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不听劝

父亲闭上眼睛,驾鹤西去。

李惟岳不敢相信,他是真的不甘心父亲就此离去,他真的追悔莫及,应该把父亲叮嘱牢记心中,好好锤炼本领。

“爹。”

他撕心裂肺吼道,确定自己所能依靠的人已离他远去。

“爹,你走了,我怎么办?我还能依靠谁?”

李惟岳六神无主,瘫倒在地起不来。

“司马大人,节哀顺变,成德一切都得靠你主持。”

胡震一使眼色,和家人王奴他一起扶起李惟岳。

“如今我该怎么办?”

李惟岳望着四周,一脸茫然。

“如今之计是抓住军权,稳住局面,逼朝庭册封司马为成德节度使。”

胡震上前说道。

“就是少爷,你是老爷生前指定的继承人,子继父业天经地义。谁都不能说个不字。”

王奴他气势汹汹说道。

“谁要是不同意,奴才第一个找他拼刀。”

“你们忠心,我知道,但一切从长计议。”

李惟岳步履蹒跚。

“司马大人,富贵荣耀在此一举,你可别瞻前顾后,把大好机会让给别人。”

胡震追上前去喊道,他知道李惟岳懦弱无能,深怕别人一番说教,就让他没了主意。

“我是世子,谁敢挡我去路,我手中刀剑可不识人。”

李惟岳恶狠狠说道。

“宁可我负天下人,绝不可叫天下人负升了。”

“惟岳,爹不在了,全家老小命运都靠你掌管。不知你有何打算?”

刚回屋,哥哥李惟诚就匆匆赶过来。

“既然我是世子,我自有主张。”

李惟岳心中自有不满,这李惟诚仗着通诗文,和将领关系好,一向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那是自然,你是父亲指定家主接班人,家中大事自然由你拿主意。”

“只是这件事情关系太大,不仅是我李家一家前途命运,更关系成德无数百姓安危。我劝你多听听大家意见建议,从善如流。”

李惟诚客气笑笑,他知道李惟岳本事不大,脾气却不小。

“也不知父亲怎么想的,把这样一付重担交给这样一个人挑。弄不好是会出大事,到时列祖列宗会蒙羞。”

李惟诚内心焦虑不安,他也是这个家的一分子,无法在这件事上置身事外。

“李惟诚,我也不是三岁小孩,自然知道办事法则。至于聚众商量一事,目前这事还出于保密状态。”

李惟岳瞟了李惟诚一眼,觉得他是没事找事。

“再说这样大事,拿主意还是我们自己,人多话多屁多。烦。”

李惟岳跺跺脚,言外之意是下驱客令。

“母亲大人,父亲已经仙逝,我们李家何去何从也是迫在眉睫。刚才我去找他,他是听不进去,你看是不是找个人劝劝?”

李惟诚想想还是去找自己母亲彭氏。

“找谁?如今只能去找你舅舅彭从政,请他出山。只是他素有智谋,你父亲对他忌惮防范,他装病隐居多年。”

他母亲彭氏摇摇头。

“只怕他不愿出来搅这躺混水?”

“行不行都得试一下,想必舅舅看在我们孤儿寡母份上,出来主持大局的。”

李惟诚觉得无论如何还是想想办法。

“那好吧!我们娘俩现在就去他府上求他出来帮我们一把。”

彭从政的府上,大门紧闭。

“舅舅,舅舅。”

李惟诚大声朝里吼着。

“咣当咣当。”

他使劲在敲打门。

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办?”

彭氏一脸茫然望着自己儿子。

“事情紧急,只有冒犯长辈了。”

李惟诚想想,如今只能翻墙喊人了。

他招手,示意身边侍从翻墙开门。

“到时舅舅怪罪下来,还请母亲大人帮忙担戴。”

李惟诚笑着说道。

“我这个哥哥对我这个妹妹还是关心关爱的。”

彭氏笑笑。

彭从政对妹妹和外甥拜访并不欢迎,他紧皱眉头。

“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你们为什么不让我清静一下。”

“舅舅,情非得已,不然我们也不敢贸然打搅你的清俢。”

李惟诚恭恭手。

“什么事啊?你们可知道我已相当于闭关修炼,两耳不闻窗外事,连我儿女来见我都是一口回绝。”

彭从政深叹口气,他也是英雄一世,想不到如今落到这般田地。

“舅舅,我爹去世了,如今府里乱成一锅粥,我们想请你出山帮忙支撑大局。”

“宝臣死了,多久的事?”

