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亲戚,嘉礼初成

柳宅。

高朋满座,满室喜庆。

柳家嫡子今日娶亲,这门亲事乃帝师保的媒,帝师会屈尊降贵来柳家喝喜酒。

这消息柳家所有亲友都知道。

谢尚的身份地位,是柳家亲友仰望的存在。

帝师不过几句话过了天子的耳,就让柳长临官至五品,这事儿谁不知道。

若是他们今日也入了帝师的眼,说不定也能扶摇直上。

怀有这点心思的人可不少。

谁让他们是平时连中层官员都摸不着的主呢!

帝师这么一蹲大佛能让他们近距离接触到,已然是他们能见到的身份顶顶尊贵之人。

女眷们虽然接触不到帝师,但不妨碍她们驯夫驯儿,纷纷提醒自己的男人跟儿子,要趁机在跟帝师露脸。

三房的儿子才十二岁,不顶用,柳三太太早早就提醒丈夫,要他贴身伺候帝师。

“你别管其他人,反正你就候在帝师身边,有眼力劲一点。

说不定帝师看到你入了他眼,就让你嗖一下升上去了,你可要抓住这机会。”

柳长铭想到自己那个能力不怎么样运气却很好的大哥,当即点头:“我知道了,我一定会让帝师看到我的。”

他在水部司做九品属官已经好多年,历经几次核考都未能成功升职。

没有强点的人脉,根本竞争不过别人。

要是这次能入帝师的眼,他们三房就有盼头了。

柳大太太的娘家人一早就过来了,云家嫁妆跟云家之事都不是秘密。

他们看了听了,神情都有些复杂。

“男有文才女有银财,二妹妹家这福气是连着来了。”夏家大嫂酸溜溜的说了句。

转头就嗔怪大姑子:“大妹妹,这云家可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们差点都被你误导了呢!”

这段时日说了不少贬低云家女的话的夏氏,顿时有些面红耳赤。

她没想到这云家丑女竟然有这样的身家。

不管是铺子宅子,还是那一匣子的珠宝首饰,都不是她能轻易置得起的。

就连五百两银子压箱银,她怕是也给不了女儿这么多。

云家兄弟在军中混出了名堂,门庭立改,这更是没想到。

那云家女真是什么都捂捂住,心机太深了。

却不自省自己一开始就善意不足,谁还会跟你多说话。

她分辩了一句:“不过是一面相交,谁能一眼就看清对方底细,有所偏差也是正常的事。”

“那你眼神儿可太不好了。”夏家大嫂呵了一声,被这大姑子恶心了一下。

你那是有所偏差的言论吗,你那是把人都贬到泥里去了。

搞得他们都背地里为淮哥儿十分不值,也跟着说了许多不得体的话。

如今看,不说救命之恩,光这般殷实的家境和人家为将的兄弟,云家哪有差到不堪的程度。

话过留痕,被打脸就说明他们跟着都认知不明。

幸好没在外头人面前嚼舌,要不然一家子如今都没脸。

章氏也被婆婆这般行为给羞到。

今日看到云家女的嫁妆听到云家之事后,她就想起送聘礼那日自己听到的话语。

那日道化巷的邻居在门外议论云家,说云家女要出嫁,那宅子不知道会不会转手,还说宅子修葺过,估计价格要比之前的高。

当时她就怀疑那宅子是云家买下来的,但婆婆跟柳三太太都一口认定那是租的,她就没有跟她们提起。

想想那日她们在马车里说的话,章氏就为婆婆和柳三太太觉得脸红。

小看他人,结果自己反而有不如人之处。

这打脸之感肯定不好受,看她婆婆难看的脸色就知道了。

她又瞧到自家小姑子神色落寞眼睛发红,不禁暗自摇头。

她早就劝过她放下,小姑子却因为婆母多番为淮哥儿不值而以为有转圜余地,抱着幻想耽搁自己。

柳家本就没有过结亲意向,一直都是婆母单方面使劲,小姑子竟然还傻傻的以为有希望。

人不自知,必有苦吃。

章氏不欲掺合小姑子的终身之事,婆母太过强势,唯有装聋作哑日子才过得去。

今日二女儿家喜宴,夏家老太太可不想别人看自家人笑话,看到儿媳跟大女儿打机锋就打断她们,让她们去帮柳家招呼陆续登门的女客。

柳大太太清早起来就一直在忙,大儿子的婚礼务必要办好,不能给人敷衍之意。

柳家之名声还要借今日再传一传,大后天就殿试了,殿试名次可是关系着儿子的仕途。

客人来她都礼仪周全热情招呼,看似对儿子的婚事相当满意。

话里话外都是托帝师的福,她才有个好儿媳和一个还算上进的儿子,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让那些亲戚朋友们好一番羡慕,溢美之词滚滚而来。

等柳长临迎着谢尚出现,柳家的男宾客几乎蜂拥而上的争着上前去见礼。

一心想争先在帝师面前露脸的柳长铭,被挤到了人群外面,急得差点想骂人。

幸好他还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来的都是柳家的客人,不好得罪。

对于柳家亲友的热情,谢尚只适当的应付了几句,跟着去接亲的队伍就回来到了。

在花轿上晃悠了半个多时辰的云玄月,等轿子停下踢过轿门后,终于被牵出了轿子。

跨火盆,入门槛。

一根红绸牵着她一路去往礼堂。

新郎新娘进行拜堂仪式,亲友需观礼,谢尚暂时得以脱离众人围绕。

一拜天地,二拜父母,再夫妻对拜,最后新人也给谢尚行了礼,感谢他做主定下这桩婚事。

谢尚抚着长须受了这个礼 ,然后开口说了一番话:“今日嘉礼初成,良缘遂缔,你们这是千里定缘,要珍惜命运之安排。

日后同心同德,瑞叶五世其昌,祥开二南之化,莫负天地之仁,琴瑟和鸣共白头。”

两位新人垂首应下,盖头下的云玄月神色淡定随遇而安。

倒是柳子淮抓着红绸的手紧了紧。

山长在婚礼上特意强调一番,是在提醒他什么吗?

他已经听话的把人娶了回来,名分已定,难道还要他承诺鱼水和谐不成。

内心有所翻滚的柳子淮,脸上却不露神色,很是恭敬的感谢山长来参加他的婚礼。

然后牵着新娘子,在众人的簇拥下步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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