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黎明到来了,东方的天际上泛起了一抹鱼肚白,渐渐的黑色褪去,天空上被一层灰白色笼罩。

视线变得更好了,投降不杀的呐喊声也开始响彻四方。

登陆的陆战部队专门学习过怎么用朝鲜话来说这四字,虽然发音并不怎么标准,但此刻听在诸多朝鲜兵耳朵中,却是宛若天音一般动听。

自始至终白马山城里都没有兵马出动,作为义州郡治,作为朝鲜于西线的核心重镇,白马山城内常年驻扎着上千兵呢。

别觉得这个数量少,实在是局势使然。

朝鲜现在根本就不敢在西线屯驻大量兵势。

他们的主子都已经快搬空关外了,结果你个小棒子却要在鸭绿江囤积重兵,你想要干啥?

也就是当初丁卯之役前——天启七年,后金对朝鲜发动的一次战争,白马山城(义州)还会屯驻好几千人马,因为那里是朝鲜西线防御的核心啊。哪怕朝鲜撮尔小国,那也是能挤出一些兵的。

但是现在么,先是丁卯之役,朝鲜被打断了胳膊腿,再是丙子之役(崇祯九年),朝鲜彻底被打断了脊梁,至此朝鲜王李倧就再无抵抗鞑清之心。

纵然他深深的以臣服鞑清为耻,更对当初跪拜皇太极耿耿于怀,但李倧已经完全躺平了。一切的愤怒全归于口中、心中,而再不会宣之于手上。

这样的一个朝鲜,只敢在义州如此重地布置千把人守卫,就也理所当然了。

没有义州兵捣乱,登陆部队完全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将三千朝鲜火枪兵几乎一网打尽。

当太阳升起时候,江边朝鲜营地一切都已经归于平静,大批的俘虏蹲坐地上,一个个垂头丧气又惶恐不安。

万道金光照撒下来,能看到的就只有那未燃尽的营地升腾起的白烟。

安义飞并没有就此满足,五十余艘炮船上又赶下来上千名水兵,拖拽着一门门五斤炮和臼炮,与岸上的登陆部队汇合。

这是一股超过了两千人的力量,安义飞还要拿下白马山城!

而至于岸上的俘虏,安义飞则根本就不在意,哪怕立马就放了他们也无关大碍。

他已经彻底摧毁了这支军队不是?

火枪、弹药、刀枪和甲衣全都被缴获,这就是一群赤手空拳的人,能当个屁用。

三四百名水兵拿着刀枪,足以让这些俘虏乖乖的老实。

“老周。那白马山城我就教给你了。尽快给我拿下来。”

周云海立马就应道:“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今个我就能叫你进城。”

作为陆战部队的长官,周云海已经去到白马山城外侦查过了,且打骨子里他就看不上朝鲜兵。

“我等你的好消息!”

安义飞满意的笑了,如果今天周云海就能打下白马山城,那就意味着他今天就能抓到金自点这孙子啦?

虽然这个金自点于中原言,毫无分量,可这无疑是对朝鲜亲清派的重重一击,更是对李倧的重重一击。

因为这个人是可以起到‘孙之獬’的作用的。

通过他的口,秦朗这边不止可以详尽的了解到朝鲜朝堂上的一些秘密,还能通过他的口把一些烂事儿套在李倧的头上。

这个朝鲜王的王位在丙子之役后可就不怎么稳当了。

安义飞在朝鲜内线口中也听到过不少朝鲜朝堂上的秘闻,知道一些事儿。

丙子之役后,清军撤军,带走了作为人质的昭显世子、凤林大君(后来的朝鲜孝宗)与约50万朝鲜俘虏回国。力主斥和的洪翼汉、尹集、吴达济三学士也被带到盛京处死。此后朝鲜不仅向清朝称臣纳贡,还出兵帮助清朝攻打明朝(皮岛海战、松锦之战)。李倧在此后尽可能顺从鞑清之意,对耻于向鞑清称臣的大臣则深恶痛绝。

他认为自己所受之辱都是斥和派造成的,直斥斥和派“误国”,又说:“此辈(斥和派)以国之存亡置之度外,谋占美名,党同伐异,竟使宗国覆没,甚可恶也!”与之相应的是重用主和派和亲清派,他在丙子之役后拜崔鸣吉为领议政,崔鸣吉因私通明朝被清朝抓走后又起用金自点。

所以现在秦朗对于怎么处置朝鲜这一问题,始终有些游移不定。但他对李倧却半分好感也无。

这他么就是一个烂人。

自己心里头敌视鞑清,但战争一失败,就向外推卸责任。所以他的王位要是能稳了才有怪。

因为万历年间朝鲜之役的前功,在朝鲜亲明那就是先天的政治正确。李倧本身能够登临大位,就是打着亲明排金的旗号的,然后一举把光海君给搞定了。

所以他的政权合法性也就在两次清军来犯后面临着严重的危机。

大家本身捧你上位就是要亲明排金,但你却两次向鞑清屈膝臣服,这自然就使人们倍感失望。尤其是丙子之役后,李倧的施政政策明显带着‘顺清远明’之意,这就叫朝鲜朝中掀起了好一阵辞职和隐退的风潮,其风评与形象也一落千丈。

甚至早在丁卯之役后,朝鲜国内的叛乱阴谋就层出不穷,天启七年(1627年)李仁居起兵江原道、崇祯元年(1628年)柳孝立等欲立仁城君、崇祯五年(1632年)柳应泂谋逆、崇祯六年(1633年)李时说欲立锦原令李倬、崇祯八年(1635年)李基安谋逆、崇祯十二年(1639年)贞明公主及宫人的诅咒事件、崇祯十六年(1643年)李挺海叛国事件、崇祯十七年(1644年)反正功臣沈器远欲立怀恩君,还有刚刚发生不久的,崇祯十九年(1646年)的姜嫔诅咒事件和安益信谋逆,等等,可以说这是朝鲜王朝历史上谋逆事件最频繁的时期。

这些谋逆事件虽然基本在未然之时便被李倧扼杀,其中李倧还毒死了他的儿子昭显世子,并不顾大部分朝臣的反对,一意孤行,亲自下令赐死儿媳姜氏(愍怀嫔),并把他三个孙子(昭显世子之子)通通流放济州岛,任其自生自灭。

就可见其王座之下人心之浮动。

而这也让秦朗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个给李倧扣帽子的机会。

只要把这帽子死死的扣在李倧的头上了,把他打作一罪人,那以后怎么去泡制朝鲜可就有太多的选择余地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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