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木叶1600米的野子村,起初只是个小型流民聚集地。
成员都是已经习惯在战争中流离失所的家伙,他们熟练的在乱世中报团取暖,但接连不断的战争侵扰,没有造成混乱无序,更没有重现丛林法则。
这种怪异和谐感的由来,就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木叶确实会保护火之国国民。
不是依靠后知后觉的任务系统。
而是以城市为单位设置警务部和秘密哨探,主动解决周边的问题,但区区一个忍者村,又怎么护得住国土广袤富饶的火之国?
因此,顾大不顾小这种强制村落融合的粗暴政策诞生了。
人口不到百人的村落,不管是遭遇战乱人祸,还是疾病天灾,都会被无视。
经历过技术跃迁,木叶早已脱离依赖人力发展的时代。
随着生产力的节节攀升,人的价值越发被量化,从而被划分为三六九等,如果有人不愿意服从木叶下达的战略方针,那就不被需要。
野子村。
就是个“听话懂事”的村落。
也是个由一乐杂货扶持起来新时代村落。
建成至今8年有余,整体规模从几十人的简陋据点,扩张到接近八分之一个木叶大小,可以说早已脱离“村”的概念,从3年前开始,野子村就已满足条件,可以向木叶申请从村到城的升格,从而获取商贸,生产,旅游等领域的特权资格。
但这不符合宁次的利益,只好以需要优先发展基建为由,将其暂缓了。
完成升格。
就意味着如涡巢城那样,会由木叶正式入驻武装人员组建警务部,接管治安与学校。
万一来个厉害的警务部部长,那宁次就只能选择放弃这个据点了。
以他的财力,可以不在意金钱与时间的损失,但这些101好不容易建立的据点,从建立之初就有着明确要完成的使命,如果没能完成目标就损失掉,损失虽说不上伤筋动骨,但让人难受是肯定的。
而且这些设施或多或少遗留着与宁次有关的痕迹。
这才是最麻烦的。
有些痕迹一旦产生,就不是想清除就能清除干净的。
行走在略显冷清的野子村,宁次以心网术式驾驭白眼视线,进入感知内所有陌生人的灵窍。
这些人没有出现在101之前撤离时的汇报名单中,眼下都属于不稳定因素,对付他们不需要破坏性入侵,只需要靠近对方的灵魂,他就能分辨善恶。
这个时候,但凡感知到心怀恶意的陌生人,都会亲手被送上一记山中一族的禁术“心无身无”,也只有这门禁术“永眠”式的死亡,才能在解决隐患的同时拖延最长的时间。
用傀儡术驱使最后的间谍探子“回家睡觉”后,宁次径直走进一乐杂货的仓库。
缓步走在在空无一人的据点里,淡蓝色查克拉自脚下如蜘蛛网般蔓延出去,爬地上墙,钻孔入缝,门户关卡纷纷自动开启。
窗栓,门锁在他精细入微的查克拉操控下形同不存在。
随着通过两道暗门进入地下,墙壁与地面的材质,逐渐从常态的木石混合变为纯黑色的哑光胶质。
这是穴蛛凝胶,由木叶生产的新型人工合成材料,集坚固耐磨,高密封,抗腐蚀,隔绝感知,吸收震动等实用效果于一身,是建设基地与实验室的最佳材料。
正是这种有价无市的珍稀材料,才能在这个藏不住秘密的危险忍界,构建起一个个能保守秘密的“安全屋”,让各种以小博大的图谋和算计能够正常展开。
如果不是能直接在源头“拿货”。
宁次都不知道要和执掌整个忍界暗面的神无交锋多少次,才能把101建设到如今的规模。
这也是他不愿放弃这些重要据点的原因之一。
在忍者世界,钱不是万能的。
来到据点最底层密室的宁次,白眼洞察,感知秘术与查克拉侵蚀三重探测,在仅有一张试验台的漆黑房间里扫荡了一遍又一遍,完成习惯性的安全监测后,在操控台确认据点的安保措施仍能正常开启,没有选择打开照明设备。
