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清风活了一大把年纪,也算是见多识广,却从未见过如此放浪形骸,厚颜无耻的人类少年,竟然当众轻薄一个女子,惊得当场没有反应过来。

莫说他,店铺内其他人也没见过有人这样,脸上皆流露出震惊的表情。有些年轻不经事儿的姑娘想看又不敢看,偷偷打量着那放浪而又美貌的少年公子,羞怯怯臊得脸红得跟擦了胭脂异样。

可当事人却丝毫并没有意识到这种行为是多么的惊世骇俗,愣了一下,一把推开少年,怒目而视,“你怎么又乱舔人!”

她不说话时极为冷艳,动起气来无端多了几分傻气,两腮还带着点小奶膘,看起来又奶又凶十分可爱。

少年则一脸委屈无辜,“我只是怕太浪费。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他说着,把她吃剩的那碗又推回到她面前,“我不吃了,还给姐姐。”

清风以为她定是要夺门而去,谁知原本抬腿想要走的少女看看面前快要融化的东西,最终没舍得走,重新坐了回去,又开始接着吃东西。

吃了几口,她见大家都盯着她瞧,放下勺子,一脸肃穆,“你下次不可以这样你知道吗?”

少年乖巧的点点头,‘姐姐我知道错了。’

清风看得一愣一愣的,这才知道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人当众轻薄,兴许觉得这行为恶劣的少年亲她的这个行为,还不如自己眼前的吃食来得重要。

他当下又气又怒,想要动手,可这里是人间,且眼前的少年看着手无缚鸡之力,忍了又忍,实在忍无可忍,“噌地”站起来,伸手去拉还在那儿低头吃东西的花玥。

可他才伸出手,行为恶劣的少年伸手拦住他,乜他一眼,笑道:“姐姐正在吃东西,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看似在笑,可那对漆黑清澈,干净得像是要净化这个肮脏世道的眼眸里,分明半点笑意也无。

清风对上他的眼,居然冷不丁地打了个冷颤,一时之间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压迫之意。

明明不过是人间一个不满弱冠的少年,身上的震慑之力居然如此迫人。

清风与一心除魔卫道,心无杂念的花玥不同,见惯的阴暗面比她实在多太多,心思比她多上许多。

他立刻察觉出这眼前少年定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简单,一脸凝重的看向花玥,道:“花玥大人,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花玥头也未抬,“你等我吃完这一点儿,快要融化了。”

清风:“……”

他耐着性子等她吃完最后一口那琉璃碗里的吃食,瞥了一眼那神情淡淡的少年,道:“咱们借一步说话。”

花玥跟着他便要出去。才抬腿,手腕一把被人捉住。

还坐在那儿少年抬眸看着她,瞥瞥嘴:“姐姐要快点儿,我腿疼,想要回去了。”

花玥不疑有它,点点头,挣出手来随着清风出门去了。

清风领着她出了门口,找了一个绿荫如盖的大树,伸手设了一个结界,确定无人听到他二人说话,这才一脸凝重道:“花玥大人可知道这少年的来历?”

花玥点头,“自然知道,怎么了?”

“那花玥大人就没有觉出不妥当来?”

花玥甚少见他露出这样的神态,忍不住问:“清风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清风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证据来证明那少年的不妥当。毕竟那少年身上一无妖气,二无魔气,身上甚至比一般浊气很重的凡人还要纯净,是他们最喜欢的一类凡人。

若不是自己方才见到他如此恶劣的行径,定然也会被他天真无害的皮囊所欺骗。

可无论那少年有没有问题,清风都觉得自己该让眼前根本不通情窍的女子知道,方才二人的行为有多不妥当。

他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看待,怎忍心看着活了快要万年,若不是昊天殒身,说不定早已经成为神女的神使被一个人间不满弱冠的少年玩弄于鼓掌之间。

只是他终归是个男子,与她说这些还是有些尴尬

他轻咳一声,红着脸道:“花玥可知道方才那人类少年的行为很不妥?”

花玥见他表情严肃,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大事,闻言道:“确实有不妥,我刚才已经训斥他了。你就是跟我说这个?”

这,难道不还不重要吗?

清风见她根本还是不明白,只好把话说得更明白些,“你可知他方才那种行为,只有道侣之间才可以做吗?”

花玥沉默了一会儿,随即道:“可他没有把舌头伸进来啊。这不就跟从前咱们未化形时毛毛虫在咱们身上舔来舔去一样吗?”

清风:“……”

花玥见他脸红得厉害,诧异,“你怎么脸红了?可是我说错了什么?”

清风一脸郑重,“你跟我说说,那少年除了像刚才那种事情,还对你做了什么?”

听她话的意思,定然不是第一次。

胆大包天的凡人!

