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且娇且妖（穿书）》
晚来风徐/文
（039）
吉时快到了，露霜直给姚黄使眼色。
姚黄朝她点了点头。
只等答对好这位小殿下，她得赶紧走了，今天是她的主场，她是主角，可别因小失大，让她和姚家再成为满京城的笑话。
三皇子眼睛倒尖，他一眼就看见了露霜和姚黄的眉眼官司，眉毛挑了挑，还想说话。
长乐公主忙拽住他的手道：“三郎，来前父皇怎么交待的？”
三皇子一下子就蔫了。
他年纪小，原本出宫的机会轮不到他，是他恰好遇上长乐，于是刻意在景成帝跟前撒泼打滚，硬赖着这个机会来的。
若是被父皇知道他在姚家闹事，罚不罚的倒是小事，只怕以后再没出宫的机会。
他年纪小，心思倒多，当下不敢再作乱，只对姚黄道：“好吧，我不能强人所难，既然你不愿意，那……不如我给你打个欠条，条件么……”
他想了想，道：“送你奇珍异宝，未免落了俗套，这样吧，你可以向我提个要求，只要不过分荒谬，我都可以答应。”
长乐公主不由得笑道：“三郎又胡闹。”他一个小孩子，这话谁当真啊？
看向姚黄时，却见姚黄并无玩笑之意，反倒郑重其事的道：“那就多谢殿下了。”
再是个小豆丁，他也是皇子，谁知道将来哪片云彩下雨？
姚黄是个逐利而生的人，能多交好一个是一个，万一将来姚家落难，真能求到这位小殿下头上呢？
姚夫人的内侄许襄正陪着二皇子。
二皇子是目前来客里身份最为尊贵的不说，且他面色苍白，明显的身体孱弱，许襄不敢让他劳顿，因此接了陛下的赏赐，便恭恭敬敬地安顿他好生歇息。
门外一阵吵嚷，许襄正要问是怎么回事，三皇子小炮弹一样的冲进来，开口便喊“二哥”。
二皇子笑望他问：“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不是陪着长姐去见姚姑娘了吗？”
三皇子道：“见了啊，男女授受不亲，我又不可能总待在内院。”
他人小鬼大，一副童稚脸偏配着一副小大人似的口气，没来由得就引人发笑。
二皇子轻笑，道：“也是，姚姑娘今日要行及笈礼，长姐也未必能顾得到你，未免忙中出乱，你还是和我待在一处吧。”
三皇子却巴巴地凑到他跟前，道：“二哥，你见过姚姑娘没有？”
二皇子没立刻就答。
见是见过的，不过他不常露面，年节盛宴，男女有别，他不过是远远的见过。
三皇子也压根没指望着他回答，凑上来道：“姚姑娘长得真漂亮啊。”
二皇子不由得失笑。也就是知道他年纪小，还不到动歪心思的时候，否则就他这么一副垂涎的嘴脸，着实有些欠揍。
他看一眼面色僵硬的许襄。当着人家兄长的面，对人家妹妹品头论足，着实不太厚道。是以二皇子只含混道：“唔，是吗？”
“人也有趣，比我见过的世家贵女们都有意思。”
二皇子听了直觉得好笑。
他才多大？有明确的自我意识和美丑意识也就这一二年，居然大言不惭说这话，好像他见过多少姑娘了似的。
三皇子叽叽呱呱的道：“二哥，要不你娶了姚姑娘吧？”
“……”屋里一阵寂静，二皇子自认少年老成，也不免惊掉了下巴，反应过来立刻道：“三郎，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啊，要不是我年纪太小，哼，我就娶她了。”
二皇子瞥一眼许襄，只能尴尬的替自己和三皇子打圆场：“真是童言无忌。”
“我是说真的，姚姑娘夸我了，她说就没见过比我更可爱的小帅哥。”
二皇子呵呵两声，心说：人家那是恭违你，给你个棒槌你还当真了？
门外有人哈哈大笑。
屋里人同时一惊，都望向门口。
进来的是魏朝阳，他先向两位皇子行礼，然后笑着同三皇子道：“三殿下好大的雄心。不过你年纪太小了。”
这么早就想着娶美人了？还是省省吧。
三皇子一拔腰板，上下打量魏朝阳，不屑的道：“你倒是年纪老大，可有什么用？姚姑娘说了，人可爱也就那么几年，再过几年就都成了死鱼眼……别以为你比我年长你就有优势。”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许襄不愿意姚黄被人如此品头论足，忙借着上茶点的功夫岔开话题，又问魏朝阳：“还没谢过魏二公子，因准备不足，对来客多有怠慢，蒙二公子援手，许某在此替姑母谢过二公子。”