站立在无光的黑暗中,以最高权限开启全部防御,彻底封闭密室后平躺在试验台上
路途中仍未清除掉的杂乱念头,随着手指一次次敲击冰冷的金属台面,逐渐被清理干净,
当精神与身体的状态同步协调,齐齐平静下来。
宁次深吸一口气。
缓缓闭上双眼。
白眼开启,瞳术“天之常立神”全面运转。
以无形无质的视线为血肉,心网术式为骨骼,塑造一道意识化身降临至体内世界,纯白色查克拉洪流从四面八方涌来,在他身上交织为无垢长袍,于黑灰交错的体内世界里化作白色长虹,往深远无尽处的灵窍疾驰而去。
重走这条不存在的道路,宁次不再小心翼翼。
经过蜕变的心灵,早已不再迷茫,哪怕是面对这份成长到接近尾兽级的查克拉,他也能掌控自如。
沿着灰暗的脉络河道前行,汇聚一道又一道白色查克拉溪流。
将一众璀璨“星辰”甩在身后。
很快,作为目标的那颗暗淡“星辰”已经出现在视线中。
看着前方几乎只是个虚影的“星辰”,宁次向前伸出手掌,五指逐一张开,意念如同石子落入水面荡开阵阵涟漪,在黑暗虚空中蔓延,唤醒陷入沉睡的门户。
沉寂萌动。
“星辰”的暗淡虚影逐渐被光辉取代,重新变为一颗启明星。
这就是灵窍。
唯一不由宁次主动开启的穴窍。
它的开启,是因为使用“鸟笼”秘术,通过笼中鸟咒印收割日向分家的查克拉,从而从内部反向激活穴窍。
而笼中鸟咒印,除却用于控制分家的作用外,分家也可以在短距离里反过来感知到宗家,时常待在木叶的宁次,为了避免意外被日向分家感知到,日常会关闭灵窍,只在需要的时候打开。
不过几次眨眼的功夫,已经完全被唤醒,闪耀金芒的“星辰”已经近在眼前。
身躯在穴窍入口停顿,单手抓住查克拉长袍的衣领,宛如撕裂空间般,长袍形态的查克拉洪流被卷成旋猛地掀至身后,也是借助这次掀动,宁次完成了对查克拉的塑形,然后孤身跃进灵窍“星辰”中,将逐渐完成塑形的白色查克拉洪流留在穴窍之外。
越来越多的查克拉汇聚至此,帮助查克拉洪流自主塑形为白色巨龙,盘踞在穴窍之外,时刻等待宁次的召唤。
另一边。
宁次进入明亮宽阔的灵窍通道。
不同于其他人的灵窍,更不同于自己已经激活的其他穴窍,灵窍通道的内壁不是如云似水的液体,而是整齐划一的六角晶体鳞片拼接。
不需要用手触摸就能确认,这是有物理概念的固体。
更靠近一些。
那粗糙与光滑属性共存的晶鳞表面,就映照出宁次意识化身的身影。
试着抬起手,对应的朦胧身影也同步抬手,身与影完美对应,不存在任何迟滞。
就像虚幻和现实模糊了界限。
说起来这也是他首次探索自己的灵窍,为了行动能够顺利,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出现在眼前的异常状况,估算好安全距离,宁次在飞驰之余更加靠近晶壁。
随着距离拉近,那略显朦胧的影像变得更清晰了些。
虽然看不清面容五官。
但通过形体轮廓,以及发色瞳色,也能大概知道那就是自己。
当然,得忽视跟随在身后,几乎什么都看不清的一队列模糊人影。
偏过头,用视角余光确认自己身后并没有人跟着,怀着不解和疑惑凝神注视晶壁中的人影。
仔细区分重叠交错的人影队列,宁次一共能找到十九道人影,仅存于晶壁,不存在现实的怪异人影。
而且,越接近对应宁次的人影,那些人影的形貌特征就会更加清晰。
就比如距离最接近的那道影子。
背着手的佝偻身形明显是个老者,目光聚焦在他手中,那个只能依稀分辨出是个细长物件的扭曲光影,让宁次感觉有些熟悉。
这个人他应该认识。
