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有一句俗话,一力降十会,有些时候,再精妙的招式,再厉害的内力,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便也毫无用处,眼前便是最好注脚,力大无穷的耶律休哥让陈少保易筋经也颇有吃不开的感觉。
使锤子便有几个好处,一则力大无穷硬开硬砸,二则锤把短小利于近战,三则锤头沉重利于抽打速度奇快,眼瞧着耶律休哥一锤砸下,保罗便来不及用什么真气啊招式啊甚至暗器之类,只好横了鵶项拐子枪硬架。
『亢当』声巨响,双臂颤颤,保罗便觉得自己似乎握不住枪了,说时迟那时快,耶律休哥抽手再砸,刷一下甩动镔铁压油锤,当当当当当,又是好一阵砸,砸得保罗爷心中听苦双股战战,胯下照夜玉狮子子连连后退。
“老大人神力无双天下无敌。”四周辽兵欢呼,耶律休哥在他们眼中乃是军神,此刻见了自然叫好,士气大震,而大宋禁军们见了免不得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儿,顿时士气跌落到了谷底。
“小子,你在我眼中不过一个臭虫一般一碾便死。”耶律休哥大呼的同时,双锤呼一下从身体两侧滑了一个极大的弧度,狠狠住下砸去。
Shit,保罗大怒,一吸气,易筋经真气勃然灌注与双臂,背上金翅呼一下展开,顿时神威俨然,鵶项拐子枪便高举架去。
一声闷响后,照夜玉狮子马倒退了好几步,,鵶项拐子枪枪杆儿愣是被砸成了弧型,保罗虽然双臂战战,却借机拉开的距离,吐气开声。手上枪便当鞭子一般横甩过去,耶律休哥冷笑。镔铁压油锤一荡便轻易挡开,双腿一夹,赤炭火龙驹顿时知道主人心思,迈开四蹄紧紧追去。
嗨一声喝,保罗借力甩了鵶项拐子枪天上飞去,伸手在腰间一拍。软剑噌一声弹出,烈日下明晃晃寒闪闪,顿时飞身一剑刺去。
“米粒之珠也放毫光!”耶律休哥嘴角一撇,一俯身,双锤挑出,却是不想跟他玩了。躲过一剑便往他腰间砸去。
眼角一挑,保罗对他老到的招式变化倒是极为惊讶,顿时吸了口气硬生生转则,身子横着转了个圈子落在地上,一踮脚尖儿又高高飞起。这时候鵶项拐子枪正好从高处落下,他单脚一踢枪柄,鵶项拐子枪如电一般射向耶律休哥,而他借力则飞的更加高了。
“宋人便只会玩这些花样。”耶律休哥冷哼一声,双锤一荡,飞来的鵶项拐子枪打横飞出,夺一声刺进旁边青砖墙壁,整个枪头便都刺了进去。略弯曲的枪柄一阵颤动。
『多宝如来藏』
保罗在空中大喝,长剑一荡,化作七层宝搭,烈日下极为炫目,顿时刺花了众人眼。隐约便只瞧见白光中便有一座佛塔压了下来,远处围地耶律驴粪和一干吃过保罗苦头的太平府邸家将齐齐大喊,“大老人小心,这厮会妖法。”
没见识地土包子,保罗心中暗骂,我保罗爷这可是堂堂正正达摩剑法,一丝儿妖气也没,而耶律休哥抬头,顿时便被烈日炫花了眼,不过他到底是身经百战,顿时便抽锤往上一阵搅动,只听见叮叮叮叮一阵轻响,顿时便破了保罗招式。
『捻花笑』
保罗身子一滚,长剑盛开一蓬剑花,煞是惊心夺魄。
一时间,一个在空中一个在马上战做一团,保罗胜在轻功好招式精妙又肋生双翼,耶律休哥则长于人马合一神力惊人对战经验老到,看得围观之人眼花缭乱,那些大宋禁军看陈大人似乎占了上风,顿时又士气大震,扮扮叫好,而数千辽兵则看保罗在空中飞来飞去姿势美妙写意,这位金翅鸟果然便如佛教护法一般,顿时情绪低落了下去。
