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花玥猛地睁开眼睛,对上双漆黑清澈的眼眸。

她下意识的问:“做什么?”

眼前的少年楞了一下,目光灼灼,“姐姐觉得我要做什么?”

他说着,身体又微微前倾,握着她的手轻轻滑动了一下,“自然是做男女之间最快乐的事情。”

花玥见眼前眼睛亮晶晶,眼尾微微有些泛红的少眼神有些涣散,似要淌出水来,低头去看,待看清楚自己的手放在哪里,后知后觉的想起很多很多年前,当她还在森林时,曾看见森林里动物们求偶交、配的场面,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她顿时怒不可遏,用力捏了他一下。

人类的心眼实在太坏了,尤其是眼前的少年,又多又坏!

少年闷哼一声,顿时面色大变,泪眼汪汪的看着她,委屈巴巴,“姐姐,好疼!”

花玥轻哼一声,神色一凛,大手一挥,还弓腰捂着下面的少年瞬间轻飘飘落在地上。

紧接着她从垂在胸前的乌发里抽出一根头发丝儿来,弯腰把纸人捡起来,不顾他的叫喊,拴住他只有小拇指大小的右腿,将他倒挂在树上。

“姐姐,不是你自己问我的吗?你怎么能这样呀?”倒挂着的小纸人还捂着身下哼唧哼唧。”

花玥充耳不闻,转身就走。走没两步,又折返回来。

纸人见她去而复返,喜道:“我就知道姐姐不舍得我!”

他话音刚落,眼前的少女大步上前,看着他微微眯起眼睛,朝他吹了一口气。

小纸人原本干瘪的身体逐渐变得饱满高大,不过也只有半尺高。

他瞧她神色不对,暗叫不好。果然,她提起他没绑的那条腿,曲起手指,对准中间还鼓鼓囊囊的地方,狠狠弹了一下。

百里溪:“……”

魔鬼!

这次是真疼了!

她连羞耻心都没有吗!

向来不知羞耻为何物的花玥看到面色大变的小纸人,只觉得神清气爽,又在小纸人的脑袋上狠狠揉了一下,最后恶作剧似得将他原本鼓起来的身体变得更加单薄。

紧接着,她把他的另外一条腿也吊在树上,恶作剧似得又把他的两条腿分得更开,这才拍拍手,大摇大摆的走了。

夜里风很大,纸人本就薄弱,风一吹荡来荡去,扯得两条腿疼。

中间更疼……

欲哭无泪的小纸人:“……”

这时一阵大风吹过,脆弱的纸人刮得猎猎作响。只听“咔擦”一声脆响,纸人两腿之间裂开了一条缝。

裤子裂了!

花玥走了好远,还听见挂在树上的纸人不断的在那儿喊她。

“姐姐,我知道错了,我真得知道了……”

“姐姐,树上有一只虫,蚂蚁爬到我脸上了!”

“姐姐,我那里好疼,呜呜呜……”

他每叫一句,花玥步子迈得更大,到最后干脆捂着耳朵飞快逃离现场找地方洗手去了。

待那抹红色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原本不断挣扎求饶倒挂着的纸人轻轻吹了口气儿,绑在他脚踝的发丝悄无声息的断开,两条腿瞬间并拢到一块去。

他轻飘飘落到地上,身体一瞬间又变回身体拔高的少年模样。

他瞥了一眼身下还在隐隐作痛的地方,又看看扯烂的那条凉飕飕的缝隙,眼里闪过一抹危险的神色。

哼,狠心的女人!

有机会他一定在床上弄死她!

他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相互依偎在一起的有情人。也不知那男的在那姑娘耳边说了什么,姑娘脸上闪过一抹娇羞,狠狠拧了男人腰一下。男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拥着她笑起来。

他若有所思。话说,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她害羞的模样呢?

也不知道她的本体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他怎么都看不出她的本体?

他在那儿站了足有一刻钟缓才过来劲儿,远远地就看到红衣少女慢悠悠的走回来了。

他赶紧又变回悬挂在树上的纸人,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装死。

果然,很快有一只柔软的的湿漉漉的把他取下来,伸手戳戳他的脑袋,“喂,你还好吧?”