花玥见他已然动怒,正要说话,晌午时背上的那灼痛之感越来越重,疼得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清风见她面色骤然苍白如纸,一把扶住她,“你怎么了?”

一直在旁边蹲在花玥肩上的镜灵这时也急得围着她团团转,“主人,你怎么了?”

花玥摇摇头,“我,我不知为何,背上好痛。”

她从不是轻易叫痛之人,清风心中大骇,连忙点住她眉心,却什么也没探查到。

眼见着她就要支撑不下去,清风只好破了结界,准备带她找个地方疗伤,迎面被一团黑色的雾气遮住眼睛,脑子一顿,“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镜灵吱呀一声,正要动手,那黑雾倏地一下钻进它眼睛里。

它原地打了个转,眼见着就要坠落在地,一只白得透明的宽大手掌接住它,低声道“:”你看见了什么?”

镜灵绿豆大小的眼睛一眨也不眨,“我,我看见有人袭击了主人。”

“不对,”手的主人轻声道:“你什么也没看见,你今日一整天都在睡觉,你最近都很困,乖孩子,赶紧去睡吧。”

他话音刚落,镜灵果然打个哈欠,爬回镜子里去。

黑雾散去,一身素色白袍,乌发雪肤红唇的少年正搂着被墨莲紧紧包裹着的少女。

他看着倒地不起的男子,无数的黑莲自他身后涌出,在地上幻化成几个黑影。

那些没有脸的黑影匍匐在地上,谦卑恭敬,“神尊可有吩咐?”

百里溪看了一眼怀中昏迷不醒的女子,冷声道:“吾不想看见他再出现在陵城。”

他说完抱着怀中昏迷不醒的女子很快地回到春风如意楼的那间院子。

进屋以后,他特地设了个结界,小心将人放在床上,伸手在她眉眼一指。

很快地,床上似乎疼得很要紧的少女抬眸看他一眼,皱着眉头呢喃,“百里溪,你,你怎么在这儿,清风呢?”

“他说他还有事就先走了,”百里溪轻轻摸摸她的脸,皱眉,“姐姐这是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就是背有些不舒服。你,你扶我起来,我调息片刻试试。”

百里溪连忙将她扶坐在床上。

她盘腿调息,试图将背部那些灼痛之感压下去。可那些灼痛直往她心里钻,渐渐地,她头上大汗淋漓,已经止不住开始微微颤抖。

百里溪看着眼前都快要被汗水濡湿的少女,拨开她贴在额头的墨发,替她擦去汗水。

可他手指才触碰到她,就被她一把推开。

她道:“你,你快些出去,我,我疼得实在厉害,恐怕待会儿要伤人!”

“没关系,姐姐要是实在疼得厉害,打我两下也行。”

他用冷水湿了帕子,小心替她擦干净额头。

渐渐地,花玥疼得已经有些意识模糊,心中的躁意横生,努力睁开眼看着守着她的的少年,微微喘息,“百里溪,要不,你去给我找些酒。我,我喝醉了兴许就不疼了。我实在,实在有些受不住。”

她也不是没受过伤,可从未向现在这般,整个背连同着里面的筋骨皮肉像是被火烧一般。而火本身于她而言本来就是天敌,此刻就如同被人架在火上烤哪里能忍受。

百里溪悄悄伸手在她身上试探,可是她身上完全没有被任何魔气或是妖气灼伤的痕迹。

他皱眉:“姐姐到底哪里疼,我帮你看看?”

“背,”她瘫倒在床上,手指紧紧攥着床幔,声音沙哑,“我,我背好疼啊。”

“那姐姐别动,我帮姐姐看看。”

“不行……”

花玥一把捉住他的手,想要制止他,可是疼得已经没有半分力气。

百里溪此刻心中哪还有什么别的旖旎心思,一心只想替她止疼,连忙解了她的腰带,将她的衣裳褪到一边去,把她雪白的背露出来。

只见本就清瘦的少女背部更显削弱单薄,雪白的肌肤上面隐隐透着六朵漆黑如墨,像是从皮肉里生出来的一样的墨莲,其中一朵还是个花骨朵。

百里溪看着她身上的墨莲,神色微动,目光停留在她肩部上面的一组黑气缭绕像是有无数朵密密麻麻的墨莲组成的铭文上,眼神里闪过一抹惊讶。

他立刻自她身上摸出她的法器时空镜,翻过背后一看,那铭文与她背上的一模一样,正是他昨晚刻在上面的。

她竟然与自己的法器互为一体!

