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许不平只觉得头要炸裂开来,天旋地转,疯狂的凿着地上的青石板,直到地板被鲜血侵染,仍毫无所觉。
一身青衫的张之安忽然觉得有些悸动,放下手上的书,信步而来。
尚在庭院外,便听到里头的声响,和冲天的酒气。
破门而入,只见许不平直挺挺的身子,在地上蠕动,两步一叩首,满脸血污。
许兄何时如此好饮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当许不平在为张之安表演蠕虫叩首时,诗会的气氛已经达到顶峰。
那白衣少年颇具文才,做出了上佳的词作,引得身旁众人一阵赞叹。
“苏兄高才,我等愧不可及。”
“想不到苏兄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诗才,佩服佩服。”
白衣少年听到身边之人的称赞,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再看到几个娇俏的女子,投来羞答答的目光,顿时心中掀起波澜。
从他人口中得知这少年叫苏辰,乃是京城苏家的麒麟子,家中尚有个姐姐。
据身边人所说,长相秀美,聪明绝顶。
但李隐不感兴趣,毕竟自己不好此道。
况且就算长的再美,没有一头乌黑的秀发,还能叫女人吗!
趁着众人一阵吹捧之际,李隐已经探出上山之路,正欲悄悄溜走。
不料,就在他脱离众人,走上小路时,却见一人从山上下来,拦住了去路。
“你欲何往?”
“出恭,不可以吗!”李隐反问。
从山上下来之人青衫磊落,正是张之安,在查看了许不平的状况后,他越看越觉反常,哪有木乃伊自己能喝酒的。
又听见山风吹来欢声笑语,心中便有几分猜测,便下山一探究竟。
张之安在四位大儒中,算是最为出众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所不精。
就连以诗画双绝闻名的陆有道,都甘拜下风。
但张之安称这些不过小道而,每日勤学苦练,已是四儒中最强,被亚圣方为钦定为书院的接班人,未来能够超越自己的存在。
方为已是亚圣,他说张之安能够超越自己,自然是极为看好张之安,认为他能够带领书院复兴崛起,达到圣人境。
“兄台可是参加诗会之人,不知是拜谁为师,在哪座学堂。”
李隐答道:“在下拜师孔仲,学在清华学府。”
张之安一怔,看李隐说得极为自信,显然是颇为自傲,但为何自己竟闻所未闻。
“兄台勿怪,大儒张之安拜会。”
“不知兄台可出恭完毕,带我前去诗会如何。”
李隐不想打草惊蛇,便表示同意,带着张之安又回来了。
他刚刚进场,那苏辰好似一直在寻找他一般,忽的举手喊道:“李兄,这。”
李隐看了一眼张之安,便带着他走了过去。
“何事?”
原来,刚刚陆有道做了首诗,将他给比了下去,而此刻众人又以这山中美景为题,少年苦思冥想,做出一首,但不敢立刻在众人面前献呈。
同粉一个爱豆,总算是有些互通,便想请李隐先鉴赏一番。
山川美目故人心,
间阔还同里巷寻。
美酒强呼同客醉,
清云新咏许不平。
李隐正待评价个“马马虎虎”,身旁的张之安忽的一震,目光便锁死在苏辰身上。
好家伙,原来是你捣的鬼。
看见张之安的目光,苏辰有些疑惑,他不认识张之安,但能从其目光中,感受到敌意,和一丝丝的威胁。
李隐差点就笑出来了,你这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啊,马上夸道:“好诗好诗。”
“刚才是由你提议,众人遥敬许大儒美酒,此刻再以诗词歌颂,必定流芳千世,传为一代佳话。”
苏辰听到这些话,显然十分受用,稍显稚气的脸庞满是笑意,觉得此行得遇知己,收获颇丰,只是……
张之安的目光如刀似剑,苏辰有些受不了了:“你这人好生无礼,怎可如此看着旁人。”
又问道:“李兄,这是你朋友吗?你这是交友不慎啊。”
李隐巴不得两个人打起来,也没有去点名张之安的身份,随口道:“偶遇的,不是我朋友。”
苏辰一听,便来气了。
苏家虽不是什么官宦,但自从那王满堂死后,王家的产业好比大厦倾倒,瞬间崩塌,趁此机会,他那位聪明绝顶的姐姐,立刻抓住机会,大刀阔斧的开始抢占市场,此刻已经是替代了王家,成为新一轮的首富。
这样的公子哥,又怎么可能受气,立刻骂道:“你究竟是何人,身上毫无书香之气,粗鲁不堪,怎么混进来的。”
他声音颇大,立刻便引起众人注意,便有几人凑了上来。
陆有道是诗会的组织者,更是当代大儒,如果出现什么问题,他也脱不了干系。
可是,当他走来时,发现大师兄竟然被乳臭未干的小子指着鼻子,一顿臭骂,顿时心中大惊。
“住口,你是哪家的学子,怎可满嘴污言秽语。”
陆有道一声呵斥,把苏辰给整懵比了。
“陆大儒这是……”
苏辰摸不着头脑,看看他又看看张之安,满脸疑惑,最后将目光放在李隐身上,试探问道:
“他叫什么名字?”
看了一眼张之安,李隐呵呵一笑:“好像是叫什么张之安。”又转身问道:“张兄,我没说错吧!”
“没有!”
苏辰浑身颤抖,难以置信的指着他问道:“大……大儒张之安?”
“好像是的!”李隐老实答道。
张之安在一旁一直未说话,此刻他的目光渐渐缓和,因为他发现苏辰虽然是修士,但气息较弱,应该不会有如此神通才对。
以大儒的胸襟,若是对他出手,那是自贬身份,张之安也没搭理他,向陆有道问道:“刚才发生了何事?”又看了看满地的空酒坛,皱着眉再次问道:“你们……究竟喝了多少?”
……
待张之安弄清楚一切,众人也都知道了书院中发生的事,顿时惊呼声一片。
“什么,我们喝的酒都跑到许大儒肚子里去了。”
“他定是知道我们向他敬酒,以神通代饮。”
“许大儒海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