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岩中也不敢乱动,双方都在等在对方先动手。
姜晚此时有些迷离,显然不太舒服,程旭元道:“小姐,既然已经见到了张全,咱们就先回去吧,等见了世子再商议也不迟啊。”
姜晚“嗯”一声,对姜涛道:“姜涛,我有些不舒服,咱们先回去吧。”
姜涛转头问:“你怎么了?是不是那小贼闹的?”
“不是,”姜晚道:“你就别添乱子了,交给二哥处理吧。”
“那人怎么办?”姜涛指着王帅问。
“你都将他打成那样了,就算了吧。”姜晚声音软绵无力,已经没有平常的活力。
几人都觉察到了姜晚的异样。
“哎,”姜涛只好作罢。
叶蛮此时还站在前面,等着和姜涛一起冲上去。
...
黄岩中这边李侍郎也在劝说。
“黄大人,来日方长,莫要在此时惹怒了他们,给你我惹来麻烦。”
黄岩中想来也是。
二人面面相觑,认定有朝一日平南侯府将不复存在。
黄岩中缓步来到人群中,来到姜晚面前,道:“姜公子、姜小姐、程大人,本官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说完挥手,将士兵散去。
姜晚和姜涛不愿意搭理他,程旭元上前道:“叨扰了。”
“不送!”
说完,姜晚等人出了衙门。
叶蛮见状也是惊呆了,刚都要打起来了,突然就和好了,只好屁颠屁颠跟着回了侯府。
...
回到侯府,姜澜云伊许渊已经在等着了,姜晚见到三人,便说有些不舒服便带着云伊回房间去了。
姜涛缩着脑袋被姜澜给数落了一顿,姜澜又将叶蛮身世说与姜涛,几人便在房中落座了。
姜澜开口问:“叶公子,张全是否安全?”
叶蛮语重心长回了句:“他已经死了。”停顿片刻又道:“不过,我们问出了线索,管家说是浅安来的人,姓胡。可是,这有什么用呢?”
姜澜也只得轻叹一声,道:“至少咱们可以确定,京都城还潜藏着刺客,这帮刺客能在悄无声息中杀害陈大人,一定是潜藏多年,想来他们也不会轻易离去。”
“一点线索都没有,怎么去抓他们呢?”叶蛮又问。
“正如你所说,如若他们再没有动作,抓到他们难比登天。”姜澜道。
“你是说,等他们再次现身?那如果他们不现身呢?”
“不会,他们既然敢杀陈大人,接下来会有更大的动作,你我只能静而待之。”姜澜道。
“好吧。”
姜澜见叶蛮有些疲累,比便让叶蛮回去休息了。
叶蛮在回客房的路上,看着院落中一草一木,一花一鸟,牢房里张全的惨状在脑海里浮现,心中愤慨,可也没有个能报仇的目标,走着走着脚步变得沉重起来,晃晃悠悠才回到客房。
...
下午。
刑部尚书孙义手拿圣旨来到侯府门前,宣姜澜一家出来接旨。
原来是那日姜澜与皇帝说了叶蛮的存在,皇帝便派遣刑部来核实。
侯府近日来是日日不得安宁,刚休息片刻,全府的人又都警惕起来。
姜澜等人来门前迎候,与刑部尚书说完,便径直来来到客房,等叶蛮前来问话。由于姜澜跟陛下说了叶蛮的重要性,刑部尚书此来只得在平南侯府内审问叶蛮。
叶蛮此刻正在一间新的客房里睡觉,忽听门外许渊喊叫。
叶蛮忙起身开门,问:“怎么了?”
许渊如实相告滔滔不绝,并将见到刑部尚书如何行礼,如何称呼,如何回话,等等皆详细告知。
二人来到客堂,刑部尚书正高座,姜澜一众人坐在旁边。
孙义开口问:“你就是叶蛮?陈廖的外甥?”
“是,尚书大人,我正是叶蛮,陈廖是我的舅舅。”叶蛮回道。
“你有何证据能证明陈廖是你的舅舅?”孙义又问。
叶蛮道:“自我父亲死后,我便被舅舅抚养,陈府周边邻居都可作证,孙大人找人来一问便知。”
“我见你口齿伶俐,可不像个痴傻之人。都说叶蛮是个人如其名的痴儿,难道就是你这般模样?”
叶蛮道:“尚书大人,说了你可能不信,就在我舅舅被杀的前一晚,我的脑疾便好了,现在如常人一样。”
“胡说!”孙义呵斥道:“从未听闻那个痴傻之人,在一夜之间便能痊愈,你真是满口胡言。”
这时,姜澜插话道:“尚书大人,世上奇事颇多,倒也并非不可能。”
“世子,”孙义转头道:“纵使老夫相信,却如何陛下相信,如何让京都百姓相信?老夫又该如何回禀陛下?”
“尚书大人,起初小侄也不想信,只是叶公子既然已经病愈,我也不好再让他扮痴扮傻。今日小侄特意找来了陈府邻居,虽然叶公子常足不出户,但还是有人认得他的。今天尚书大人在此,又有陛下旨意,凉他们也不敢扯谎。”
孙义也只得顺从姜澜,先看看结果再说。
“既然如此,就让他们进来吧。”
话毕,四男三女七个人走进房内,忙跪地行礼。
孙义问:“你们都是陈廖的邻居?”
