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春桃手里的碗,又看看她手里的匕首,徐瓒瞬间蹦起来,如兔子般从窗户窜了出去。
陈安宁示意荷香将门打开。
门开后。
看着院子里抱着秃树瑟瑟发抖的徐瓒,陈安宁揶揄:“徐五公子的毒解了?”
徐瓒捏着兰花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她道:“陈二小姐,你好狠的心,我这么诚心诚意的求你,你却想要我的血。”
陈安宁抽出手帕,懒洋洋道:“是不是还想被毒一回?”
徐瓒立刻捂住口鼻,嗡声嗡气道:“陈二小姐,我错了!”
他再也不想当废人了!
陈安宁冷哼道:“错了还不赶紧滚?”
“我也想滚呀,但我不能滚。”徐瓒悲怆道,“除非陈二小姐答应阿珣,否则,你就算毒死我,我也不滚。”
陈安宁笑吟吟地看着他,“确定不滚?”
徐瓒不确定地抱紧秃树,视死如归道:“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小伙子很有勇气,我很欣赏你,”陈安宁拿出瓶毒药,有意一点一点地喷洒到手帕上,“希望你能坚持到最后,别让我失望。”
“呜呜呜呜,大慈大悲的陈二小姐,求你原谅我吧,我还没有成亲,我不想死呀,”徐瓒嗷嗷叫道,“你要毒就去毒阿珣吧,我也是被迫的呀。”
陈安宁拿着染毒的手帕,哼笑着朝他走去。
徐瓒吓得三两下爬到秃树上,抓住几根秃树枝挡到身前,“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陈二小姐救救那些孩子,只要陈二小姐救出那些孩子,让我上刀山、下油锅,都在所不辞!”
见陈安宁脚步不停,徐瓒哇哇叫道:“那些孩子最小的才七八岁,最大的也才十四五岁,陈二小姐当真忍心让他们被奸人残害吗?”
陈安宁停住脚步:“什么孩子?”
徐瓒赶紧爬到秃树的更高处后,才回答道:“近大半年来,京城内外有不少七八岁到十四五岁的孩子失踪,林林总总加起来有差不多五六十个了。这还是我们知道的呢,不知道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徐安宁眼底有冷光乍现:“谢大人也查不到他们的下落?”
徐瓒连连点头,“查不到,什么办法都用了,还是查不到。”
陈安宁收起手帕,“下来吧,将孩子失踪的经过,仔细说一说。”
徐瓒咧着嘴道:“陈二小姐答应帮忙了?”
陈安宁瞥向他。
徐瓒赶紧扒过来几根树枝挡在身前。
陈安宁被逗得笑了两声后,转身进了屋。
徐瓒见状,赶紧从树上跳下来,屁颠屁颠地跟着她进了屋。
“吃过早饭了?”陈安宁问。
徐瓒赶紧摇头。
“那就先吃饭。”陈安宁道。
徐瓒赶紧点头,并立即报出一堆菜名,“先这些吧,不够再添。”
陈安宁睨着他。
徐瓒立刻嘿嘿笑道:“既然要请陈二小姐帮忙,怎好再叫陈二小姐破费?陈二小姐要吃什么尽管点,我请客!”
“既然是你请客,”陈安宁毫不客气地说道,“那就将你报的菜名再来一份。”
徐瓒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后,肉疼的吩咐抬他过来的两个下人:“赶紧去醉仙楼,将我刚才报的菜名点两份回来。”
看着两个下人走远后,徐瓒收回目光,对上陈安宁似笑非笑的双眼,赶紧轻咳两声,说道:“他们回来还得有些时候,趁着这间隙,我给陈二小姐讲讲那些孩子失踪的事?”
陈安宁不置可否道:“说吧。”
“其实……”徐瓒端起茶杯猛灌两口水,抱着势必要大说特说,将陈安宁给说得主动帮助他们为止的目的,开始组织语言。但组织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组织出来。心虚地避开她的目光后,徐瓒讪讪地说道,“也没什么可说的。”
“去年七月中旬,归义坊、大通坊等几个近邻城门的里坊相继到官衙报官案,说他们家的孩子在坊里或都抢或被劫。起初,县衙以为是邻里纠纷,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只派了衙役过去处理。”
“衙役们去后,也就走个过场。”
“是后来,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到官衙报案,又都是子女失踪,官衙才渐渐慌了。”
“陈二小姐也知道,京城分为长安县与万年县。长安县的县令施大人在慌乱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万年县的县令冯大人。他怀疑是冯大人搞的鬼,目的是陷害他。”
“但在他准备去万年县的途中,碰上了同样准备到长安县的冯大人。”
“冯大人一见到他,便劈头盖脸地质问他是何居心?”
“施大人心惊之余,立刻问他万年县是不是也接到了很多孩子失踪的案子?”
“冯大人也是聪明人,一听这话,立刻就反问他同样的问题。”
“两人本就慌乱的心绪,随着对方点头,无疑更加慌乱。两人坐到就近的茶楼中,将各自手头的案子一比对,立刻就看出了问题的严重性。”
“首先是孩子失踪的地点,基本集中在靠近安化门、明德门和启夏门附近的里坊。其次,失踪的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年龄都集中在七八岁到十四五岁之间。最后,孩子失踪的家庭都有最少三个孩子,且都贫困潦倒。”
“也就是说,这些孩子不管年龄大小,都在帮家里干着赚钱的活计。”
“两位大人不敢耽误,立刻就上大理寺,找到了阿珣。”
作为法医,或者说作为警察,最看不得有关孩子的案件。像这种集体性的孩子失踪案,已经可以归结为连环的恶性案件了。
陈安宁眉目如染寒霜,“到目前为止,你们查到多少线索了?”
徐瓒羞愧道:“孩子失踪的地点、年龄及家里情况就是我们查到的,其他的就什么也没有了。”
陈安宁瞥他一眼,“说说看,你们是怎么查的?”
“我们是……”徐瓒将他和谢珣跟着报案的记录一一到孩子失踪的里坊摸排走访的情况,毫无隐瞒的同她说完后,又将他收买那些里坊的地痞、流氓,安排他们严密监视的事,也说了。
不应该呀,都做到了这一步,怎么会一点线索都查不到呢?陈安宁皱眉,“最后一起失踪案是在什么时候?”
徐瓒叹气,“是两个月前,也就是今年的二月初。”
顿一顿又道:“施大人和冯大人是一月中下旬的时候,找的阿珣。”
陈安宁的目光刹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