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墨会躲到哪呢？”
张若可叹息一声，感觉深深的疲惫。
“不论躲到哪，都要把他抓住，只要卫然在我们这，他就一定会露出马脚。”
赵怡跟在他后面说道，另外两个人同样疲惫，神情复杂，不明白，月之城的柯墨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想当年，还和对方合作过，如今他却成为了叛徒。
几人上楼，二楼的律师事务所的阴影处走出一道人影，对着张若可摇头示意，表示没有出什么事情。
几人脚步不停，上楼后，张若可和赵东强同时动了动鼻子，感觉这里好像有些血味，很淡，趋近于无。
两人快步进门，发现卫然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又同时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刚才是错觉。
刘定香挽着赵怡的胳膊打着哈欠:
“这小子倒是睡得挺香，和我上学一样，一看书就困……”
“你才是最小的。”
赵怡回了一句，仔细看了看四周，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卫然的袖子上。
袖子上一道口子被褶皱压着着看不清，黑色上有些许暗红色，似乎是凝固的血。
“是漆吗？或许是我记错了，按照资料，他一向节俭……”
赵怡垂下眼帘，见队长等人都找个凳子躺下，准备休息，也跟刘定香一起找个位置眯一会了。
凌晨天刚微明，张若可就被手机震动吵醒，他看了一眼疲惫依旧在入睡的几个人，想了想，叫醒了赵东强，然后给另外两个女孩子发了消息，没叫醒他们。
又过两个小时后，卫然在噩梦中惊醒，梦里密密麻麻的黑色螳螂在布满身体，不断啃食自己。
“做噩梦了？”
一杯飘着热气的茶放到了面前，赵怡没带眼镜，眼圈附近略有黑圈。
“嗯……”
卫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声音低沉，沉默了片刻才抱着茶杯喝水。
却见刘定香提着早餐过来，赵怡又报过来一个小箱子。
“队长让我们今天对你进行训练，序列者的事情先不急，你必须先尽快掌握武器。”
箱子打开，她拿出了一个手机，钥匙，还有一张银行卡，一个手表似的护腕，以及一个证件。
“你之前的手机不要用了，这是内部手机，有保密功能以及连接内网，手腕有卫星通讯的功能，为了防止突然没有信号或者紧急联络，但其实也没啥用。”
工作证随身携带，钥匙是江河园那边的房间，在我们隔壁。”
“房租多少？”
卫然一样一样的拿起，顺便拆卡换新手机。
赵怡听着不出所料的回答，微微勾起笑容:
“房租有补贴，不用交。”
啪！
刘定香拍出一把灰银色的手枪，看着一边塞包子一边用新手机下软件的卫然，有些得意的翘着下巴:
“吃完饭跟姐姐我去训练，我可是射击技术最好的！”
这把枪比想象中还要小很多，枪口处的黑洞深邃。
卫然看着，顿了顿塞包子的动作，然后快速吃完，认真的拿起了它。
入手冰冷，沉重。
“走吧，我吃好了！”
卫然知道，没有训练过的人，就是拿着枪也打不中敌人。
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快训练，不至于再遇到特殊情况，除了逃跑一点办法都没有。
两个女孩子同时退了好几步，赵怡没什么表情，刘定香捏着鼻子扇风:
“大夏天的，我们跟你一起先回家，你先洗洗澡换身衣服，再顺便帮你搬家。”
卫然有点讪讪，这才发现自己昨天疯狂出汗，身上都馊了。
楼下有车，卫然坐在最后，回到小区的时候也没见老张，隔壁有灵棚搭建，唢呐声不断。
车辆没有停顿，直奔楼下。
卫然下车后感觉阳光有点刺眼，抬头远远看了一眼，才有些恍惚。
原来老王死去，已经两天了。
他情绪突然有些低沉，赵怡和刘定香互相看了一眼，没说什么，跟着他一起进了电梯。
因为她们要帮忙搬家过去，卫然也没让她们在下面等待，心情有些糟糕的拿了两件衣服就进入浴室，想一个人单独静静。
刘定香看了一圈房间:
“挺干净的，上次我们去的那家，我的天，那袜子……”