彭从政也是被这突如其来消吓住了,想不到两人复杂尴尬关系就此打住了。

“没多久,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我们又没这方面经验,特向舅舅讨个主意。”

李惟诚站起身,恭恭敬敬行礼。

“往朝庭奏报了吗?一切不是应该李惟岳主持大局吗?”

彭从政淡淡回应,毕竟自己是外姓,不好干涉人家家庭事务。

“大哥,我知道你和宝臣不对付,你们一个是我男人,一个是我亲哥。我也不便评判,但你好歹瞧在一奶同胞份上帮帮我们李家。”

彭氏哭出声来。

“这?”

彭从政僵在椅子不置可否。

“舅舅,你可以不帮李家解难。可这里面牵涉军国大事,为了成德百姓和大唐江山社稷,你作为成德一份子,可不能袖手旁观。”

李惟诚双膝跪地。

“你们起来,起来。我试试劝下李惟岳。”

彭从政站起来去拉两人起来。

“可他听不听劝?我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彭从政太熟悉李惟岳,老爹本事没学会,那固执己见是一模一样。

“惟岳,我就成德末来的来和你探讨一下,你是否觉得舅舅是多此一举。”

彭从政找到李惟岳,开门见山说道,如果他不想听,他想转头就走,何必自讨没趣。

“舅舅,愿听教诲。”

李惟岳客气说道,毕竟是长辈,表面文章他还是得做。

“当今德宗皇帝对藩镇割椐一向深恶痛绝,如果你上表为自己谋求节度使之位,他肯定不会答应,而且会将你和家人推向叛逆阵营。”

彭从政说道,他看了眼李惟岳,他这个外甥既未点头更未摇头。

“与其一失足成千古恨,到时死无葬身之地。不如让李惟诚代你主事,你马上回京向皇上表忠心,到时候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你觉得呢?”

彭从政问道。

“你还不如让我直接向李惟诚俯首称臣。想得美!”

李惟岳内心冷笑不已。

“你别以为现在有人环绕你表达忠心恭维你,这都是假象,一旦有难,这些人跑得比谁都快。最终你会成板上肉,任人宰割,节度使因为没有朝庭承认,而被手下斩首送去朝庭邀功的还少吗?”

“我劝你三思而后行,你这一步迈出去,赌的可是你全家和整个节度使府邸一众人的身家性命。”

“到时候想回头都不可能,稍有不慎就会遗臭万年。”

彭从政说得痛心疾首,他觉得自己完全出于好心,却没有考虑到李惟岳心中感受。

“舅舅言重了。”

李惟岳觉得自己既将成为威振天下的大人物,犯不着和一个已经下野的闲人生气,有失风度。

“你知道田承嗣吗?那是当世枭雄,一生征战南北。可惜一时鬼迷心窍,与朝庭作对,差点进入上天无门、下地无路绝境。”

“幸亏当时皇上仁慈,没有将他赶尽杀绝,加之你父亲死保,田承嗣才能绝处逢生。”

“此一时彼一时,新皇雄心勃勃,外边藩镇狼子野心,你以为还能奢望有途中能回心转意的好事再发生吗?”

彭从政真是伤心透顶,这个外甥是执迷不悟,自己自小看着他长大,李惟岳有几斤几两,他比谁都清楚。

“舅舅,时代不同,你已经落伍了,我李家的家务,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李惟岳忍不住了。

“去他妈风度,我的事自然是我作主。父亲已死,我用不着别人管我,你想管就去管李惟诚的事。”

李惟岳内心懊恼不已,早知这样,一进来就下逐客令,自己也不用当孙子挨顿训。

“对牛弹琴白费劲。”

彭从政这一气可非同小可。

“朽木不可雕也,有你后悔一天。”

转身就走。

“姓彭的,要不是看在你妹妹份上,仅凭这几句话,本帅就能要你的狗命。”

李惟岳冲上去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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