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符纸变黑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你老实告诉我,娘是不是已经...死了?”

闻言,跪在床边的温凡一凛,手中药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没有...娘,您没有死!”

温凡说着,扑到杨嫂腿边紧紧抱住她,似抱着根救命的浮木。

杨嫂的眼神瞬间柔了下来,浑浊的眼中有慈爱缓缓淌出。

她伸手轻抚着温凡的发顶,“傻孩子,你不用骗娘,娘都明白...”

母子俩相拥而泣,皆是因放不下彼此,而成了执念。

良久,杨嫂收起泪水,眸光再次变得狠厉。

“我的时日不多了,在走之前娘要为你做些事。不过你要记住,无论娘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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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怀瑾回到侯府时,暮色已至。

徐菀正在书房画符,与几个丫鬟有说有笑。

“夫人您可知那兴隆超市开业首日发生何事了?”

若画兴致勃勃地在一旁提起了这个话题。

一旁研墨奉茶的东珠与落棋,瞬时都起了兴趣,“发生了何事?你快说啊!”

若画含笑睨一眼徐菀,想看她好不好奇。

可徐菀依然立在书桌边,神态怡然,认真地提笔画着符,眼风未往她们那边扫,却感应到了若画的视线。

“是不是人多杂乱,甚至闹到了官府?”

徐菀启唇,话毕斜睨东珠意味深长一笑。

“没错!夫人真是神算,又算准了!”若画兴奋叫道。

“这些哪里用得着起卦,一猜不就猜中了。”

徐菀放下笔,活动活动手腕,“我那好大儿搞的超市确实新颖,开业初期定会吸引大批百姓。若没有提前做好预案,可不就会闹出事吗。”

“何止是闹出事啊!夫人您是没看见,那些百姓冲进超市里乱吃乱抢,把超市弄得乱七八糟。后来还有人打架,把那未婚先孕的娼妇都气倒了...”

若画是侯府的家生子,与慕家许多铺子里的管事和伙计都十分熟识,因而时常能从他们那里听到些府外的事。

若画绘声绘色地为她们讲着那日的情景,东珠与陈嬷嬷都听得格外解气。

东珠对那个抛弃她家小姐的男子恨得牙痒痒,“哼,那种背信弃义之人,活该万事不成!最好把钱赔光,和那淫妇一起饿死在外面。”

落棋略略忧虑道:“若是慕公子将银钱赔完,又来侯府要钱该如何?”

正说到此处,慕怀瑾走了进来,几名丫鬟嬷嬷忙向他行礼。

“见过侯爷。”

慕怀瑾让她们起来后,几人便退出了书房。

“这么晚了菀菀还在画符?”慕怀瑾向她走去。

徐菀放下笔,扬睫一笑,“已经画完了,正准备去用膳呢。怀瑾一起吗?”

“嗯,一起。”慕怀瑾说着,向她伸出手。

那修长的指节与宽大的手掌,摊开呈放在徐菀眼前。

那狭长深邃、如暗夜明星的眸子,幽静又认真地注视着自己。

如此绝色,试问谁人能拒绝?

徐菀欣然将自己的手放入他掌心,由他牵着去用晚膳。

用完了晚膳,洗漱过后便又到了一日内二人最尴尬的时刻。

慕怀瑾换好寝袍走进寝屋时,徐菀只着单衣侧背他坐在床上,用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她的一头乌发将将洗过,此时还未全干,湿漉漉的带着水汽,却更显黑亮柔顺,如瀑布般沿着她的肩背倾泻而下。

从慕怀瑾的角度看去,徐菀背脊纤薄,单衣虚挂在她的肩头,露出一截莹白似玉的脖颈与肩背。

水盈盈的肌肤,在屋内烛光下,蒙上一层暧昧的暖色。

慕怀瑾喉咙一干,脚步顿住。

徐菀听到他的声音,蓦地侧过身,朝他弯唇一笑,“来了,快来睡吧。”

慕怀瑾在纱帐后顿了片刻,调整好呼吸,才再次踱步进去。

来到床边,徐菀发现他的脸颊有些红,“你怎么了?还很热吗?我让东珠再取盆冰块来。”

“不必,我不热。”

慕怀瑾说着转身在床边坐下,寝袍背后赫然已湿了一片!

徐菀讶然,但也没揭穿,只是抿唇偷笑。

这家伙,嘴真硬,都热成这样了还说不热。

“那我给你倒杯凉茶吧。”

徐菀说着便要起身下床,慕怀瑾抬手握住她的手腕,“真的不用了菀菀。”

握住她手腕的这只手很烫,热度透过单衣渗入她的肌肤。

徐菀不由得低下头看去,却见慕怀瑾露出的一截手臂上,竟多了个红印,似被何物烫过。

“这里是怎么回事?”徐菀拉起他的手问。

看到这个红印,慕怀瑾才忆起今日在铺子里发生之事。

他本就打算晚间问问徐菀,差点忘了。

“对了菀菀,我正想问你,今日我在云裳坊时,袖中的平安符突然发烫,将我的手臂烫成如此。可是有什么说法?”

徐菀收起促狭的笑,“符纸呢?我瞧瞧。”

慕怀瑾下床去取来符纸,赫然发现,那道符竟变得黢黑。

徐菀接过符纸轻轻一撵,符纸竟化为齑粉,随风散尽。

“怎么会这样!”

“你应是碰了凶煞之物,符纸替你挡了一遭,便失去了效用。”徐菀神色淡定,一字一句道。

慕怀瑾:“!!”

徐菀却朝慕怀瑾淡然一笑,安抚道:“怀瑾莫慌,把你今日的情况细细讲与我听听。”

慕怀瑾将今日在云裳坊碰到周祎仁,和杨嫂闹事之事详细讲与徐菀。

徐菀听完,思索片刻道:“这么说,是你碰到杨嫂时符纸发烫?那八成是杨嫂有问题。”

慕怀瑾眉宇间染上一抹忧虑,“你的意思是,杨嫂与那两起凶杀案有关?”

温师傅与杨嫂母子十几年来勤勤恳恳,从未做过任何不利于铺子之事。甚至连一匹布、一根针都未贪过。唯有杨嫂脾气躁了些。

这样的母子俩,怎会与凶杀案扯上关系?

徐菀摇头,“不一定,需我亲自看过才知。明日我同你一起去云裳坊。

怀瑾你不必太过担心,切记将我的平安符带在身上,保你平安无事。”

徐菀说的一派云淡风轻,仿佛只要有她在,任何事都不是问题。

有了她的保证,慕怀瑾心下安稳了些。

徐菀又拉起他的手臂,“我帮你把这红印消了。”

还不等慕怀瑾推辞,只见徐菀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在那红印上方轻轻一划。

划过后,那红印竟消失无踪,连那隐隐的灼痛都竟都一并消弭,那块肌肤恍然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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