禾点点头:“我们俩太熟了,有些话还真不好说!唉,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天天和小珩在一起,竟然懂了这么多!”
“以前是真不知道,遇到的人多了,自然会懂,你放心,你这姻缘,交给我和小珩!”
“唉,别,我怕……”
“你怕三娘拒绝吗?”
“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等时机成熟再说!”
“你等着!”
房无恤跑到院子里喊:“小珩,小珩,有事找你!”
小珩从灶房出来:“无恤哥哥,什么事?”
崔三娘出来说:“你放心,我没让小珩干活,它就坐在里面陪我说话,就这么一会儿不见,就想了!”
“三娘莫要说笑,小珩,我们出去说,有事和你商量!”
小珩问:“什么事?”
“出去说!”
房无恤带着白珩出了院子,到了湖边亭子,房无恤小声说:“我想让你帮个忙!”
白珩说:“什么事,你说就行!”
“我想,王禾和三娘也认识两年多了,朝夕相处,感情一直很不错,我想促成这段姻缘,让他们赶快成家!”
白珩高兴地拍手:“好啊好啊,我也觉得他们在一起很不错!”
“可是王禾不好意思捅破这层关系!”
“那我们就帮帮他们,多好的事。对了,你刚才让我帮什么忙?”
“就是这个事,我们后天就要走了,我想在我们走之前把这事办了!”
“这事我很乐意做,你放心,我今晚就帮他们促成姻缘!”
“好,你先别给三娘说,吃饭的时候喝点酒,再给他们说!”
“我都懂,女人醉三分最多情,男人醉三分最勇敢!”
“好,这事就交给你了!”
白珩愕然:“你……你呢?就靠我一个人?”
“我不太会说话,容易把事情搞砸了!”
“也对,那我尽力吧,今晚搞定,明天我们给他们布置新房,需要很多东西的。”
“我让华叔想办法!”
“所以,这又没你事了?”
“缺什么我去找阁主讨要!”
“也行,你跑跑腿!”
“走,回院里,今晚紧急行事!”
“好,我都懂,你看我的!”
天色黑了,小院的大堂里已经摆上几道热菜,几盘山中野菜,一盘三娘精心制作的点心。
众人围在饭桌前,王禾拿出酒壶,先给房无恤倒上一杯,再给华叔倒上,最后给自己倒满,便把酒壶放在手边。
房无恤假装生气:“我们劫后复生,今日难得一见,三娘和小珩也要喝!”
三娘生气了:“小珩身体虚弱,不能饮酒,你不知道吗?”
房无恤赶紧道歉:“大家坐在一起我太高兴,一时忘了,好,小珩可以不喝,你得喝!”
“我得照顾小珩!”
白珩说:“崔姐姐,我没事了!”
房无恤拿起酒壶,倒了一杯放到白三娘面前:“今天大家高兴,喝点吧!”
崔三娘不好意思再拒绝,只好默认。
王禾端起酒杯说:“来,为我们劫后复生,来,先喝一杯!”
四人端起酒杯,白珩端起果茶,一起碰了一杯。
房无恤赶忙拿起酒壶,又给大家倒满:“来,为了我们重逢,再喝一杯!”
再饮一杯,酒壶到了华叔手里,华叔给大家倒上酒,举起酒杯说:“老朽言拙,不会说话,就想敬各位一杯!”
王禾举起酒杯说:“华叔,这些日子麻烦你照顾我们,我们应该敬您!”
喝完酒,华叔摇摇头说:“老了,没用了,辋川阁天天却酒肉供给。我想,喝完这顿酒,老朽想请辞,去别处转转,不能再给辋川阁添麻烦了!”
王禾和崔三娘吓一跳,华叔这段时日一直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早就是一家人了,从来没说过什么不好听的话,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要请辞。
王禾说:“华叔,您在这有什么不顺心的吗?您就是我的至亲长辈,不能走!”
“老了,帮不了你们什么忙,老朽有愧!”
崔三娘说:“你不能走,我们在这一家人一样生活不好吗?”
白珩一看时机来了,赶紧插话:“对啊对啊,华叔,他们还有很多事要你帮忙!”
华叔叹口气说:“我每天扫扫院子钓钓鱼,还有什么事?”
“你们是一家人,王禾要和崔姐姐成婚,要生小孩,王哥哥什么都不懂,你要帮他们!”
华叔瞬间喜笑颜开:“成婚,什么时候?”
王禾端起酒杯不好意思说话,崔三娘脸瞬间通红。
白珩说:“我们俩后天就得离开,越快越好,明天晚上就让他们成婚!”
华叔高兴地说:“好好,赶快成婚,赶快成婚,我喜欢孩子,早日生个孩子,我来带,我一定会带好孩子!”
白珩说:“对,王禾哥哥,崔姐姐,明日我们就帮你们把婚事办了!”
房无恤问王禾:“你觉得呢?”
王禾结结巴巴说:“太,太快了点吧!”
“你们都认识两年多了,天天在一起,时机已经到了!”
“看三娘的意思!”
白珩摇着三娘的胳膊说:“崔姐姐,你们感情这么好,早日成婚多好!”
一向做事风风火火的崔三娘也扭扭捏捏:“这……这……太突然了!”
“王禾哥哥对你一往情深,你对他也好!”
崔三娘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自认为可以打破尴尬的理由:“这事得父母之命!”
华叔说:“你的父母能让你一个女人开一家病坊,肯定是开明之人,王帅就更不用说了,进了秘卫司,生死都不由父母,婚事更不用他们做主!”
王禾说:“总……总要有人见证!”
房无恤说:“就让华叔见证吧,华叔,你觉得怎么样?”
华叔高兴地说:“好好,老朽斗胆,就促成这段姻缘!”
房无恤赶紧给大家倒上酒,华叔端起酒杯说:“王帅和三娘在一起的这两年多,我都看在眼里,两个人你有情我有意,本来早就应该成婚,只怪老朽粗笨,没有为两人牵线。现在我斗胆做了这个主,我举起酒杯,你们俩如果都同意,就把酒杯举起来,成了这份好事。如果不同意,大家还是一往如初,不影响以后的生活!”
王禾偷偷瞄了一眼崔三娘,看到她低着头红着脸,手动了一下,但是没有抬起来,便心里十分荒乱,脑袋空空。
崔三娘的心比他更荒乱,但是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平日里每时每刻,王禾看她的眼神,她都懂。
华叔、房无恤和白珩都明白他们的心思,这时候都不动手,都是脸皮太薄不好意思。
房无恤拉起王禾的胳膊:“你的心思大家都懂,喜欢就是喜欢,何必犹豫!”
白珩也拉着崔三娘的胳膊:“崔姐姐,王禾哥哥喜欢你,你以很喜欢他,他受伤了,你无微不至地照顾,为他连夜找药找医,时时刻刻守在身边,你的心意大家都懂!”
王禾心一横,端起酒杯。崔三娘很不好意思,手碰到酒杯,像触电一样躲开,心里却像吃了蜜一样,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端起酒杯。
华叔早就知道结果,赶忙说:“哈哈,既然你们都同意了,大家就喝了这杯就,明日就准备婚房,洞房花烛夜!”
喝着这杯酒,王禾和崔三娘坦然了,两个人大胆地看着对方的眼神,眼里全是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