这倒真是意外的发现!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替她止疼。那铭文上有他身上的法力,若是寻常修仙之人,别说身上刻入铭文,就连沾染立刻化为一堆血水,

就算她这般修为,刻在肌理上也有腐蚀筋骨皮肉之痛。

他想了想,立刻俯下身去,轻轻吸允着那些铭文。那些自铭文里钻出来的无数黑莲被主人的气息抚平,缓缓退回到她的皮肉里。不过瞬间,那些铭文便隐了去。

也不知是不是没那么疼了,她眉头逐渐舒展,口中无意识的嘤咛一声。原本心无杂念的百里溪眸色一暗,再次看向她雪白的背,以及脖颈上那截与她红衣一样颜色的缎带,眼中多了些不一样的色彩。

他轻吻着那些墨莲,缓缓滑到她脖颈去吸允她的皮肉。

她突然睁开眼睛,浅褐色琉璃一样的眼眸里映着少年有些迷离涣散的漆黑眼眸,心里头觉得他甚是奇怪。

“你,在做什么?”

百里溪连忙直起腰,道:“我在帮姐姐止疼,姐姐还疼吗?”

花玥方才疼得着实要紧,此刻脑子昏昏沉沉,闻言闭上眼睛,“嗯”了一声,“好像没那么疼了。我背上是不是长了什么东西?”

“嗯,长出了一个花骨朵,像是要开了。”

“是吗?”

花玥以为是北妄海的封印就要打开,魔神即将要出世才产生这种灼痛之感,闻言反手摸了摸那些墨莲,眼睛都懒得睁开,低声道:“没长什么东西就好。”

“姐姐背上这些莲花是怎么回事?”

他轻轻抚摸着那些墨莲,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那些漆黑如墨的莲花亲昵的蹭着他白皙的指尖。

“是魔神的分,身。听说,其中有两次还做了我的道侣。”

“那姐姐,可还记得他们?”

也不知是不是疼昏了头,从不肯对他诉说自己过往的少女似是打开话匣子一般,低声道:“不记得。相反,我记得最清楚的是第一次杀死他的情景,越往后面,就越不记得。”

“那姐姐可曾记得魔神长什么样?”

“前两次穿着玄衣斗篷,脸遮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对眼睛。什么模样倒没看清楚,只记得很高。”

“那后来的呢?”

“没什么印象,”她声音有些乏力,“不知道为何,一点儿也不记得。想不起他们的样子,甚至连名字都记不大真切,只记得他杀了很多无辜的人。魔神,是这世上最邪恶的东西。所以百里溪,等过了七月十五,你就不要跟着我了……”

她说着,困倦地闭上眼睛。

她说者无心,听的人却面色阴沉。

他修长洁白的指骨手指顺着她的下颌线一直滑到她背上,灼热的指尖在那些铭文上打转,手指上的热意缓缓不断的向她背上的那组暗黑铭文里传去。

原本不疼的花玥不知为何背上噬骨的痒意一阵阵袭来。她皱眉,一把捉过他的手,“你,你做什么挠我痒痒?”

少年顿了顿,收回手,笑得天真无辜,“我哪里有挠你痒痒。”

花玥见他松了手,背后越发得痒,伸手去挠,却越挠越痒。到最后,她只得求助坐在那儿不知在想什么的少年,道:“我背后真没长什么东西吗?”

少年盯着她背后铭文处不断开出的墨莲,坚定的摇摇头,“确实没有,姐姐脸好红,这是怎么了?”

他手才贴过去,她不自觉得在他手心蹭了蹭,“就是,有些痒。你帮我擦点药。”

她说着从戒指空间里摸出一个小药瓶,嘱咐,“全部倒上去就行。”

疼意过后的后背实在痒得实在厉害,就跟蚂蚁在身上四处地爬,着实可恶!

“那姐姐先闭上眼睛休息会儿,一会儿就好。”

花玥眼下只想止痒,不疑有他,闻言立刻闭上眼。

她才闭上眼,少年手中的药瓶很快地化为齑粉。他俯下身去,轻允着她雪白的后颈,一点点抚平那些肆意开放,灼灼生姿的欲望之莲。

她既杀了那么多次的魔神,就应该知道,魔乃是这世上最邪恶的化身,魔动情时开出的本命墨莲对世间万物有致命的诱惑。

哪怕她对人世间的情爱一窍不通,可若是这些欲望之莲自她身体里开出来,就算是一块木头,只要通了智慧,一样不能够阻挡滔天的欲望。

可恶的女人,真叫人恨得牙痒痒!

他炙热的吻滑到她耳边,哑声道:“姐姐,舒服些没有?”

闭着眼紧紧抓着他衣袖,面色潮红,有些不知所措的少女本能的回答,“舒服些许。”

“那姐姐还想不想再舒服些?”他低声诱惑,“姐姐乖一些,我让姐姐更舒服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百里溪:呵呵,不记得我是吗?我帮老婆回忆一下!

花玥:……

——

今天有事晚更了,明天尽量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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