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
林威一大早便被府中一众人等叫醒。
昨日因火器之事被捅破,林威和郑宏、吕洞宾、卢野等人谈论至深夜,连家中几女都没时间“抚慰”。
难得的安心“休假”睡懒觉的时间被打断,林威自然是闷闷不乐。
“夫君,今日王将军凯旋回朝,陛下派遣晋王殿下前去玄化门迎接。你也早点去!”
在吃饭间隙,王诗韵就不断地开始催促着,让林威颇为无奈。
其实,依据郭威对王峻的宠信来说,本该亲自去迎接这位军中一把手。
但是,王峻在晋州之战放弃了大好的追击战机,使得北汉败军可以回去苟延残喘,使郭威老大不乐意。
没有安排王峻走西门封丘门,已经是郭威待人宽厚了。
而且,此次乃是守城,并无攻城陷地、开疆拓土之功,于是便派晋王柴荣代表自己前去迎接。
这其中,未尝没有扶持柴荣上位之意。
等林威来到酸枣门时,大部分官员都已到齐。
林威也来到人群中,和卢价、药元福、曹英等人一阵寒暄。
此时已是辰时末尾,即将入巳时,正待迎接王峻大军回城。
王峻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入了城,步伐整齐、盔甲锃亮、旌旗飘扬,颇有威武之师之意。
王峻骑在高大的战马上,神色傲然,他的身后是士气高昂的将士们。
城中鼓乐齐鸣,演奏《秦王破阵乐》,以示喜庆。
随着距离的拉近,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峻身上。
当王峻来到晋王柴荣仪仗前,缓缓下马,单膝跪地,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同时山呼万岁。
柴荣连忙上前一步,伸手虚扶,说道:“将军辛苦了。”
脸上笑容温和,姿态放得很低。
王峻的脸上却依旧显露出一丝不悦。
王峻站起身来,微微低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殿下,陛下为何不亲自前来迎接?末将此次出征,历经艰险,击退敌军,陛下却……”
柴荣心中微微一沉,但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说道:“将军莫要误会,陛下本欲亲自前来,奈何国事繁忙,脱不开身。特命本王前来迎接将军,以表陛下对将军的敬重之意。”
王峻皱了皱眉头,显然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
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前来迎接的官员们,心中更是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哼,陛下对末将的功绩似乎并不看重。”王峻低声说道。
柴荣脸色微微一变,他知道王峻向来恃功自傲,但在这个场合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妥。
他连忙说道:“将军此言差矣。陛下对将军的功绩铭记于心,此次派本王前来迎接,正是对将军的高度认可。将军莫要多想,此次将军所报封赏名单,尽皆在内。”
说罢,早已有宫中内侍等候多时。
在柴荣示意下,随即便开始宣读封赏名单。
王峻听罢名单,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但心中不满却并未消散,态度也一如既往的倨傲。
封赏结束,柴荣率一众文武大臣和凯旋之师入宫饮宴。
众人浩浩荡荡地向皇宫进发。
一路上,王峻始终面色阴沉,与周围喜庆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骑在马上,眼神时不时地瞥向柴荣,心中对这次入城迎接仍有诸多不满。
柴荣则努力保持着镇定,脸上依旧挂着微笑。
他不时地与身边的官员交谈几句,却也暗自关注着王峻的一举一动。
林威走在队伍中,心中暗自思索着王峻的态度。
他知道王峻向来跋扈,此次的不满恐怕不会轻易消散,待会儿的宴会中可能便要发难。
来到皇宫,宫中早已布置得富丽堂皇,宴席也准备得十分丰盛。
郭威高坐在上,看着凯旋的将士们,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柴荣上前,向郭威行礼道:“陛下,王将军率大军凯旋而归,儿臣等特将他们带来向陛下复命。”
郭威微微点头,看向王峻,说道:“王将军,此次辛苦了。众大臣入座,饮宴。”
众人纷纷入座,场面看似热闹,实则暗流涌动。
郭威坐在主位上,神色淡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王峻尽管心中有诸多不满,但也只能按捺住情绪,悻悻地入座。
他的眼神时不时地瞟向身旁郭威,期望能从皇上脸上看出此次的态度。
柴荣则显得较为沉稳,坐在王峻之下。
时不时瞅着着王峻的一举一动,。
而林威,虽然是晋王柴荣的宠臣,得封护国将军衔,但在这种场合,还是上不得台面,坐在了末位。
宴席开始,美味佳肴陆续上桌,宫女们穿梭其间,为众人斟酒。
然而,场上的气氛却并不轻松。
王峻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只是偶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的心中充满了怨气,觉得自己的功劳没有得到陛下的认可。
晋王柴荣则试图打破这种沉闷的氛围,他微笑着与身边的范质等人交谈,谈论着此次战争的胜利和兖州一行的趣事。
“陛下,此次臣等出征,历经艰险,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
陛下对臣等的封赏,臣感激不尽。
但臣以为,此次战争的胜利,不仅仅是臣等的功劳,更是陛下的英明领导和将士们的奋勇杀敌。”
王峻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郭威微微抬眼,看着王峻,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王将军所言极是。此次战争的胜利,是大家共同的努力。朕对将军及将士们的功绩铭记于心。”
王峻见郭威如此平淡的反应,心中更加不满。
他正欲再说些什么,却被晋王柴荣打断。
“王将军,陛下对将军的功绩已经给予丰厚封赏。如今战争刚刚结束,但北有北汉、辽国,南有南唐;日后陛下仰仗将军颇多,还愁没有功劳么?”柴荣说道。
王峻皱了皱眉头,心中虽有不甘,但也知道此时不宜再与陛下争论。
沉默片刻,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随即道:“此次攻城,臣在晋州见一种兵器,被称之为火器。当初,晋州知州林威,便是以此等兵器,率城中万余人,独拒辽、汉七万大军。臣侥幸得到了几支,特地进献陛下!”
坐在末位的林威精神一震:得!这下是冲自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