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固亥说到鱼夕仇,越说越气,胸口发闷,气喘吁吁。
云中老人运起真气,右手食指和中指射出一股真气,疏通了仆固亥的心脉。他伸手朝仆固亥的后脖颈扇了一巴掌说:“你现在这身体情况,喘个气都难,别动不动就生气!”
房无恤都被逗乐了。
白珩端着饭菜进来,看到房无恤在笑,问:“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云中老人说:“在聊你们今天做的什么饭?”
“昨天还剩很多的羊肉,我煮了肉汤,还有我放羊的时候在山上采的野菜,这个季节野菜最鲜美,拌了野菜吃!”
“好好,闻着都香,让阿莹也赶快过来吃!”
白珩朝院子里喊:“阿莹,来吃饭了!”
院子树下,元莹一针一线缝着衣服,是不是往中堂偷瞄一眼。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是看到仆固亥气色越来越好,他也越来越欢喜。
看到白珩端着饭菜进去,她也想进去,但是很不好意思。听到白珩的呼喊,赶忙回应:“来了,来了!最后几针了!”
“先别缝了!”
“我去拿碗筷!”
房无恤站起来说:“我帮你吧!”
白珩看见他站起来了,冲过去抱着他哭:“你好了,你终于好了,你知道吗?我这两天不敢打扰你们,怕云中爷爷给你治病分心,你终于好了,太好了!你知道吗?我听季安哥哥说你受伤掉下悬崖,我都快急死了。那天晚上,崔叔叔给王禾哥哥和季安哥哥解毒,我听说你也中了一样的毒,我都急死了。我投了千年齿荷,跑到山里找你。我在山里找了你一整天,没找到你,我以为你都死了。哭了一晚上,第二天,我还没放弃,找啊找,越来越绝望。第三天,我真的心碎了,让阿云带着我,在山里走,我已经不在乎要去哪里了。没想到,白鹿带着云中爷爷救了你!”
房无恤抚摸着白珩的背说:“没事了,没事了,小珩不哭,我已经没事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白珩摸着眼泪强颜欢笑:“对,我应该高兴,高兴!”
白珩放开房无恤,给云中老人跪下磕头:“谢谢云中爷爷!谢谢云中爷爷!救不活无恤哥哥,我也不想活了,你救了我们俩!”
云中老人右手运气,扶起四尺外的白珩:“傻丫头别哭,好好活着,你们有情有义,我也很高兴。你放心,有我在,你们不会有事的!”
“嗯嗯!”白珩扶房无恤坐下:“无恤哥哥,你伤刚好,要多休息,不用你去,我去!”
说完,白珩高兴地蹦蹦跳跳出了中堂,去厨房拿碗筷。
云中老人对房无恤说:“看见没,小珩是个好姑娘,对你用情至深,你可千万不能辜负她!”
“是,我不会再让她伤心!”
仆固亥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一动,就疼出一身汗。
云中老人说:“你就别逞能了,你还得十天才能好!”
元莹抱着两套衣服进来:“衣服补好了,仆固哥哥,你怎么出汗了!”
仆固亥说:“没事,腿疼!”
“肯定是伤没好,你千万别动,要做什么我帮你!”
“没什么,我就试试!”
“千万别动,你身上骨折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千万不能乱动!”
仆固亥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好,我听你的,我不动!”
元莹笑嘻嘻把衣服放在仆固亥身边:“你的衣服,等会换上,我先去帮小珩!”
仆固亥轻轻抚摸着补好的衣服,心里温暖,眼神温柔,爱意彻底藏不住了。
云中老人和房无恤同时看着仆固亥,云中老人说:“看吧,对一个人的偏爱是藏不住的,阿莹虽然只是个乡野丫头,但心思细腻,是个难得的好姑娘,你可得好好珍惜!”
仆固亥叹了口气说:“可我只是个叛贼余孽,只要离开这里,就有生命危险,苟活已经不易,怎么敢辜负这么好的姑娘!”
“别这么说,你也不错,心思单纯,没有什么坏心眼。既然你怕出去遭人追杀,那就留在这里,留在这里什么事都没有,有你的羊群,有阿莹,还有和你一样单纯善良的房公子和小珩!”
