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固亥离开十五天后的下午,他带着去云中境送东西的院丁回来,没想到,元莹也跟着来了。
云中老人假装生气:“阿莹,你怎么不听话!”
元莹知道云中老人假装生气:“我要陪你们一起去,路上照顾你们!”
“你是想去玩吧!”
“你知道,我一个人在云中境太无聊了,我想陪着你们!”
云中老人假装不耐烦了:“好吧好吧,这一走就是两三个月,路上想爷娘了别哭,没人哄你!”
“我肯定不哭,小珩呢?”
“陪房公子上山看风景了!”
元莹兴奋地说:“无恤哥哥能走路了?”
“现在还不能,用轮椅推着去的!”
“轮椅是什么?”
“你自己去看,就在客院旁边的山上!”
元莹高兴地跑进客院,去山上找她的小姐妹。
云中老人对仆固亥说:“你好好休息两天,后天我们就出发!”
“好,没问题!”仆固亥把马交给院丁,便去睡觉。
史肃领着十个人站在剑场,对云中老人说:“这些都是我的弟子,我不能去,就派他们随行,护送你们去月岛,路上吃饭住行都有他们照顾,遇到事,他们也能竭尽全力保护你们!”
云中老人说:“不行,我们是去求药,为了避免麻烦,一切要从简,除了我们五个,你再找一个车夫赶车就行,其他人都不要!”
“那你们的安全怎么办?”
“有我和仆固公子,肯定没事,一路上小珩和阿莹照顾房公子,你就放心吧!”
史肃犹豫了片刻说:“那行,就听你的。昨天,我派我儿先去射阳,让他在那里准备好船只。你们到了射阳城,他会在射阳中最好的客舍等你们,到了便立刻去月岛!”
“甚好,马车怎么样了?”
“已经做好了,早上,我派人送去两匹马试驾,后天,你们下山便可以出发!”
“我们四个坐车,仆固公子骑马,你得再准备一匹好马!”
“没问题!”
“还有路上的盘缠,此行最少三个月,盘缠不能少了!”
“都准备好了,羊皮水壶,干净食袋,方便的锅灶木碗,都已经送下山。我会派一个好马夫,一路赶车喂马!”
“还有一样东西你的给我准备好!”
史肃疑惑地问:“什么东西?”
“月岛寒水天师的天牝剑!我去求人家帮忙,总不能空手去吧!”
“好说,我马上去取!”
“你当初怎么把天牝拿到手的?”
史肃笑着说:“寒水天师徐文,当年还是月岛大弟子徐师兄,虽说是百年难遇的习武天才,但是极其傲娇。”
“我听说过,二十岁,浙西便无出其右,甚至他的师傅镇桑天师都不是他的对手!”
“是啊,他年轻气盛,以为天下无人能敌,便在莱州摆下擂台,用月岛传世神兵天牝作为赌注,挑战天下英豪。”
“这事我听说过!”
“那年,我二十四岁,刚悟出《少华剑法》没几年,意气风发,便跑了几千里去看热闹。”
“哈哈,肯定是你赢了!”
“刚开始,我没准备动手。但是你知道,比剑这事,不会剑术的看热闹,会剑术的喜欢乐在其中。我看了三天,手实在痒的受不了,便跳上擂台。十几招之后,我们感觉棋逢对手,他高兴了,我也高兴了,围观的人也高兴了。百招之后,擂台都被我们的真气震塌了,还是没分出胜负。”
“能和少华剑法打平手,也是当世难遇!”
“是啊,打就打,他话还多。我受不了,看准时机,变化剑术,挑开他的剑,瞬间攻破他的防御,剑尖直指他的喉咙。他那时候心气高傲,自己挑战无数高手,无一败绩,受不了失败,便发疯一样进攻我。”
“年轻人,剑术不错,就是心气太傲!”
“我趁机后跃数十丈,躲开进攻,拿着天牝就跑。”
“他没追你?”
“追了,三天三夜,一直到沂州城,才停步。最后撂下狠话,要来找我再比试一番。可我等了三十年,还没看到他来,后来听说他得了湿寒之症,行走不便,甚是可惜!”
云中老人说:“那我就用这天牝敲门,用一副药方当做礼物交换计蒙髓!”
“按你说的来,我们去剑阁中取剑!”
云中老人假意拒绝“不去,那是你的荣耀之地,我不能进去!”
“你我不用见外!”
云中老人哈哈大笑:“哈哈,一直想进去看看,剑阁里到底有什么神兵利器!”
“走,进去看看!”
云中老人摆摆手说:“算了,你自己去吧,我要准备准备路上用的药!”
