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要为自己做打算了。
他不觉得鞑清还有反扑齐鲁的可能,反而觉得秦朗有掀翻鞑清底盘的可能。
这个关键节点就在明年开春后。
养精蓄锐已久,同时又兵力扩大了很多的秦朗,再要挥师向北,就鞑清七拼八凑来的那些兵马岂能抵挡的住?
但京城是重中之重,一旦真有了危机,鞑清即便会放弃西北放弃湖广赣西,多尔衮都不会放掉京城的。
到时候多尔衮少不了要抽调各地兵马回援……
吴三桂并不认为鞑清一战就会被灭掉,但他真不看好鞑清的未来。作为一个合格的军事人物,同时又有金陵这个二道消息来源,吴三桂对于秦朗治下的齐鲁有着很深切的认知。
是的,多尔衮集结了手下全部的精锐,或许能逼停秦朗的脚步,甚至挫败秦朗的攻势。但多尔衮不可能彻底的铲掉秦朗啊。
别的不说,就秦朗现如今于齐鲁设立的一个个防御要地,鞑清凭什么能打下来啊?
凭自己头铁吗?
所以清军即便击败了秦朗,也不可能一举铲除掉秦朗。
而那位深不可测的财力便决定了他一次失败、两次失败都不要紧,第三次人家照样可以卷土重来。
占据了齐鲁后的秦朗,要人有人,自身又要钱有钱,他完全可以一次又一次的拉起大军。
但鞑清又能历经几次这般严峻的考验呢?
所以鞑清的失败乃是必然的。
吴三桂要为自己考虑了。
于是他盯上了湖广,整个湖广,不但有鄂北,还有偏沅。
只要能把胡广收入囊中,吴三桂就不信自己去投金陵,那皇帝真就能拒绝他。
一直叫嚷着他是叛国贼子民族罪人的人,只是秦朗只是新闻报,可不是金陵不是京报。
湖广之地加上数万强军,吴三桂坚信自己肯定能把自己卖出一个好价钱。
甚至这样一来,吴军留在永平府和辽西走廊的军属家眷,安全和利益都有了保障。
秦朗和崇祯这对翁婿,日后肯定是要翻脸的。但那是在日后而不是现在。所以吴三桂觉得只要自己投降的快,秦朗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清算吴军眷属。
心中有了大致的方针策略的吴三桂,便召集来身边的心腹们商议,从细节着手,更加精准的完善计划。那胡心水便担负起了勾勾搭搭的重任,别看是见不得光的,但绝对至关重要。
那甭管吴三桂与鞑清什么时候彻底翻脸,可这并不耽搁他窥视偏沅。
作为湖广的组成部分,洞庭湖和湘江流域大片的稻田,海量的粮食产量,在如今这个时间点里真的是无比重要。
眼睁睁的看着鞑清那么强大的一存在,竟然被粮食逼的都要走投无路了,吴三桂心中对粮食的重视程度是呈直线上扬。
但话又说回来了,鞑子缺粮,这不还都是他们自己作的么?
要不是清军多次入关南略,北直隶会那般的残破吗?
先是老李进京城,然后又是鞑子取而代之,接着清军驱民占房,都不知道为京城瘦了多少身。
再算上此前京师大疫,死的、逃的百姓,现如今的京城,即便增添了八旗鞑子的眷属,这人口数量也远没有当年鼎盛时众多。
京城正常运转所需的粮秣,按道理说是没有之前多的——京城运转所需粮秣和朝廷运转所需粮秣是不一样的,满清还有那么多的铁杆庄稼要发。
但是一个旗丁的禄米可以养活十几人不在话下,旗人家庭根本就用不了那么多,那这样京城大大小小的粮店就有了生意了。
而且从苦寒的白山黑水一下子来到了中原的花花世界,即便京城已经元气大伤,不比当年繁荣热闹,但依旧不知道眯花了多少旗人的眼。
拿粮食这种硬通货卖了换钱,然后去大把的消费,去买绫罗绸缎,去买好吃的好用的,也就是现在鞑子入关才没几年,还没养成风俗。而要是如原时空那般,让鞑子坐稳了天下坐稳了江山,那八旗子弟可就真了不得了。
八旗兵们待遇丰厚,生活富裕,康熙以后和平安起,自身又身处于消费水平较高的京城,崇尚奢华,婚丧嫁娶,攀比成风,那是水到渠成。而优厚的铁杆庄稼那就是他们最大的底气,于是一个个追求“吃喝穿戴、规矩排场”,领到钱粮很快就挥霍空,百年光景,八旗子弟就已经变成了膏腴子弟的代名词,是一点都不稀罕。
不过那是原时空历史上,现如今八旗子弟还能不能化身纨绔子弟,化身一摊烂糊,可就很难说了。
一个粮食问题就真愁死了多尔衮。
从湖广运送粮食到京城本就是一个巨大的工程,但万幸沿途大多是水路,即便需要几经周转,损耗鞑清多少还能坚持的住。
可随着齐鲁丢失,齐鲁运河对京城彻底关上了阀门,中原的粮食要送到京城只能走北直隶的水路,中间那一次次的周转,所需的大批人力和船只,成本的增长,简直能把多尔衮逼疯!
如此根基上建立起的王朝,它怎么可能牢固?
不说惊涛骇浪打来,哪怕只是一小小的风吹草动,恐怕就已经让鞑清地动山摇了。
别看清军在淮西和赣西耀武扬威的,但其根基不稳,而根基不稳,地动山摇,这可绝不是说笑的。
吴三桂都已经开始自谋生路了,那天底下真就只有吴三桂一个明眼人吗?
怎么可能!
只不过鞑清八旗兵的‘信誉’还没完全破产,很多人对鞑子还抱有一线希望。或者说那些人在鞑子那儿投入的本钱太多,但凡有一丝儿可能性,这些人都不愿意跳槽跳船。
更别说他们那些人的可选择空间狭窄着呢,远远比吴三桂来的狭窄。
秦朗不会要他们,崇祯也恨之入骨,真实行情还比不得老吴呢。
所以啊,给多尔衮留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眼下是七月中,到来年的三月份,满打满算七个来月,半年多些。
之后战事爆起,那便是决定命运,决定生死的时候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