大辽国侫佛,佛教乃是国教,契丹人便俱都信仰佛教,这便好比在基督教国家军队大战背生洁白双翅的某人,即便跟人家对立,可眼瞧着对方一副天使模样,免不得要情绪低落。
“飞来飞去,便以为我奈何不得你么?”耶律休哥打出了真火,手上镔铁压油锤一抡架飞保罗,伸手把镔铁压油锤挂了,反手拿了飞龙夺命锤来,单手一甩,嗖一下化作一道白芒便对着空中保罗飞去。
这流星锤乃是他的绝活,也不知借此要了多少大宋将领的性命,一干禁军顿时齐声大喝,“陈大人小心。”
保罗人在空中,看流星锤倏尔到了跟前,长剑一撩,却是撩在了流星锤后面挂子上,顿时手上一麻,接着那流星锤便一阵转圈绕在了剑脊上,心中暗骂耶律休哥是个怪物,战了这许久居然神力不消,连甩出的流星锤居然也如许大力。
“嘿!”耶律休哥吐气开声,手上不停,嗖嗖嗖又是三个飞龙夺命锤飞去,这招便有个名堂,叫做『三星奔月』,势如流星袭月,分上中下三路分袭保罗头、胸、胯而去。
白光连闪,眼瞧着三枚流星锤就到了跟前,保罗大骇,一剑横胸,一脚踢去,同时脖子一扭,只听见耳边嗖一声响,流星锤擦着耳朵飞去,刮得耳朵生疼,同时手上巨震,脚骨裂痛不止,胸中一口真气回转不及,顿时便往下落去,数千辽兵便以为他被耶律休哥打了下来,顿时欢呼,大宋禁军个个脸色难看,“陈大人。”
保罗身子落在地上一滚,满身灰尘鸟毛落了一地狼狈异常,心里面那叫一个郁闷,Shit,我保罗爷便不会暗器么?真真欺人太甚了,一长身而起,手在软剑剑柄上一拍,“看剑。”长剑化作一道白光,带着真气啸声俨然,割破空气便对着耶律休哥势如后羿射日般袭去,接着脚下一顿。身子往耶律休哥飞去,反手一摸。柯尔特便出现在手中。
好小子,耶律休哥一惊,那长剑业已到了眼前,再拿镔铁压油锤已经来不及,当下双手一合,硬生生便把长剑夹在了掌中。那些大辽骑兵原本看长剑电射,还没来得及喊,就瞧见老大人双掌夹住了那宝剑,顿时又是一阵欢呼。
欢呼声也就刚刚响起,耶律休哥突然浑身汗毛一竖,烈日下便似乎瞧见空中保罗手上飞出两道寒芒。顿时大叫不好。
他刚心生感应,身子已经下意识作出反应来,果然是常年厮杀疆场,对危险的感应意识强到变态,一缩身便往胯下赤炭火龙驹马屁股上滑去。
可惜。他再快也快不过保罗手上暗器,保罗地暗器但凡瞧见寒芒闪动,再躲避已经迟了,顿时他的双臂上便爆开两蓬血花,在烈日下刺眼异常,一瞬间,胜负逆转,大辽国第一高手受伤。
那些辽兵的欢呼便如被宰杀的母鸡鸣叫一般。硬生生被割破了喉咙,只留下半声呼喊在空中。
一时间,长街上静得只听见保罗振翅猎猎地声音,只瞧见这位金翅鸟双翅一震缓缓落了下来,脸上便带着不屑的冷笑。“大辽国第一高手?不过如此嘛!”
一干禁军面面相概,良久,爆发出震天欢呼,喊得简直大逆不道,“陈大人万岁……”一直不出声地庞昱眼中寒芒一闪,广袖内修长白皙的手一捏,美人痣心中巨震,这登徒子好厉害暗器,瞧也没瞧见端倪,那辽国北院大王业已受伤,难不成他果然有江湖暗器十大宗师水准?
耶律休哥双臂受伤,痛得额头冷汗淋漓脸色惨白,咬牙切齿道:“陈保罗……”
“老大人……”耶律驴粪看自己视为天神的老大人便也受伤,身子在马上摇了摇,顿时恨不能把陈保罗千刀万剐了去才能解恨,嘶声大喊道:“那宋猪又使妖法,咱们便瞧着这宋猪嚣张跋扈不成?”
