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浅安妖物闹得沸沸扬扬,几十个法师去抓妖全都不见了踪影。
这不,笛林县又发生了一桩命案。
晌午,烈日当空。
笛林县衙门前,一妇人击鼓喊冤。妇人清晨与丈夫和两个儿子去林中打猎,不料撞见了一白衣女子,妇人丈夫见之色心大起,便被那女子一剑穿心。
县老爷升堂,询问细节。
妇人哭天喊地,说那妖物会魅惑之术,连他的俩儿子都中了邪,若不是她领带俩儿子匆忙逃跑,现在估计也命丧黄泉了。
县老爷快被妇人的哭声震聋了耳朵,一拍惊堂木,道:“你别哭了!”
妇人被吓到,忙收声。
“好好的你们去山里干什么?不知道那里闹妖怪吗?这次捡回一条命,算你运气好。你好好平复一下,讲讲那妖怪长什么样子,以后肯定会抓到她为你丈夫报仇的。”
“县老爷,”妇人道:“我也曾劝阻,可他就是不听,儿子又在一旁起哄,这才去了山里,不过,说什么都晚了。”
说到这妇人又啜泣几声,继而又道:
“那妖怪已经化成了人形。早上我们一家四口走到河边,见她正坐在河中央的石头上戏水,完全不惧冰冷的河水,时不时还泛起水花。等我那着魔的丈夫走到河边时,那妖怪突然转头,面带笑意,继而笑容逐渐诡异,这时一个黑色的东西朝我丈夫飞了过来,挖走了他的心脏。”
县老爷咳了两声,道:“你是说那妖怪是一个女子?你可看清楚了?”
“是,”妇人瞪着双眼,一脸惊恐,好似那妖怪就在眼前,“我看的一清二楚。”
“好,”县老爷转头问师爷,“师爷,可记上了?”
师爷沾了沾墨,道:“都记上了。”
“你还记得什么细节,一一说清楚,日后好辨认。”县老爷问妇人。
妇人想了想,道:“她会飞,他杀了我丈夫后,就飞走了。”
“啊?你是说她长了翅膀?”
“我没看清,可能是。”妇人回道。
“行了,本官记下了,你回去等消息吧。”
妇人又连忙磕头,不愿意走,道:“大人,我家本就穷苦,上有年迈双亲,下有小儿,现在那杀千刀的被妖怪索了命,我该如何是好啊。”
“行了,行了,”县老爷转头对一个捕快道:“去拿二两银子给她。”
妇人听后心中喜悦,连忙跪谢。
妇人走后,师爷翻开自己的小本本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都是记录目击者口中描述妖怪的模样。
上面记录着妖怪昨日长了七条腿,今天又长了五条胳膊,还有人说是妖怪是个独眼怪,或是无面蜘蛛精,又或是狐狸精、屎壳郎精,总之是五花八门的描述,师爷认为就数今天最离谱,自语道:
“若妖怪是个美丽的女子,那我倒想见见。”
正想象着,被知县打断,知县道:“师爷,赶紧想想法子去收点钱抓妖,二两银子可不能白花。”
“这还不容易吗?”师爷笑道:“老爷,这妖怪可给了老爷一条财路,真得好好感谢她呢。”
“莫要胡说!”知县笑着站起身,离开了。
...
笛林城内。
城外的妖怪一说,在城里人看来只是茶余饭后的八卦,除了交了些银子上去,让人不满,倒也没人在意。
街道上车水马龙,虽比不上京都繁荣,倒是别有一番景象。
人流中出现一位女子,她身着白衣,蓝带束身,长发青簪,肤如凝脂,手如柔荑,单薄衣衫随微风摆动,走在街上是如此扎眼。
女子的目光不停的扫视周遭,仿佛在寻找什么。周遭忙碌的人群,对女子视而不见。
突然,女子停住,看向一间包子铺。包子铺内一妇人独坐,没有一个客人。
女子走上前去,笑问:“婆婆,给我来一个包子。”
女子声音似水如歌,清脆嘹亮,妇人听后连忙坐起,见女子是一个年方二八的漂亮女子,不禁楞了片刻。
“我要一个包子。”女子又道。
“好,我这就给你拿。”妇人面露微笑。
女子只呆呆看着妇人拿包子给她,似乎不善言语。
妇人打开笼屉,徒手拿出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递给女子。
“给,小心烫!”
“谢谢婆婆!”
女子伸手去接,在接触包子的那刻,被包子的温度烫的缩了一下手,包子滚落在地上。
妇人连忙道:“姑娘没事,我再另拿一个给你,这个不要钱。”
女子摸了摸耳朵,缓缓蹲下身子去捡,捡起包子在两手间来回倒腾了几下。
妇人见女子如此奇怪,道:“姑娘,我再拿一个给你,那个脏了不能吃了。”
“没关系,薄开外面一层还是能吃的,我吃这一个就够了。”女子笑道。
女子站起身,两手之间还在来回倒腾,道:“婆婆,我待会儿拿银子给你。”
“不用了。”妇人见女子衣服单薄,问:“姑娘,这才刚过了春分,离暖和还有些日子呢,你如此穿着,小心受了风寒。”
女子抬头一笑,道:“婆婆,我不怕冷。”说着,女子开始剥起了包子皮。
妇人道:“姑娘,来,坐在这里剥。”
女子毫不客气的坐上了凳子,道:“谢谢婆婆。”
“姑娘真是乖巧,是打哪里来呀?”
女子说了两个字:“城外。”
妇人怎么看这女子也不像穷人家的,又问:“你为啥来城里呀?你的父母呢?”
女子咬了一口包子,慢慢咀嚼起来,道:“我一个人来的,来城里找师父。”
“偌大个城,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去找?”
女子吞咽后,道:“好吃!”又咬了一口。
妇人又道:“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在此住下,包子管够,等找到你师父再说。”
女子含羞一笑,没有言语。
妇人见女子有些木讷,又想起城外闹妖怪,很可能是女子师父妖怪杀了吓傻了女子。
“现在城外闹妖怪,你若现在出城,说不定会有危险。”
女子吃完最后一口包子,道:“我不怕!”
妇人笑道:“要不要再来一个?”
“不用了,婆婆。”说着站起身,从身上掏出一文钱递给妇人,道:“包子钱!”
这是女子身上所有的银子,只买的起一个包子,所以只吃一个。
“不用了。”妇人推脱道。
女子“嗯”一声又往前递了递。
妇人也只好收下。
女子笑道:“下次我还来。”
“好!”
说完,女子转身离开,又被妇人叫停。
妇人想着女子可能明天就被妖怪弄死了,想记住她的名字。
妇人问:“姑娘,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女子转头想了想,道:“他们都叫我妖妖,婆婆就这么叫我吧!”
妇人听后一愣,心想:妖妖?这是什么名字?
再回过神,妖妖已经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