“是的大人,我们是陈廖的邻居。”
“好,”孙义指着叶蛮道,“此人你们可认得?”
叶蛮转身正对着七人,七人左看右看,最终确认了叶蛮的身份。
“大人,这位公子看着面熟,应该就是那陈大人的儿子。”
几人见叶蛮不多,只能凭借印象识人,故不能说的太过笃定。
“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什么叫应该是?!”孙元喝道。
七人吓得连忙磕头,不再言语。
姜澜道:“尚书大人,叶公子不太出门,若他们一眼便认出叶公子,那才叫人生疑。七人打量叶公子片刻,才敢开口,定是认出了叶公子。尚书大人,小侄说的是否在理?”
孙义不认得叶蛮,这地上跪着的七个人也不知是不是姜澜请来的托,但身在侯府又不能拷问叶蛮,只得作罢。
孙义道:“世子说的在理,姑且当他是叶蛮吧。”说完转头对叶蛮道:“叶蛮,你是否曾深夜闯入侯府对世子行刺?”
“是!”叶蛮如实回答。
“你说你在陈廖被杀前一天脑疾好转,但刺杀世子之事绝对是早有预谋,是不是陈廖指使你的?”孙义又问。
“不是!”叶蛮矢口否认。
“哦?这可怪了,你既然是个痴儿,如何能安排如此周密的计划?听闻你还差点得手,如此身手,如此计谋,叫老夫如何相信你身旁无人指点?”
叶蛮早已编好了回答的话语。
“尚书大人,我刺杀世子是受了浅安来的小人的蛊惑,因为我不出门,不闻世事,误信了小人谗言,一位世子是一个无恶不作之人,这也证明我是个痴傻之人。我虽人智力不及常人,却也行动自如,自幼便拜高人为师,习得一人武艺,摸清侯府内大小院落不成问题。那日差点成功,实在是瞎猫撞上死耗子,碰巧了。之后幸而世子大义,见我受到蛊惑,便饶了我一条命,不然我现在一定跟舅舅一样,死于非命了。”
这扒拉拉一大推话,听的孙义一愣一愣的,道:
“你这哪是病愈了?你这简直是换了个脑子啊!这么说,世子跟陈廖一案并无关联?”
“尚书大人明鉴,世子绝不是杀害舅舅的凶手,还望尚书大人查清真相,还舅舅一个公道。”叶蛮言语铿锵有力,看的姜澜想拍手叫好。
孙义这次来,本就像试探一下姜澜,也就没有再多问题。
孙义道:“既然如此,老夫就如实回禀陛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凶手是谁老夫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说完朝姜澜看了一眼,见姜澜在笑。
姜澜道:“有劳尚书大人了,一定要还我侯府一个清白。”
“世子放心,”孙义起身,“如此,老夫就先告辞了。”
“大人请,”姜澜起身恭送。
待孙义走后,其他人也纷纷离去,姜澜和叶蛮结伴走向客房。
姜澜笑道:“没想到叶公子又如此谈吐。”
叶蛮在现代时可是一个说漂亮话的高手,在几十人的演讲台读讲过话,把台下的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当然,这些事迹不提也罢。
“都是许渊教的叫,我也不过是添油加醋罢了。”
姜澜道:“叶公子,你多久没回浅安城了?”
这问题唤起了叶蛮的记忆,道:“自从被舅舅带来京都,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世子为何问这个?”
“你可知道笛林县?”
“不知道,是在浅安吗?”
“嗯,我年幼时曾被师父收留,师父住在笛林附近山上的一处茅屋内,那座山没有山道,起初只能徒手爬上去,后来学会了轻功上去就轻而易举了。”
“原来世子也会武功啊。”
“只习得一点剑法和轻功,在你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姜澜开始侃侃而谈:“那时初上山时,我宛如一直雏鹰,只敢在茅屋附近玩耍,靠近悬崖就会吓得全身颤抖。一日清晨,我壮胆来到悬崖边,紧紧抓住崖边杂草低头往下看了一眼,发现也没那么恐怖。正当我迷恋崖低风光时,师父一脚将我踢了下去,我就像一只没有羽翼的雏鹰,扑腾着往下坠。”
叶蛮笑道:“后来是不是被师父在半空接住了。”
“你猜错了,”姜澜笑道:“师父是有这想法,不过被一棵树抢先接住了我,断了我两根肋骨。”
“没想到世子儿时也那么多灾多难。”叶蛮道。
“是啊,叶公子你呢?”姜澜问。
叶蛮记忆交杂,不知从何说起,道:“我都忘了浅安是一座怎么样的城市了,只记得那时满城都是南国和别处逃来的难民,将街道占的水泄不通。”
姜澜听后沉默了,叶蛮不知道姜澜就是难民中的一员。
“浅安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座城?”叶蛮抬头看着天空,此刻叶蛮心里浅安无疑是一座罪恶之城。
“是一座自由之城。”姜澜道。
“自由?”
“浅安是太祖所建立,没有城墙,没有护卫,只有一条条通往四面八方的官道。太祖在时浅安百姓安居乐业,发展迅速,繁华程度堪比京都。但好景不长,太祖离开后,各地势力纷纷崛起,大肆烧杀抢掠,浅安为抵御来敌,只好修起了数十米高的城墙。”姜澜道。
“太祖究竟是个什么人?”叶蛮疑惑道。
姜澜笑道:“若解此惑,只能踏身红谷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