还不等他看得更仔细,接连三道来自通道尽头的波动,让宁次的意识化身浑身一个机灵,差点直接溃散在前往灵窍内部的途中。
视线仅在晶壁上的怪异影像与躁动的灵窍尽头之间稍作徘徊。
宁次就悬停在通道半空。
手臂向前轻轻挥动,停留在穴窍外的白色查克拉巨龙得到召唤,裹挟风声自身后涌来。
旋身在面前的虚空借力踏出一步,张开双臂,后跳着坠落入汹涌席卷而来的白色海浪中。
而他没能看到的是。
晶壁上的人影并没有跟着离开,反而是全部留在了原地,老人影像侧头看着宁次离开的方向,用手里的细长物件点了点身后一团乱的十八个人影,就转身往晶壁深入走去,越走越远,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而那十八个人影,在经历了短暂的混乱后,开始一个个脱离叠加和堆砌。
紧接着老人影像出现的,是个极为矮小的身影,像是个三四岁的孩童,然后是个身姿挺拔的持刀武士,再是身材曼妙的紫发女性……
这些人影逐个出现,往宁次离开的方向追去。
风声叠着海浪声。
让迟到17年之久的相遇近在咫尺。
在不动用穴窍内部查克拉接引的情况下,如深渊般无限漫长的通道,随着每一次呼吸,飞驰速度都在指数级提升,到最后直接化作一道流光,在第九个呼吸的时候,将宁次送至灵窍尽头。
但他没有进入灵窍内部。
不是他不想,而是有道巨大晶墙构成封印挡在了他面前,与通道里的六角晶鳞不同,这是块完整无暇水晶墙壁,时而会有几乎不可见的色彩在其中浮现。
又一个无法理解的怪异情况。
这堵墙远比由六角晶鳞组成的晶壁,以及晶壁上的十九个怪异人影还要让宁次震惊。
目光在完美封锁前路的晶墙上游弋。
他能确认普通人的灵窍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尤其是这堵墙,亲手操作过“鸟笼”秘术的宁次,如果灵窍里有个封印似的“塞子”,日向分家的查克拉是绝对无法通过灵窍被自己取用的。
可现实就是这么矛盾。
“鸟笼”秘术成功了,灵窍封印也确实存在。
靠近晶墙,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这堵晶墙却没有带给他危险的感觉。
修炼日向宗家密传的他深知,穴窍里这些看似真实的景象都不过是一种意识具象化,更接近能固化长存的幻术,并不具备物理意义上的可触碰性,但凡用凝实的意识或者能量形态的查克拉近距离接触,无一例外会引发虚幻的崩溃,从而伤害人的精神,连带破坏肉体。
这就是穴窍修炼的危险根源。
眼前的晶壁应该也是这种虚幻的意识具象。
但奇怪的是,它并不危险。
宁次甚至感觉自己能用手去敲击它。
但他注定不是这么心大的家伙,尽可能更靠近晶墙,目光穿过半透明晶墙上自己的清晰倒影,往穴窍内部看去,之前他观察晶墙的时候,有注意到一抹微不可查的红色一闪而逝。
但仔细去寻找的时候,那抹红色却不再出现。
就在他四下搜寻的时候,宁次依稀感觉到有哪里不对,但他一时间却捕捉不到怪异的点在哪里,紧皱着眉头后退数步,将注意力分散部分到周围的环境上。
好一会儿,当目光多次扫过自己在晶墙上的倒影时。
宁次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全身紧绷,意识化身几乎要凝成实质。
晶墙上的那个倒影在看他。
一直盯着他。
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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