史肃进了剑阁地宫,打开一个木盒,摸出一个水晶剑柄,运起真气,瞬间,千百个水晶碎片聚在真气之上,拼成完整的一把剑。他试着舞动天牝,碎片随即掉在地上:“罢了罢了,这天牝,还是要水境真气才行!”
他从怀里掏出《兰林刀谱》,仔细看了一遍,回想起怀义隐者的招式,冥想片刻便悟出一套双刀刀法。随即,他用真气吸起一把举剑,分开便成两把刀,把自己悟出来的二十四式刀法舞了一遍。
这天半夜,仆固亥从睡梦中醒来,看到窗子在有黑影:“谁!”
“仆固公子醒了,随我来剑场!”
仆固亥听出来是史肃的声音,穿好衣服鞋子就出门了。
到了剑场,史肃拿着手里的巨剑说:“这便是卢奴寺的流星、月坠!”
仆固亥看着史肃手里的剑不明白了:“只是一把剑,怎么是双刀?”
史肃轻轻抽出剑刃,月光下,剑刃像一整块寒冰一样,散发出微光。他分开巨剑,便成了两把刀:“我听说云中老人把《兰林刀谱》给了你,你还没悟出其中的奥妙。”
“十分晦涩,刚有一点眉头!”
“他请我帮你看看,老夫斗胆,看了一眼《兰林刀谱》。兰林刀法十分精妙,老夫不才,少年时与怀义隐者比试,见过其中的招式。那套刀法,使用的单刀,老夫便改单刀为双刀,给公子演示一遍,公子看好了!”
史肃手持双刀起势,左腿前弓,又腿蹬直,随即双刀走势如同水流,真气荡漾,身形如浮萍一般随真气而动:“曲水流觞!”
又跃起来在空中转身,双刀在空中并排劈下来,真气幻化成刀锋,速度极快,仆固亥还没反应过来,就劈碎了两块石砖:“这叫天朗气清!”
真气劈碎石砖,刀还没落地,史肃随即在空中转身,真气如同激流,护住身体,左手刀撑地,刀尖发出一股真气,刀尖却不碰地面,右手刀旋转,周身瞬间数道刀锋护身:“清流淙淙!”
史肃翻身落地,随即弯腰,左手刀反持横劈,右手刀正手竖劈,真气冲向剑场旁边的木架子,木架子随即碎成碎片炸开:“觞咏抒怀!”
随后立即收起真气,双刀并走,旋转身形,真气在身体周围荡漾,护住全身:“快然自足!”
仆固亥看得眼花缭乱,心中默记史肃的招式身法,心里不禁感叹,这双刀走势如流虹,真气运行十分精妙,攻势凌厉,守势万无一失,实在是人刀合一,世间难得一见的奇绝。
“趣舍万殊,安然自得,以之兴怀,……,世殊时异!”
史肃使完一整套刀法二十四式,收起真气:“仆固公子,刚才我所使的,便是兰林刀法的双刀之法,我想此番攻守,世间难寻对手,还请公子习得之后,保护好房公子一行人!”
仆固亥行礼:“晚辈惊愕,一直以为您只是剑仙,没想到刀法更是一绝,就刚才这二十四式,穷极我一生都悟不出来!”
“前人刀谱精绝,非我之力。你只是修为浅,等你有了丰富的阅历,自然会有不同的见地!”
史肃甩手把刀扔过去,仆固亥伸手接着,感觉刀把冰凉,体内真气不自觉地充盈刀身。
史肃说:“试试吧!”
仆固亥练了几十年双刀,刚才看见史肃使用招式,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变化规律,随即学起来。
史肃在旁边点化:“离形而神似,真气须流转自然,左刀大开大合却藏锋,右刀招式凌厉要回锋,左手横行霸道,右手波跳灵动,以纯阳真气附身刀刃,养浩然真气护住全身!”
仆固亥学着史肃的样子使完一整套刀法,感觉全身真气充盈,神清气爽:“这套刀法果然精妙,练完之后,只感觉真气越加充盈!”
“是这《兰林刀谱》,刀法中藏着心法,只需要学会刀法,真气自然而然就会运行!”
“太精妙了!”
“仆固公子还需按照《兰林刀谱》多加练习,将刀谱中二十四式刀法融会贯通,便会悟出更多的招式!”
“明白了!”
“好,天色亮了,公子收拾收拾,仙人他们醒来就出发!”
“好,多谢剑仙赐刀!”
史肃摆摆手说:“借刀,是借,等你们回来,我便将这双兵刃放回剑阁,等卢奴寺中来取!”
“如此神器,能用几天也很荣幸!”
史肃握拳行礼:“这一行,他们的安全就靠公子了!”
仆固亥赶忙回礼:“剑仙请放心,我一定护他们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