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早!”
早晨睡梦中的韦君被两位弟子叫醒。
这两哥们,一大一小,大的搬来小饭桌,小的肩扛小盘子,里面是丰盛早餐。
“你们怎么来了?这么早?”
睡梦中醒来韦君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好久没有这般痛快过了,昨晚那酒可是喝高了。
“这酒就免了吧!”
刚上饭桌时,坐在主桌上的韦君客气推脱道。
“哎!韦相公,无酒不成席,还是喝一杯酒,表达一下我们心情。”
张守堂用小酒壶斟满小杯里的酒。
“这是我们这里成丁酒,每家有男孩出生时都酿上最好酒,埋在后院里,孩子成年时用来庆贺。”
“今天我两个孩子找到了天下名师,这是我张家荣幸,无论如何喝杯酒庆祝一番。”
张守堂满脸堆笑。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张老爷,你对韦某有知遇之恩,这杯酒我就先敬你了。”
韦君恭恭敬敬将酒喝了。
“那我就高攀了。”
张守堂一扬脖子将酒喝了。
“你们两人就一左一右站在先生左右,一个斟酒,一个布菜,一定要把先生服侍好。”
张守堂安排两个孩子道。
“不用,不用。”
韦君客气摆手。
“先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们服侍你是天经地义的。”
张平和张雄弯腰鞠躬。
“去传小姐吹笛助兴。”
“哦?你家千金还会吹笛?”
韦君奇怪,南川境内吹笛的人多,但大多是男人,女儿家吹笛子是少之又少。
那笛子浑厚凝重,穿透力强,地域特色特浓,有的还边吹边舞,特别热闹。
“小女兰心慧质,学啥都一点就通,以前我府上当差有位老婆子是南川,就是她较会小女吹笛子。”
“只是在韦公子面前可就算班门弄斧,献丑了。”
张守堂笑道。
不一会,笛声犹如欢快乐曲传来,韦君情绪被一下子点燃。他眉飞色舞,右手指轻扣手指。
“怎么样?韦大师,小女技艺如何?”
“不错,真的不错。”
韦君说道。
“它使我想起南川的篝火晚会,天地作舞台,男女手牵手载歌载舞,不知人间忧愁为何事。”
韦君不禁想起远在南川妻子,虽然是住在父母家中,但也是愁绪难解。
“开弓没有回头箭,也是少不更事,应该先立业后成家,是我连累她了。”
韦君一时陷入沉思。
“你让小姐来见过先生,韦相公可是当世难得豪杰。”
张守堂恭维道。
“张恩公抬爱了。”
韦君淡淡回应道。
后来张箫小姐给韦君施礼,韦君一见眉目如画姑娘,禁不住愣住分了神。
“拜见韦先生。”
张箫盈盈一拜。
“张姑娘客气。”
“张箫姑娘,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笛之类东西难登大雅之堂,不玩也罢!”
临走时韦君客气一笑,对张箫说道。
其实他听南川百姓讲,不知被施了什么魔咒,玩笛玩得精的女人结局都是命苦,所以他们父兄都不愿自己姐妹沾染这类乐器。
“哦?”
张箫似秋水般眼睛一闪,却没说话。
“怎么样?韦公子昨夜睡得可好?”
人未到声音先到了。
“张恩公,宾至如归。”
韦君笑道,他何德何能,人家又是奉送大把银子,又把自己捧到天上。
“好住你就把这里当成另外一个家,想住多久都行。”
张守堂热情挽留。
“张老爷,令公子都是可造之材,韦某收到如此人中龙凤为弟子自是前世修来的福。”
韦君一听这话脑袋都大了,这谢师礼可不是随随便便收的。
“只是韦某已成家,自要立志远行求取功名,无功不受禄,这谢师礼还是如数奉还。”
韦君昨晚思考一夜,觉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谢师礼太过贵重,还是退还给主人必较好。
“平儿雄儿福薄,不过与你相识一场也算是盛事一件。与君一夕谈胜读十年书,你就在府中辅导我儿子十天,十天后我派人送你远行。你看行不行?”
张守堂一脸垦求。
“好吧!就十天,这十天我就倾囊相授。十天后还请还我自由。”
韦君想想后痛快答应下来。
“那好,韦先生是当世高人,这谢师礼已送出,岂有收回道理。咱们以十天为限,到时我还送你一份大礼。”
张守堂哈哈大笑。
“你们得好好伶听韦先生教诲,须知他是当世名师,你们有幸伶听他授课,终生受益。”
“那就不打扰你们师生宝贵时间,告辞。”
张守堂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这天,张箫一人来到书房,看见韦君欲言又止。
“张箫姑娘,你有事情吗?”
韦君站起来客气一笑。
“韦先生,有话单独想和你说说,不知方便否?”
张箫娇羞一笑。
“当然方便。”
韦君也是心猿意马,“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韦先生,吴先生说你是当世豪杰,只恨我家庙小,供不起你这尊菩萨。你能否临走前将那首你写的诗抄录给我,留作纪念。”
张箫脸色绯红,说出自己不情之请。
“那首诗?”
韦君一脸自得,作为风流倜傥才子,他明白这女孩也落入魅力四射光环里。
“黄雀衔来已数春,别时留解赠佳人。
长江不见鱼书至,为遣相思梦入秦。”
“好美的诗,好痴情的人。”
张箫喃喃自语。
“可以,当然可以。”
韦君微笑答应道,能将这样涉世未深的姑娘迷倒,对他才情横溢肯定更有成就感。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娶。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张箫一脸惆怅。
“有情人终成眷属,一切都不会太迟。”
韦君深情款款望着张箫。
十天时间转瞬即逝,分别的时候到了,张箫躲在房间偷偷流泪。
“韦郎,你可记得那花前月下的誓言,功成名就之时就回来娶我。”
“韦先生,与你相处时间太短暂了,以后长大后我们再去承欢膝下。”
张平、张雄泪水涟涟,他们真的舍不得自己先生离去,可这一切又无法改变。
“以后一有空,咱们鸿雁传书,互通有无吧!”
韦君眼睛到处乱瞅,他真的渴望再见一下张箫身影。
“韦先生,我说临走时送你一份大礼,现在我就兑现承诺。我有一个远房亲戚张益,我们私交不错,他现在是官拜中书侍郎、同平章事。”
“我这里修书一封,你去投奔他,我想像你这样胸有大志的人,给你一个台阶你就会青云直上的。”
张守堂一脸直诚,他是把宝押在这年轻人身上,现在只有祈求他是个感恩的人,有朝一日发达后不忘了张守堂和你的子孙后代。
“张恩公,大恩不言谢,有朝一日我韦君发达,我定不忘张公再造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此心可表天地。”
韦君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这张守堂可谓自己幸运星,一碰上他,自己就真的时来运转了。
“天开眼了,开始福佑我韦某人好事一桩接一柱,韦君从此脚踏福运,大展鸿图了。”
如果不是外人在场,韦君肯定仰天长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