他瞭开眼皮子乜她一眼,转过头去。

哼!

花玥见小纸人要死不活,又上前踢他一脚。他索性这下连眼睛都不睁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花玥朝他吹了一口气,掌心的纸人缓缓膨胀拉长,又变回一个美少年。谁知才收回手,身形颀长的少年像面条似得软塌塌倒在草地上。

花玥吓了一跳,“你,你没事吧?”

要死不活的少年趴在草地上,肩膀微微耸动。

哭了?

原本理直气壮的花玥心想自己刚才是不是做得太过了,蹲下来轻轻推推他的肩膀,“你,你真哭了?”

少年不说话,哼哼唧唧的抽噎。

也不知过了多久,花玥手支撑着脑袋都开始犯困,躺着的少年终于抬起头来,眼角还挂着一滴泪。

花玥顿时惊得瞌睡都没了,看着他湿漉漉泛红的漆黑眼眸,惊道:“你,你哭什么,分明是你自己先捉弄我!”

她可没见过哪个人类像他那样去表达自己的喜爱之情!

他肯定是在骗她!

少年曲着腿抱着膝盖,委屈哽咽,“我不行了。”

“什么不行了?”花玥打量他一眼,见他好好的,“哪里不行,给我看看。”

她话音刚落,少年洇红的眼角滑下一滴泪来,眼睛红得跟只小兔子一样瞪她一眼,一脸羞愤的咬牙,“姐姐觉得我哪儿不行了?”

花玥:“……我怎么知道你哪儿不行?”

少年垂眸看向自己身下,吸吸鼻子,“现在好了,我本来就是个残废,现在更是个废人……”

花玥大抵明白了,惊得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兀自伤心的少年,悄悄的看一眼自己的手。

她就是轻轻弹了一下而已!

花玥一时无语,也不知如何安慰他。

过了好一会儿,她轻轻伸过手拍了拍月光笼罩下,神情哀伤到了极致的少年的肩膀,“你,你别伤心了,等出去,我带你去治病。”

少年这时抬起头来,嗓音沙哑,“若是治不好了呢?”

“怎么可能治不好呢?”她不解,“这种病很要紧吗?”

他点点头,“很要紧,比腿断了还要紧。难道姐姐的同族没有人有这种病吗?”

花玥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它们不需要这个。我看它们没有挺开心的,想必没有也没什么关系。”

百里溪:“……”

他抬眸看着她,手心不经意的在她面前拂过。

什么也看不见。

他道:“姐姐到底是什么?”

花玥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百里晔的方向。

夜已渐浓,那里的两人已经起身回营。

月亮都显得有些孤寂。

孤寂的月光下有一道纤弱的身影,她站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看着那两道携手走进帐内的,黑亮的眼眸里滑过一抹泪光。

她在哭。

花玥看着那个小医女,对于三人之间的关系有些混乱。

她又看看抱膝蜷坐一张雪白的面孔隐在月光下的美少年,突然抬起他的下颌。

她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又看,伸手抹去他眼角的一滴泪珠,放去嘴巴里尝了尝。

咸的。

少年的心跳,不知为何就快了。

他舔了舔唇,声音沙哑,“姐姐做什么?”

花玥皱眉,“你不是说那个医女是百里晔喜欢的人吗?”

喜欢到底是什么感觉?她明明觉得那个百里晔对巫月更好。至少,他会牵她的手,会用人类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喜爱之情。

可医女,在哭啊……

“姐姐难道看不出来,那个百里晔喜欢的分明是他那个嘴硬心软的师妹?”

“是吗?”花玥诧异,“传言居然这么离谱!”

“传言本就不可信。”

眼前的少年微微眯起眼睛,“姐姐可曾喜欢过什么人,可与人成过亲?”

花玥点点头,“应该是成过亲的。”

“那姐姐,可还曾记得与你成亲的人?”