魏朝阳一摆手，道：“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不过前头的确有点儿乱，我是来和你说一声。”
好歹他是主人家，不能不露面。
许襄便拱手道：“请两位殿下稍待，我先去前头照应，吉时一到，我自会让人来请。”
魏朝阳道：“你只管去，殿下这里有我呢。”
许襄退了两步，转身要出门，不防门口还站着几个人。
他不由得惊愣了下，道：“太子殿下……徐世子……”
也不知道他二人几时来的？来了却又不让人通禀，这是几个意思？
赵昂朝着许襄笑笑，迈步进门。
徐盛一言不发，只默默的向众人拱了拱手礼。
二皇子和三皇子也惊讶不已的见过赵昂，心里是相同的疑问：他怎么来了？
赵昂的目光从二皇子和魏朝阳的脸上掠过，看得他二人都有些心虚。
赵昂先问：“你们在说什么，这么热闹？”
这可让人怎么说呢？刚才是话赶话，又有“童言无忌”四个字可以背锅，诸人只当玩笑，笑过就完了。
可要真把刚才的话一字一句的重复一遍，那不是明摆着要得罪姚家么？
三皇子抢先道：“我来得急，没给姚姑娘准备及笈礼，想着事后补一份吧，又太俗了，所以我给她打了个欠条……可这欠条白眉赤眼的，也没什么效力，所以我来找二哥，想让他做个见证人。正好太子哥哥也在，那你们俩一块替我做个中人呗。”
说时果然把欠条拿出来。
赵昂看了一眼，瞅着他道：“你虽年纪小，可到底是皇子，凭白许这么个承诺，就不怕他日你兑现不了？”
三皇子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好赖我也是个男人，总不能出尔反尔？太子哥哥说怎么办才好？”
赵昂道：“纵然姚姑娘不是贪得无厌之辈，但这承诺兑现也要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总要有所限定才好。”
姚黄的及笈礼定在了正院穿堂，面阔五间，进深两间，这会儿已经衣香鬓影，全是夫人小姐。长乐公主虽尊贵，但到底是晚辈，见过许多舅母、姨母之类，便坐在仅次于徐老夫人的下首。
徐家和姚家算不得有多深的恩怨，毕竟两家都会做人，小辈儿们偶有不睦，心里一笔一笔的都记着帐，但面上谁也不会显现出来。
徐老夫人本就中意姚家门第，又有徐盛影影绰绰透露了心事，徐老夫人对姚黄的事就更加热心。
隔了一道花梨木山水屏风，将男宾们隔在另一边。
女眷那边低声絮语，男宾这边也都以太子为中心，低声谈笑。
吉时到了，姚黄穿着大红绣缠枝牡丹的襦裙，迤逦登场。
她的美本就有十分攻击性，皮肤又白，的确适合大红，那种张扬热烈增添了她的美，仿佛火焰一下子就把在场的人都给烫到了。www.)
不管对姚黄从前是什么印象，这一刻，几乎所有人心里都只有一个感叹：怎么就这么漂亮？！不是简单的美，而是带着灼人的力量，能让人震撼的那种。
姚黄全程都带着得体、温婉的笑，和她往日的骄狂大相径庭，可越是这样，对比越是强烈，在场的人鸦雀无声，视线始终追随着她，不愿意有瞬间的分神。
及笈礼办得空前盛大、热闹，直到很多天后还被京城的人津津乐道。
人们所交口相谈的一是皇家都给姚家这么大脸面，二就是姚黄的美貌。越发有人猜疑陛下到底是何用意？难不成，陛下想把姚黄许给二皇子？
宴罢，赵昂和长乐公主出了姚府。
二皇子身体病弱，只参观了及笈礼就先告退。
三皇子则年纪尚幼，不敢留他在外面用膳，况且他要午睡，因此早早和二皇子一道回了宫。反倒是赵昂和长乐留到了最后。
魏紫焉轻唤一声，紧跟着追过来。
长乐公主知道她早晚是自己未来的小嫂子，不敢受她的礼，忙扶住魏紫焉，道：“魏姐姐来的早，我原还想着和魏姐姐多说几句话呢。”
魏紫焉轻笑道：“姚黄妹妹闺中密友就那么几个，我原是想早些过来也好给她帮个忙，因此一时怠慢，倒没能给殿下见礼。不过姚家婶娘能干，一早就准备好了，我倒成了来蹭吃蹭喝的了。”
又敛衽给赵昂行礼：“殿下今日倒轻闲。”
赵昂一副君子非礼勿礼的模样，只朝魏紫焉淡淡的点了点头。
人是最最奇怪的生物，越是不让做的事，越是想做。
如果是从前，他才不会上赶着给姚黄作脸，可这次父皇压根都没和他提，反倒让二皇子担了这个差事，赵昂反倒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