赵怡也环绕了一圈，感觉卫然的东西不是很多，看到一个躺椅，习惯性的就准备往上面一坐，准备等卫然出来后一起收拾，有的东西女孩子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接触的。
刚坐下，她就感觉不对，但已经来不及了。
杠杆歪斜，螺丝掉落，
赵怡啪叽一声坐到了散架的椅子上，结实的摔了一个屁股墩。
“哈哈哈哈……”
刘定香发出了如同大鹅一般的笑声，赶紧拉起来了她。
赵怡瞪了她一眼，无奈的起身，才发现屋里也没别的座位了，就跟着刘定香站在了一起。
两人很有耐心，就静静的开始等待。
半个小时后卫然才擦着头出来，看到唯一的椅子散架，抱歉了一声，才跟她们一起收拾东西，加上笔记本也没有很多，一趟就全都拿走了。
刘定香开车发动前，卫然说了句:“等一下。”便快速跑向了小区的灵棚。
找到便利店买了点东西，顺便换了点钱，卫然去吊唁了一番，才回到车上。
“我们不方便过去，对于他的家人来说，我们都是陌生人，会产生不必要的误解。”
卫然洗过澡后，赵怡就坐到了后座，跟卫然同座，见他上来后说了一句。
点点头，表示理解，卫然双手摩擦着手枪: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像王大爷这样的以普通人身份生活的序列者，还有多少？”
“没多少，他们那一代军旅之人有很大一部分进行了序列改造，但还没来得及全民推广，就被紧急中停了。”
“为什么？”
卫然想到了以前连电话都没有的年代，感觉和荒原之行遇到的人可能有关系。
“因为拥有的序列者越多，秘地越靠近我们世界，许多年前北边有个城市就被一个秘地吞噬了，甚至来不及反应和撤离。
待到大部分序列者都进去救人后，秘地又突然消失……如果秘地和现实完全接壤，你能想象有什么后果吗？”
卫然想到书上看到的内容，秘地之中的怪物数量无穷无尽，如果和现实接壤，那对大多人来说……
他把握到了一个关键信息:
“北边有个城市被秘地吞了？具体什么时候，哪个城市？”
“不知道，我只是序列9，没有多少权限。”
赵怡顺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拿出平板，上面密密麻麻的英文看的卫然有些头疼。
“除了我们，境外被吞噬的更多，现在已经不会了，经过多年探索，到了一定程度的序列者都进入了秘地，每个城市都很少。
我们一个城市是五个人一个小组，不满编三个人也行，多了就调到别的城市。”
“除了我们之外，因为很多历史原因退伍的序列者，比如王老爷子这样的，他们和我们不属于一个系统，我们也从未想过还打扰他们的生活。”
赵怡认真的解释着，表明老王的死其实是意外。
看了卫然一眼，见他目光望着前方，幽幽不明，继续说道:
“这次的事件其实不是我们星之城的问题，月之城那边有个叫柯墨的人，不经审批就私自带走了一份红9药剂，逃到了星之城，准备从我们这出境。”
“但被王大爷遇到了，他已经去世，过程我们不得而知，他不仅抢回了红9，还顺了一份黑9，我们这才知道柯墨和永暗会有关……”
随着赵怡的不断诉说，卫然大致了解了始末，也看到了她平板上一个男人的图片，眉毛浓密没有胡子，眼神通红，平头寸板，十分精瘦。
“不用担心，他跑不掉的。”
刘定香在前面开着车，信心满满的说道。
就在他们远去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色马甲，肚子浑圆，踏着拖鞋的中年人，在安居小区的小卖铺，用纸币买了一瓶水，然后看向车辆行驶而去的方向。
这人趁着店主找零的时候，跟他感慨了两句老王的灵棚，随后大摇大摆的出门，顺着树荫走向远方。
至于看到灵棚旁边和大妈唠嗑的妇人，两个摇着扇子抽烟的男子，他心里暗忍不住哼了几声:
“星之城的警察……要不然耐心等一段时间？”
“不！”
这男子挑了挑细眉，捏了一下嘴角的小胡子，仿佛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路过几个便衣时，没人对他有一点视线停留。
“只要让星之城的事情多一点不就行了？”
笑容中，他眼中隐有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