花玥诚实的摇摇头,“不记得了。”

她话音刚落,只觉得四周围冷飕飕的,抬头一看,对上一双冷得吓人的眼睛。

眼眸的主人微微勾出一抹笑意,“姐姐忘得真好!也许,与你成亲的人还记得你呢。”

“不可能!”花玥摇摇头,打了个哈欠,伸手在四周围设下一个结界。她躺了一会儿,觉得夜里的风挺大,怕他再生病了,又从戒指空间里摸出两张小毯子,一张丢到少年身上,一张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闭上眼睛,“睡吧,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披着毯子的少年手指交叉弹了一下,只见一只金色的小虫子扑闪着透明的小翅膀在半空中飞旋了一圈,飞快地钻进熟睡少女的前额。

他伸手把陷入沉睡的少女抱在怀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伸手在她左脸颊上狠狠揉搓了一把。他下了重手,她白皙的脸颊瞬间多了一个红印。

他盯着那红印看了一会儿,目光胶着在她饱满的唇上,又狠狠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原本只是惩罚性的咬她一口,谁知才沾上她的唇,就一发不可收拾。

他炽热的吻在她唇上缠绵片刻,又在她脖颈吸允出两个红印,这才像是解了气,把她整个人圈进怀里心满意足的睡了。

次日一早,天微微透出光亮,花玥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漂亮的面孔,整个人都震惊了!

她明明记得自己离他很远,怎么会滚到他怀里来了。不过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百里晔已经拔营走了!

她起身收拾好东西洗漱完毕,一脚揣在还在睡觉的少年身上。

少年这时睁开眼睛看她一眼,“干嘛?”

“百里晔已经出发了。”花玥眉头紧皱。

她怎么能睡得那么死,这么大的动静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

等到娇生惯养的王子洗漱完,花玥又把他重新变成纸人揣进怀里,一路追着百里晔去了。

藏在她怀里的纸人扒着她的前襟爬出来看着她一言不发。

花玥想起他昨晚哭得伤心,有些心虚的摸摸他的头,哄小孩一般,“你听话,等出去我一定治好你的病。”

其实按照她的想法治不治都一样。但是人类似乎很在意这个。

纸人眨眨眼,十分委屈,“若是治不好,以后没人要我怎么办?”

“这……”花玥望着队伍前面,与国师有说有笑,一身金甲战衣的男人,犹豫片刻,肯定道:“不会的。这种小毛病怎么会没人要你!”

小纸人顺着她的眼神望去,咬牙,“小毛病?若是没人要我,姐姐可愿意同我成婚?”

成婚,结成道侣?

花玥垂眸看他一眼,不明白这事儿怎么就牵扯到成婚上。

趴在她衣襟处的纸人眼巴巴的望着她,眼神里似乎还带着希冀。

花玥没有说话。

两人跟着队伍大约走了一个时辰,就在纸人准备咬她一口出出气的时候,听她道:“不行!”

纸人冷笑,正要说话,又听她道:“所有与我结成道侣的人都被我杀了,你是想死吗?”

纸人楞了一下,随即钻进她怀里,再也没有爬出来过。

花玥见他终于消停了,又紧紧跟上百里晔。

路上,她时不时的看一眼队伍后面的医女,只见她的眼神一直停在百里晔的身上,可百里晔从没回头看她一眼。

身为一个修士,六感是何等敏锐,他不可能不知道有人一直在默默关注自己,可是却从未回头。

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百里晔都在不停的打仗。

他是个天生的战士,心思缜密,运筹帷幄,从无败绩。且他同时又是一个心怀大仁大义的之人,所到之处,从不允许手底下的军队对百姓们烧杀抢掠。

很快地,不出三个月的时间,他便收复了羽人国所有的失地。

羽人国的臣民们将这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且心怀悲悯的大将军奉若神明。

一直紧随其左右的花玥看着他为他的子民们出生入死,时间越长,心中越不安乐。因为距离他死的时间越来越近。

而对自己即将到来的悲剧丝毫没有察觉的百里晔再打完最后一仗凯旋的那一日,整个羽人国的子民们比肩继踵的在大街上迎接着他们的战神回来。所到之处,是钦慕,是掌声,是敬仰。是鲜花卓锦,是烈火烹油。

人们对这位如同神一样的王子心中充满了爱戴之情,甚至民间已经开始有人呼吁:百里晔是当之无愧的下一任君主。

而原本心中感激战神的王室子弟看待这个并不熟悉的手足眼神也变了。不再是信赖,似带着敌意。

花玥心中却越来越不安。

与此同时,不安的还有巫月。

她心中的忧虑越来越重。

“师兄,战争结束了,我们走吧。”

