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魁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这人没有一丁点羞耻感么?
明明是带人来找我们麻烦,怎么如此理所当然地说出让我管饭的?
无奈,有宋以来商人地位虽然比前朝较高,和官吏还是没法比。
曾魁艰难地把血咽回去,陪个笑脸:“都头说的是,列位大人来了,小人自当款待。大人们若是辛苦,先吃酒再看也是一样。”
董超笑眯眯道:“不急,四五十人的酒饭,不得准备一会儿?我们忙我们的,燕管家自去忙你的。”
曾魁吐着血去张罗了,董超招呼孩儿们张牙舞爪地向第四个目标扑去。
口头上确实占了不少便宜。可真查起来,董超就有些难堪了。
如狼如虎的官差贴着地皮把丁坊、戊坊搜查一遍,除了药材和常见的工具,其它啥都没有。
这次换曾魁笑眯眯过来道:“大人们可忙活完了?酒饭都已经备齐,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便请饭堂就坐。”
董超也不尴尬,大手一挥:“走,弟兄们,赶饭辙!”
安乐镇作为西门庆制药存药的大本营,自然有很多人在此讨生活。镇子正中的饭堂,虽然连个正儿八经的名号都没有,手艺其实还不错。
大厅铺开五个桌子,四十多个兵丁分散坐满,各桌有一个小工头陪着;董超、武松、燕四、柳青四个坐到了二楼小间。
董超、燕四两只千年的狐狸,就好像之前所有的龃龉事都未曾发生过一样。而今是酒逢知己、肝胆相照,仿佛登时便要拜了把子。
武松和柳青两个技术工种频频侧目,心中的鄙夷溢于言表。
酒至半酣,董超告一声罪,提起一坛子酒到了大厅。
这分明就是立了个活靶子,兵丁人人端起酒碗就要过来。
“慢着慢着!”董超喊到:“都坐好吃恁的,容我一桌一桌来!”
士兵们个个叫好,又都坐了下去,就看董超转着圈吃酒。
旁人都过完了,最后来到从头起就跟着董超那桌。
绕是以董超的海量,现在也有点头蒙,拍拍桌上那小工头道:“让个位子,让某歇一会儿。”
小工头激灵地站起来。董超坐稳了,扯下个鸡腿,大快朵颐。
桌子上都是老人,说话也少了很多顾忌。
年轻的兵丁刘三大着舌头问:“都…都头,咱们这么折…折腾半个多月,是不是白…白忙活了?”
不等董超回答,老兵张大伸手给刘三后脑勺来了一巴掌:“小王八羔子,你懂个鸟?都头这是给咱着想。所谓‘管理’、‘治理’,你不管他、不治他,谁搭理你?”
“要不是都头带咱们狠狠地查了半个月,这些个铜臭商人会对你这么客气?不说旁的,这半月天天好吃好喝,要你半个铜子儿了?在自己家舍得么你!”
一桌子人恍然大悟,深以为然。
另有个兵丁周七道:“还是董都头高瞻远瞩。这个西门大官人也真是有钱。隔壁武都头带人到乡镇里,就不如咱们畅快。”
张大道:“西门庆那是相当的有钱。刚你看没?就那个运药材的箱子,他娘的居然一顺儿都是镔铁打成的。”
董超正就着桌子啃烧鸡呢,本来也没多在意他们侃的啥。听这话突然灵光一闪,抬头问:“老张,刚才你说啥?”
张大被吓了一跳:“啊?回都头,刚才我说西门庆真他娘的有钱。”
董超摇头:“不对,后边那句!”
张大想了想:“哦,方才都头没有进去,你是不知道。这儿有批准备外运的药材,本来已经装好了箱子。正赶上咱来查,耽搁了一天。就那一排箱子,居然都是纯铁的。都头你说,西门庆这不是钱多烧的么?”
董超问:“听老张意思,一般药商不用这箱子?”
张大见董超起了兴趣,索性坐近详细答道:“不全是。小的娘舅家里就是开生药铺子的,打小跟着看,对里边门道多少知道一些。像人参、灵芝、天麻、虫草这些名贵药材,也用铁箱运送。不干、不潮、不发霉、不生虫,确实是好。”
“可也挡不住它贵啊!铁这玩意儿,比竹子、木头贵老去了。就西门庆这用法,一趟货不得搭进去百十斤生铁?显摆是显摆了,可他赚钱吗?要老张说,不赔算他好的!”
哦,董超眼睛亮了一些,酒似乎醒了个差不离,端起酒碗道:“那些个有钱的商人,谁知道有甚么恶趣味。赚吧赔吧,也不给咱分,关咱鸟事。来,咱们吃酒!近些日子弟兄们受累,这碗且先同饮了!”
喜迎国庆7天长假看书乐翻天!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10月1日到10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