“可我一定要复仇!”
云中老人叹了口气:“得,说了半天白说了,这孩子急什么,慢慢来,鱼夕仇一时半会死不了,你有的是机会!”
仆固亥也明白自己不能这样:“嗯,听云中老人的,我再等等!”
“唉,这样想就对了!”
房无恤想起什么:“我必须回去,慈恩秘卫司没有我,九环神杖就保不住了!”
云中老人说:“都快被你俩气死了,刚劝好一个,你又闹小孩子脾气。你已经离开长安好几天了,如果九环神杖真的有什么惊天大秘密,我敢确定,九环神杖已经落在鱼夕仇手里了,你现在回去也没有用,只是去送死!”
“就算九环神杖落到他手里,就算舍弃我这条命,我也一定要抢回来!”
“你脑子怎么比他还轴,就算你不珍惜自己的命,你考虑考虑小珩行不行?”
房无恤也冷静下来:“这不是我个人的事,这关系到大唐的诚信!”
“大唐的事,这不是圣人考虑的吗,你一个毛头小子着什么急!”
“百年来,圣人都是委托我们房氏保管,我们不能辜负……”
白珩和元莹进来,三个男人赶紧闭嘴。
元莹给大家盛好肉羹羹,准备喂仆固亥吃饭。
云中老人对元莹说:“不用喂,让他自己吃,他可以!”
“哦!”元莹脸通红,把碗放在仆固亥面前。
白珩赶紧找个话题:“仆固哥哥,我们已经不怕你的雪鸮了,今天它还和我们玩。昨天。它第一次朝我们飞过来,把我们吓哭了,它今天飞到我们身边,很乖,我们随便摸它它也不飞!”
仆固亥说:“它是很乖,通人性,不会咬你们!”
元莹说“嗯,它昨天还帮我们抓羊了!”
“是吗?”
“嗯,我们两个追了半天,都没抓着羊,它飞下来就抓住一只,太厉害了!”
“它很懂人心,知道你们要做什么!”
“嗯,还有你的羊,今天还生了个小羊羔!”
仆固亥从小都是公子哥,羊对他来说就是食物,对羊生崽这种事从来不关心,但是元莹感兴趣,他赶紧迎合:“是吗,喜欢吗?喜欢那个羊羔送给你了,以后它就归你了,你给它取个名字!”
元莹抬头想:“那,叫什么呢?白白嫩嫩,嘴巴粉红色,像一朵梨花,身体像花瓣,嘴巴就是它的花蕊,叫它小梨花吧!”
“可以!”
“你们以后不能吃我的羊,也不能吃它妈妈!”
屋里的人都点了点头,仆固亥说:“你放心,我保护它,不会有人吃它!”
元莹高兴地拍手:“好呀好呀!”
云中老人说:“你们明天放羊带个罐子,挤一些奶回来!”
元莹摆摆手说:“不行,你们喝羊妈妈的奶,小梨花怎么办?”
仆固亥怕惹元莹不高兴,不敢说话。云中老人说:“母羊很厉害,会有很多奶,小羊吃不完,存太多奶还会对母羊身体不好。你等小羊羔吃饱了,再挤一点,仆固公子喝了病好的快!”
元莹有点犹豫,但听说对仆固亥好,还是点点头:“好,但是只能挤一点点!”
云中老人说:“行,你看着挤,快吃饭吧,吃完饭我再引导房公子和仆固公子疗伤!”
白珩说:“你们还要练啊!”
云中老人说:“此处比长安地势高,在云层之中。傍晚,整个山中薄云环绕,最适合他们入境!”
云中老人说不下去了,生气地税:“哼,还不是因为这两个小子心事重重,我得帮帮他们!”
元莹问:“什么心事?”
白珩说:“我们不管他们,我们下山去玩,我教你做须面!”
云中老人说:“好,你们去吧,小珩回来帮我跟阿成讨一些酒,我都闻到了,他刚酿了酒,馋死我了!”
阿莹说:“好,我阿爷最近酿的酒刚出锅,昨天还说给你带一些来,我忘了,晚上让小珩给你带一些!”
云中老人笑着说:“好好好,阿成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