回到宫里的巫月替眼前打完最后一场仗,意气风发的男人脱去身上似还带着血腥味的战甲,轻抚着他削瘦了,也越发成熟内敛的眉眼,皱眉,“师兄,我担心你。”

她担心他会迷失在王权里。她怕他的师兄不再是师兄,会变成那个陌生的称号:羽人国的六王子百里晔,战神百里晔,而不在是离镜宗第五峰的峰主最小的徒弟世安。

还好百里晔并没有被眼前的繁花似锦冲昏头。他上前把心爱的女子拥进怀里,轻抚着她的背,柔声道:“我今日便把兵权交还回去,等我们回离镜宗成亲好不好?”

一向嘴硬的巫月这次乖顺的点点头,松了一口气,环住了男人结实的腰身,靠在他的肩上。

“师兄,我只是害怕。”

百里晔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傻丫头,怕什么,战争已经结束了啊。”

是啊,战争已经结束了,一切都那么圆满。如果事情真到这里,那也就没有后来的事情。

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盘腿坐在一旁榻上的花玥微微蹙眉,十分不解,“明明到这里可以结束,为什么会发生后面的事情呢?”

既然百里晔没有动用法力修为,又为何会引来怨灵呢?

好几日都不大说话的纸人从她胸口钻出来爬到她肩上,托腮看着看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男女,道:“那是因为,人性远远比你们想象的要贪心。本就好战的国家又怎么会轻易放弃眼前逐鹿九州的大好机会呢。有时候,你决定不了开始,当然也控制不了结局。”

花玥不懂,为何不能够结束。既然打仗的是百里晔,只要他拒绝,难不成有人能够架在他脖子上不成?

可是没想到百里溪果然一语中的。

羽人国的国王抢回了属于自己的领土后,开始想要把手伸向了敌国车迟国,从无败绩的战神鼓舞了他们最大士气。

有战神在,何愁他们不能成为九州最大的君主,称王称帝。

于是,当百里晔进宫后把手里的虎符交上去的时候,年迈的国君沉默了。

他浑浊慈祥的目光里头一次在这个只养育了五年的儿子面前流露出野心。

他起身亲自把冰凉的虎符塞到百里晔的手里,道:“有晔儿在,百里一族何愁不能够建功立业,成为九州最大的君主!”

花玥道:“你倒是挺了解你祖宗。”

纸人撇撇嘴。

可百里晔从未想过替他们攻打别的国家。他当初出手,不过是想要拯救自己的国。如今他的国安全了,他完全没有攻打别的国家的欲望。

他虽战无不胜,可他厌恶战争,厌恶流血。

他毫不迟疑的拒绝了百里寻。

百里寻并没有勉强他,他尊重百里晔的想法,但是他提出了一个要求。

一个无关紧要的要求。

他说:“国家才安定,晔儿这一走,指不定车迟国又要卷土重来,可否先留在羽人国一段时日,待国家安定些再走可好?”

百里晔没有说话。

百里寻又重重拍拍他的肩膀,眼神里宠爱慈爱愧疚,“从前的事情,是父王不好,晔儿就当给父王一个弥补的机会,如何?”

百里晔看着眼前陌生的父亲,摇摇头,正准备拒绝,他又道:“父王知道你与巫姑娘情投意合,可自古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留下来,按照羽人国的俗礼与巫姑娘成婚如何?”

他说到这儿,百里晔迟疑了。

就在他迟疑的片刻,与自己的臣子斗智斗勇了一辈子的君王心思何等锐利,立刻招来了内侍宫人,道:“立刻着礼部开始为六王子筹备大婚之礼。”

百里晔就这么被留下来了。

花玥完全不明白百里寻这个时候留他下来做什么。她跟着有些不安的百里晔回到宫殿。

巫月早已经收拾好东西,正准备走,却发现面前的人神色有些不对。

她神色凝重,道:“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我走?”

