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生六翅,这还是蜈蚣?”
“天,这蜈蚣怕不是活了上千年了。”
“快走,它已然修成大妖了!”
看到桥洞底下那道惊人的巨影,一众人只觉得寒气直冲头顶。
他们这一路,遇到数次虫潮。
其中不乏几十年的老毒物,但最大也不过一尺。
眼下这头,却是完全超乎了他们的想象极限。
这哪里还是毒虫。
简直就是一头山中巨蟒。
光是腹下那密密麻麻的节肢,每一节都有小儿手臂粗细。
陈玉楼瞳孔放大,只觉得一身血液都变得凝滞了。
心底只剩下一个念头。
那就是逃。
逃的越远越好。
五六寸的蜈蚣都能瞬间将一个百十斤的活人溶化。
他实在不敢想象,这样的庞然大妖。
就他们这些人够不够它塞牙缝的。
但……越是紧张恐惧,手脚便越发不听使唤。
就跟溺水了一样。
咬紧牙关也难跨出半步。
“他姥姥的……那是个啥?”
比起他,罗老歪表现的更为不堪。
只瞥了一眼,整个人直接被吓得瘫倒在地。
脸色苍白如纸。
拼了命的往后退去。
他刚才挤在陈玉楼和鹧鸪哨等人身后,甚至都没看清桥下怪物的全貌。
只隐约见到,两盏形如鬼火般浮在半空的眼睛。
血腥、残暴、诡异、恐怖……
他实在想不出来,黑暗里头到底是头什么样的怪物。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
必须得赶紧走。
再不走,就是死路一条。
他可不想看到自己被生吞活嚼,沦为怪物口粮的情形。
光是想想,他都不寒而栗。
“娘的,人呢,快来扶老子一把。”
“走走走。”
“还他娘去哪,原路退出去。”
被他一通咆哮怒吼,几个心腹终于是从恐惧中回过神来。
手忙脚乱的护着罗老歪,往桥后退去。
“罗帅……”
见此情形,陈玉楼眉心不禁一沉。
遇险不战而逃。
留下他们这些人送死么?
只是,他话才出口,底下那头六翅蜈蚣终于忍耐不住,轰隆一声,如同巨蟒腾空般,一下从桥下冲天而起。
庞大无边的身躯,遮天蔽日一般。
将无量殿内照来的光线都为之遮住。
四周一下陷入黑暗。
最为麻烦的是,六翅蜈蚣一跃而起时,锋锐的利爪,如切豆腐般,在石壁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裂缝。
无数碎石,如同冰雹般砸下。
陈玉楼下意识伸手护住脸庞。
但刚刚抬起手臂,一股腥风便汹涌而至、
“陈兄小心!”
鹧鸪哨脸色一变。
从他的角度望去。
那头六翅蜈蚣腾空跃起后,竟是横空一甩尾巴,狠狠朝陈玉楼扫去。
这要是被击中。
莫说他一介血肉之躯,就是一座山怕是也要崩碎。
惊呼声中,鹧鸪哨脚尖一点地面,整个人翻身而起,双手紧握二十响。
砰砰砰——
一连朝半空那头怪物开了六七枪。
弹药从镗孔内倾泻而出。
只是让他瞳孔紧缩的是。
子弹一发不落打到六翅蜈蚣身上,却连它身上的外壳都没打破。
仿佛射在了钢铁石壁上。
火光四溅而起。
好在,呼声和枪声也将陈玉楼唤醒,他也顾不上其他,整个人就地一滚,堪堪避开。
下一秒。
六翅蜈蚣的巨尾呼啸而至。
重重砸向他身后,石桥护栏瞬间碎裂,整个坍塌掉进底下的地下河中。
“昆仑……”
陈玉楼看的眉心直跳。
刚要是慢了一步。
自己怕是已经粉身碎骨了。
大喝了一声。
昆仑立刻大步赶来,人还未至,突然猛地甩出手中开山斧。
刷——
他这一斧又狠又快。
原本那头吃痛的六翅蜈蚣转头直奔鹧鸪哨。
听到身后凌厉的呼啸声,也不敢小觑,只能强行甩尾。
嘭!
巨尾横扫。
一下将开山斧砸的倒飞出去。
速度快若炮膛。
只是余劲,便将远处一座几人高的假山轰的粉碎。
但昆仑本就没打算能够伤到它。
趁此机会,一把抓住陈玉楼的手,一声低喝,巨大的贯劲竟是将陈玉楼推出数米之外。
离开了凶险中心。
不过如此一来。
他就等于将自己暴露在了六翅蜈蚣之前。
“开枪!”
陈玉楼又惊又怒。
朝身侧那些卸岭盗众大吼道。
那些人本来都已经过了一半,又纷纷折返回来,拔出腰间火枪,疯狂朝那头六翅蜈蚣开枪。
一时间,枪声如同雷鸣般。
六翅蜈蚣身上也是火光四起。
即便是它这种修行了百十年的老怪物,也吃不住痛,仰头一声咆哮,那双形如灯笼般的眼睛猩红如血,杀气盈天。
竟是不再理会桥上几人。
硬顶着枪雨,拖着尾巴,闪电般撞入人堆里。
眨眼间,就有十多个卸岭盗众被撞的筋骨俱碎,甚至支离破碎,只剩下一堆碎肉。
“快逃!”
“走!”
见到如此恐怖的情形。
一帮人惊骇欲死,哪里还有半点反抗的心思。
连枪都杀不死。
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反应快的直接往桥后狂奔逃去,甚至有人被逼得翻过桥梁,直接跳进地下河。
慢了一步的盗众,无处可去。
只能咬着牙,双手死死握着草盾,架在身前,试图拦住怪物去路。
只是……
这种草盾,防住普通箭矢刀枪还行。
又怎么可能挡得住一头进入暴怒状态的大妖?
轰隆——
只见六翅蜈蚣如同一头巨蟒般游走掠出,再次狠狠撞出。
下一刻。
半跪在地举着草盾的盗众,瞬间被撞的腾空而起,还未落地,口中已经喷出大片鲜血。
在鲜血刺激下。
六翅蜈蚣更是凶戾。
调转身躯,又一次将目光射向鹧鸪哨三人。
尤其是那个女人。
它能敏锐的察觉到,她身上有一股极为诱人的芝草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