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滑了三天连自己站起来都做不到,」卫枝还是很在意早上的失败,问,「这样正常吗?」
当然……
不正常啊。
老烟有点熄火,硬着头皮讲不出那句「正常」。
卫枝见他沉默:「通常一个动作,我扑腾了几下做不出来,他就伸手来帮我了,比如靠自己在雪道上站起来只是其中一项。」
背刺突然插嘴:「怎么了?不是很好吗?然后吶?」
卫枝看向这个陌生的人,也不怎么认生,眨眨眼搭话:「怎么好了?」
背刺:「好就好在我学滑雪的时候,教我的人(重音)(暼了一眼单崇)告诉我,要么自己爬起来,要么在原地坐到天黑。」
被指控的人毫无反应,拉了下护脸,抱臂,换了个坐姿。
卫枝没听懂背刺的酸民发言,转而踢了踢刚换好新的舒适坐姿的单崇:「你看,大家都是严师出高徒!所以,你是不是企图以有爱心的温情教学画风掩饰不耐烦教我的事实?」
男人撇开脸。
「想像力丰富。」
「我没有!早上老烟也说了严师出高徒!你不严师!」
中午刚讨过得话题,一不小心就提上日程。
男人睫毛垂落,显得淡定又有些冷漠。
「谁是你师?」
他这话一出,按照普通圈里人,这会儿可能已经以他为圆心自动弹飞三米远——
但卫枝不会。
因为她是卫枝。
她只是愣了愣。
然后成功地被男人的反问点燃了。
「你不是吗?那你觉得你是什么?」雪镜还拎在手里,小姑娘微微睁圆了眼,「从你一次次手把手含辛茹苦把我从雪地上拽起来,在我心中你已经是父爱如山的师父了啊?」
单崇一下子有点走神,没等他反应过来,原本好好坐在他对面的人「唰」得站了起来,微微弯腰凑近他:「怎么了,你不承认?」
小姑娘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洗发水,甜兮兮的味道扑鼻而来。
她的碎发就在他的鼻尖。
太近了。
男人睫毛不着痕迹地一颤,又不动声色缓缓抬起。
「?承认什么?」
「所以是我误会了?咱们还是冰冷的交易关系?游客与教练!我不配叫你师父,对吗?所以你没有好好教我,我稍微沮丧有点想要放弃你就替我放弃因为你害怕我对滑雪绝望然后你就会失去又甜又闲的回头客……」
「……」
又甜又咸是什么东西啊?
「……」
手里皱巴巴的教练袖套被塞回了口袋里。
「闭上嘴,坐下。」
「不坐。」
「知道我是谁吗就乱拜师?」
「我不是有你微信吗?」
「菜市场卖菜大爷也可以让你加微信。」
「你是一个滑雪滑的还可以的人,」她用词保守且含蓄,「虽不知上限,但经过观察可以看出,水平在我之上。」
「?」
无视石化的背刺和老烟。
单崇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被人强行从身体剥离——虽然她说的是没错,但是好像听的哪里不太对,哪里不太得劲……
具体是哪,又说不上来。
然而卫枝没给他仔细思考的机会,她乘胜追击:「问完了?现在换我问了,你把话说清楚,我配吗?」
「……」
额角轻跳,单崇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算了。
「配。」
「大点声。」
「别逼我开门把你扔下去,也别让我再重复第三遍,坐下。」
「教念。」
「嗯。」
「师父。」
「嗯。」
「好的,」卫枝双手合十,「等我学成,我会孝敬您的。」
「少气我就烧高香了。」
「那不会,世界上不会有比我更乖巧的人了。」
卫枝腰一直,脑袋一缩,放下神选都不会信得鬼话,心满意足地坐了回去。
……………………………………………………
老烟和背刺就这么目瞪口呆地全程目睹了他们的师父被推坡十米就要雪道上休息的菜狗选手征(道德)服(绑架)的过程。
整个过程就像一碗滚水泡开的拜师茶连同茶托一块儿被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虽然其实他也没怎么挣扎。
呵,男人。
第12章 不速之客(改口口)
一缆车四个人。
除了卫枝在心情不错地哼着歌,一边继续擦她的雪镜,一边没怎么认真地抱怨:「眼镜怎么老起雾!」
她脱脱戴戴那雪镜,折腾了几波。
单崇一把拿过来,看了眼:「你上哪买的雪镜?」
「路边摊。」
「路边摊你还指望它防雾?」单崇随便扯了缆车里的纸又给她擦了擦,扔回去给她,「换个。」
「买不起。」
「放屁。」
短暂的关于讨论雪镜的对话结束,除了单崇偶尔搭理卫枝的废话,大家都在微信聊的热火朝天……
哦,没有。
也不算热火朝天。
只是来自背刺单方面的赖地打滚撒泼。
【ck、背刺:啊啊啊啊你就这么收她做徒弟了!说好的萌新不配呢!!、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