不等百里晔说话,她就看到紧随而来的内侍官们送来了各种各样的宝物。

她瞪大眼睛凝视着百里晔,眼圈逐渐变红,转身就走。

百里晔一把从背后抱住她,急道:“阿月,不是你想得那样!”

他连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一遍,道:“等我们完婚立刻就走好不好?”

巫月定定看他一会儿,道:“师兄,我只是怕事情未必如你想得这样好。”

可百里晔不以为然,“我除了能打仗以外,旁得什么也做不了,他们又能利用我什么。”

巫月不说话,叹息一声,眼里的忧虑更甚。

百里晔眼里充满柔情,轻吻她的额头,“没事的。”

花玥见他俩又开始腻歪,大步走出宫殿外的小花园里,找了一棵树坐下,从怀里掏出这几日都不怎么跟自己说话的纸人,询问:“他想要干什么?”

纸人无精打采,“你觉得百里晔最大的作用是什么?”

“打仗。”花玥不解,“可他明明已经拒绝了国王。”

纸人坐直身体,托腮看着她,“姐姐今年多大了?怎不知这世上有迂回之事?”

“迂回?”她的确不明白这种上阵杀敌的事儿能有什么迂回的法子。

颓废了好几日的纸人看着底下已经开始有宫人着手布置宫殿,趴在她胸口,道:“姐姐以后给我做王后好不好?”

花玥睨他一眼,“不好。”

纸人看她一会儿没有说话,默默地爬回去。

就在花玥以为他又一如既往的装死时,他突然叹了一口气。

他这几日郁郁寡欢,这一口气叹得人心惊肉跳。

花玥以为他又在因为自己的病伤心,只听他道:“我真羡慕百里将军。”

“为何?”花玥不解。

他抬眸,目光灼灼,“百里将军骁勇善战,身手不凡,人也长得好看。不仅有巫月那样的青梅竹马,还有姐姐这样的人欣赏。不像我,原本只是腿残,现在还被姐姐……如今我得了这见不得人的毛病,以后还有哪个女子肯嫁给我……”

花玥:“……”

她想不到这件事给他的打击这么大,消沉了这么多天还没有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道:“你放心,等出去我一定找人给你医好!”

她说完,摸摸小纸人的脑袋,“真的,我保证!”

小纸人又叹了一口气,再不肯说话,只是时不时的叹一口气儿,直叹得花玥头皮发麻。

她躺在树上透过重嶂叠翠的缝隙,看着战场上骁勇善战的将军,此刻正温柔小意的哄着自己心爱的女子。

彼时羽人国的天还是蓝的,春日午后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子洒在依偎在一起的男女身上,显得美好而静谧,树上的禅此起彼伏的鸣叫。

春光无限好。

花玥不合时宜的想起那个目光总是追随在百里晔后面,偷偷躲起来掉眼泪的小医女。

她冷眼瞧着那向来嘴硬心软眼里始终有光的女子,想起五十年后的月照国师脸上那种绝望悲痛的神色,心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种预感在半个月后被证实。

这时百里晔早已经不在军队,日日待在宫里与巫月腻味在一起等着大婚的日子。

只是花玥疑惑的是,国君并没有下旨意昭告羽人国的子民们他们的六王子即将要大婚的消息。

起初国君只是说再等等,直到半个月后的某一天传来一则令人震惊的消息:羽人国的战神百里晔又打了胜仗!

羽人国的臣民们正在为自己的战神欢呼。

消息传来的时候,坐在宫苑前的那棵百年大榕树的树杈上,正百无聊赖晒太阳的花玥闻言差点没从树上掉下来。

百里晔这段时日从来都没有出过门,战场上的那个打胜仗的战神是谁?

她下意识的看向宫殿内刚刚得知消息大吃一惊的百里晔与巫月,心里面隐约猜出了百里寻的意图,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再次深深感受到来自人类的恶意。

“你说,你祖宗到底想要干什么?

正趴在她锁骨处休息,仿佛永远洞察一切的小纸人显然不喜欢她这个称呼。

他斜睨她一眼,看了一眼自己身下,可怜巴巴蹭蹭她的脸颊,“我那里还是疼,不如姐姐帮我揉揉我就告诉你,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花玥:我们族人没有那个的,真没有!

百里溪: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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