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波年!
这个读音与季柏年的差别微乎其微。
坐在许知远旁边的薛凯顿时一楞,他也知道市委新来的组织部长叫季柏年。
很显然,给许知远打电话的这个人应该就是新来的那位组织部长。
不然,那也太巧合了!
可是,为什么许知远这样称呼人家呢?
薛凯没有听到季柏年在电话里说什么,但是他知道肯定是有原因的。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许知远是那种爱恨分明的人,这一刻,薛凯就判断出了,许知远与季柏年肯定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过节。
否则的话,许知远骂的太狠了。
“许知远,你?”
电话另一面,季柏年也有些回过味来,他琢磨了一下,知道被许知远给耍了,心中顿时怒不可遏。
“我怎么了?你到天元市来了,今天走不?不走的话,我请你吃饭!”
许知远笑着说道,虽然是口舌之利,但许知远还是很高兴让这个季柏年吃瘪。
从尉春华的口中,许知远已经知道,他的那位沈伯母还是倾向于把沈玉茹介绍给季柏年。
而这次季柏年到天元来任职,多半也是因为沈玉茹的原因。
既然这样,许知远跟对方还有什么客气的,因而许知远调笑着说道。
“许知远,你会后悔今天对我的侮辱。”
季柏年冷哼道。
“彼此,彼此,是你先侮辱我的。季柏年,是你气度太小了,如果你好好说话,或许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你没有,你度量太小了,就算你是天元市的组织部长又能怎样?我宁可干折了,也不会被你干趴下,我宁折不弯总可以了吧!”
许知远说得义正言辞,毫不退缩。
话说到这个份上,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已经听得明明白白,与许知远通电话的这个人正是天元市的组织部长。
许知远竟然跟组织部长这样说话。
除了楚睿和筱雅之外,其余人都有些发懵。
里面甚至包括经开区的纪委书记薛凯。
其实,楚睿和筱雅都知道,组织部长算什么,就连天元市的市长,许知远都敢顶牛。
还在泽水镇的时候,许知远就跟县长对着干。
没有办法,许知远就是这样的人。
其实许知远自己也知道,自己可能不适宜官场,他压不住火气,喜欢快意恩仇,可能这种性格更适合古代的江湖。
容易冲动,嫉恶如仇,恩怨分明,就像几天前,他对着全镇干部许下承诺,如果两个月内,无法清账,那么他主动辞职。
他和别的领导耍心眼,但从不跟百姓耍心眼。
从他进入乡村振兴办开始,心思就一直扑在老百姓身上。
许知远不知道自己能走多久,他想在官场上爬,一直爬到很高,但他最初的目标就是要爬到高高的位置,替冤死的师父报仇。
如果凭借他卑微的身份无法伸张正义,那么他就往上爬。
因为接触到了民间疾苦,所以在爬升的过程中,他总归要为百姓做些什么。
这就是他当官的初衷。
他不知道自己最后会怎样,但是,在这个季柏年面前,他肯定不会跪的。
“看起来你很有种,不过,那有个卵用,咱们可以走着瞧。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沈玉茹肯定是我的。”
季柏年丝毫没有当领导的素养,说话变得很粗俗。
许知远很想说,肯定是你的有用吗?沈玉茹已经是我的了!
但是,他最终没有说出来,这件事情至今是他们三个人的秘密。
他、沈玉茹,还有尉春华!
“那就走着瞧!”
许知远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说太多,直接接下了对方的挑战。
这句话又让其他人一阵错愕,不少人不得不佩服许知远的确有种,跟市里的组织部长这样对着干,毫不嘴软。
对了,那个市委组织部长叫什么年了,对,叫鸡波年。
本来一个很不好记的名字,经过这一番来回,变得朗朗上口,想忘记都难。
让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是,这位市委组织部长后来获得了一个终身的绰号,就叫鸡波年。
“许知远,现在我正式通知你,经开区保安镇党委书记朱顺民调往东石县任职,请你安排人做好交接,人事手续随后下达。”
季柏年不想跟许知远再逞口舌之利了,直接说了正事,因为他觉得自己在嘴上干不过许知远。
那么,就用他的长项吧!
他的长处就在于官职和权力!
“对不起,季部长,这件事情无法从命。朱顺民在保安镇还有未完工作,短时间内无法接受调动,两个月吧,两个月之后你愿意调哪去就调哪去!”
许知远一口回绝了季柏年。
如果在本区或者本县内,干部调动,不需要经过市委组织部或人事部门。
但若是跨区县调动,就只能通过上级单位的组织部门或者人事部门。
而且,这种调动需要双向选择,一是有接收单位,二是原单位放人。
通常来说,只要有调动意愿,只要关系够硬,这两方面都不是问题,没有哪个单位是这个人绝对不能来的,也没有哪个单位是这个人绝对不能走的。
但是,前提是要沟通好。
显然,今天的沟通就不好。
如果许知远不放人,组织部也不好硬行调动,假如组织部真的不管不顾调人,那么在原单位出现任何问题,可都是组织部的责任了。
而原单位放人,责任则会转移到原单位,因为你并没有确定具备放人条件,就签字放人,肯定是要承担后果。
许知远所说的两个月期限,其实是多说了不少。
他的想法是用一段时间,把朱顺民的问题查清楚,然后纪委这边进行处理,下发文件,该送的送,该判的判。
如果那个时候你季柏年还能把人调走,到东石县予以任用,那算你牛逼。
刚好还有个把柄捏在了许知远的手里。
所以,许知远这样说,是绝对把握了主动权,占在了理上。
唯一的坏处,就是得罪了季柏年。
反正以前就得罪了,现在得罪不得罪,许知远也无所谓了。
“许知远,我可以告诉你,这是田市长的意思!“
季柏年刚来一天,田力衡和许知远之间的恩怨,他丝毫都不知道,这一刻,非常愤怒的季柏年把田力衡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