数千辽兵顿时同仇敌屹,眼中俱是杀意,手上狼牙棒一举,“杀……”
老虎不发威,你们便当我保罗大爷是病猫,真真没了王法了,欺负到我大宋使驿馆门口来,保罗瞪眼,一伸手摸了一个东西来,咯哒一声便佩戴在了脖颈上,宁殿直一瞧不好,这玩意儿的厉害他在丹东公主府邸上便听保罗讲过,顿时厉声喝道:“弟兄们,统统把耳朵捂上……”
有些机灵的和上京消暑节上演出过地便猜到了些,个个也大喊,“捂上耳朵。”
这时候便瞧保罗爷双臂一展,背后金翅呼啦一下张开,猎猎一震,人便缓缓飞起,一张俊面顿时成了赤红色,感情是催足了十二成真气运起了狮子吼,一张口,一声凄厉高亢地啸声如九天大鹏金翅鸟展翅清鸣,长街上风起,地面呼呼旋起无数小旋风来。
这一声长啸,如同九天龙啸凤鸣,当真是声震数里,所有上京城这个时候在家白昼宣淫的有五成吓成了阳痿,只瞧见对面马嘶人翻乱作一团。
这一声狮子吼当真了得,睛天霹雳也没这威力,尤其是保罗懂得后世声波原理,歌唱家的高音能震碎玻璃,他保罗爷有圣女姐姐的项圈相助,愈发没边没谱的厉害,到得后来,只瞧见他张嘴厉啸,却已经听不见声音了,其实威力却更加凶猛。
他身后禁军便还好些,及时捂住了耳朵,可即便这样,也是心头振荡脑壳生疼,差一点儿便要吐血,何况对面那些辽兵,只瞧见骏马纷纷四蹄一软嘶叫着倒在地上,辽兵们耳中嗡嗡作响,最后便什么声音也听不见,只是脑中便如有铜钟巨撞,胸口宛如被万斤大石敲击,纷纷口吐鲜血捂着耳朵满地打滚,数千人齐齐吐血,那景况当真骇人,只瞧见漫天血色一片,而耶律休哥因为双臂受伤,干脆被震晕在地。
许久,保罗真气吐尽,一张嘴,噗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身子一阵摇晃,脸色由赤红转成惨白一片,使驿馆门口宁殿直疾步过去扶住了他,“少保。”
他一笑,牙齿上都是殷红一片,虚弱挥手道:“没事没事,用力过度。”其实却是因为强自动用易筋经三摩地真诀,要不然方才狮子吼何来如许威力。
Shit,这时候再来个耶律休哥我便要束手就擒了,怎么我便没那武侠小说主人公的运气吃一两颗能增长功力地千年人参万年朱果啊,他伸手擦了擦嘴边血迹,看着对面人马翻了一地,便没一个能站着地,顿时又有些得意,也是,我要再吃个什么千年人参万年朱果岂不是天下无敌了?到时候也别打仗了,官家御口亲自请我到边疆吼上几声,千军万马纷纷暴毙,果然自己意淫了,嘿嘿。
且不说他苦中取乐,那美人痣自然不屑捂起耳朵,运起涅盘心经硬抗,也是心中翻腾不已,这时候看着街那头便没一个能站着的辽人,心中愈发惊讶,自己所处位置并非首当其冲,居然便还要运功硬抗才行。
她虽然自信即便自己站在辽兵的位置也不会口吐鲜血匍匐在地起不来,可对于保罗的狮子吼却忌惮起来,当然,她是不知道保罗乃是强运三摩地真诀又有景教圣女地项圈相助,只是在想,这淫贼身上零零碎碎地东西不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没拿出来的牛黄狗宝,我若再次和他对敌,若不能在数招内瓦解他再战能力,怕是要吃亏的。
这时候大宋禁军们扮纷涌来,把保罗爷围起,夸得他天上只有这么一个,地上千年难得见一回,虽然他此刻身上不过三四层功力,免不得虚弱,可好话如何不爱听,顿时跟他们笑骂,我又不是什么绝世倾城的美人,什么地上有地上无的。
使驿馆门口庞昱抱手,脸上带着一丝儿奇怪的笑容,旁边美人痣水修眉只顾着想问题,而一干禁军也不d他,居然没人注意,为什么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庞大人居然神色不变,甚至连刚才啸声初起地时候身上袍子动也没动一下。
正在这时候,长街尽头车辙辚辚华盖如云,接着便有人尖声大喝,“承天皇太后驾到……”
众禁军一愣,大辽国萧太后来了,也不知是福是祸,一时
间心中忐忑,只有保罗脸上带笑,双手便在嘴边做喇叭状,大声喊道:“皇太后姐姐,您可来了,我便差一点儿要被人家欺负死了。”他居然卖起乖来,真真听人哭笑不得。
那边自然有大辽禁宫侍卫清理出一条路来,这数千人躺在地上哀声四起,当真成了上京一景,那些马却还好些,大多已然能起身,只是迈开四蹄的时候有些踉跄,倒似吃饱了酒糟一般。
八匹马拉着的无顶豪华马车缓缓停在使驿馆前,庞昱恭恭敬敬弯腰深深一礼,“大宋国使节、兵部侍郎庞昱拜见大辽国承天皇太后。”
华盖下萧燕燕一身上好宋锦滚绣飞凤裙,如云黑发盘在头顶只用一根玉簪子插了,在贴身老太监九尾奴搀手下缓步下车,也不去搭理庞昱,脸上一副似笑似嗔的表情看着保罗,“哀家听说北院大王围了使驿馆,好心前来,你却又说浑话了,以为哀家不敢治你?方才那厉声长啸宛如霹雳便是你罢,惊了哀家,如何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