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叶蛮从睡梦中醒来,做起身揉了揉眼,打了一个哈欠,又躺下狠狠地伸了个懒腰。看着东方刚上树梢的日头,久违的日出让叶蛮眼前一亮,又连打了几个哈欠。叶蛮衣服已被露水浸透,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寒意。
“多少年没起那么早了!”叶蛮感概一声,又道:“我穿越了?”
叶蛮虽然携带这个年代的记忆,但二十多年的现代生活却也难以忘记。叶蛮理清思路后,相信了这只在里才会发生的情节。
叶蛮眯着眼睛,看着红日,回忆现代的自己和每次睡觉时都会做的奇怪的梦,似乎早已经为穿越埋下了伏笔。
叶蛮定了定神:
“是的,我穿越了,而且我马上就要变成孤儿了。不!我就是孤儿,我马上就要无家可归了。”
野蛮脑海中记忆交错,只好靠嘴巴说出来才能理清头绪。好在叶蛮“心胸宽广”,解决不了的事情总能被他抛诸脑后。
昨日还幻想自己能当上皇上,今天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凉风习习,吹拂着叶蛮的脸颊,他将胳膊枕在脑后,深吸一口气,道:“可怜的舅舅啊,希望你能逃过一劫,也让我有个安身的地方。”
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
小憩片刻后,饥饿感使叶蛮坐了起来,他现在必须去找点吃的。昨日浪费的一百两银子,让他懊悔不已。
叶蛮跳下房顶,离开陋巷,往城市中心走去。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人声鼎沸的街上,昨日被叶蛮搞得乱起八糟的城市,今日便恢复如初。街上人头攒动,叫卖声此起彼伏:
“炊饼,热腾腾的炊饼!”
“刚出炉的包子!皮薄肉厚的大包子!老爷您要几个?”
......
包子铺旁边,几个木匠蹲在房顶上修补被叶蛮踩塌的屋顶。
叶蛮来到包子铺,自觉排起了队伍,轮到叶蛮时,叶蛮因为身无一物,心虚了起来,不敢开口说话。
老板问道:“公子,您要什么馅的?都是刚出锅的。”
老板声音慈祥,让叶蛮胆子大了些。
叶蛮道:“这包子怎么卖的?”
老板摸了摸笼屉,道:“这个一文钱一个,那边一文钱两个,粥两文钱一碗。公子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吧?”
“嗯,”叶蛮指了指一文钱一个的笼屉:“来六个包子,一碗粥。”又转身看一眼路边摆放的方桌:“我就坐那吧。”
“好嘞。公子先请坐,马上给您送去。”
“好。”
叶蛮坐下后,听见旁边一胖一瘦两名中年男子在谈论昨日自己被追杀的事情。
瘦子开口道:“我昨天正在院子里砍柴,见那贼人刷一下飞了过去,身后紧跟着几百人,官兵就有不少。”
胖子道:“听说许多人家都被抢空了。”
瘦子道:“不仅如此,那帮疯子还打伤了不少人,现在官兵还在搜查。”瘦子苦笑一下:“还好我家贫,没什么可抢的。”
胖子道:“你可记得那贼人长什么模样?”
“他们飞檐走壁的,哪能看的清楚。”瘦子说着见老板给叶蛮送包子,便瞅了一眼,立马又转过头来,压低声音道:“那贼人跟哪位穿着相似。”
胖子转头看了一眼叶蛮,笑道:“那可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身上的布料可不便宜,怎么会做鸡鸣狗盗的事?”
瘦子道:“那可不一定,谁知道他身上的衣服是不是抢来的。”
二人聊的正欢,一旁叶蛮狼吞虎咽,两三口就吞下一个包子,由于包子皮太厚叶蛮被噎住了喉咙,急忙端起粥喝了起来,又被烫到了嘴。
叶蛮只好放慢速度,咳了两声才继续进食。
这一行为吸引了客人和路人的目光,叶蛮脸皮比包子皮可厚多了,瞟了他们一眼便自顾吃饭了。
众人觉得没趣,便自顾忙去了。
这时胖子笑道:“你看他那样,吃饭都差点把他噎死,他能有什么能耐?”
瘦子摇了摇头道:“若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岂能这么没教养?我看他的衣服肯定是偷来的。”
胖子见瘦子对叶蛮这么好奇,便怂恿他上去问叶蛮:“你若是有把握,上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这不太好吧?”
“就问问有什么妨碍?你莫不是怕了?”
“我怕?”瘦子说着端起粥喝了一口。这时叶蛮突然喊了一声,瘦子下了一跳,粥差点撒了一地。
叶蛮冲老板喊:“老板!再给我来一碗粥和五个包子!”
“好嘞!”
瘦子冷笑一声,道:“可真能吃,这一顿可要花不少银子呢。”
胖子有点不耐烦,道:“行了,吃完咱们赶紧走,别惹他了。”
瘦子看了一眼胖子,心中还是不服,非要给他证明自己不是个怂人,站起身道:“今天还就惹他了!”
瘦子两步来到叶蛮跟前,胖子则在一旁看戏。
正吃包子的叶蛮见面前走过来一个人,忙问:“干什么?”又转头催促老板:“老板,包子好了吗?”
瘦子不知道怎么开口,拉起一旁的木凳坐在了叶蛮身旁。
叶蛮皱了皱眉头,道:“这位兄弟,你在那边坐的好好的,跑这里来干什么?”
瘦子见叶蛮脾气不是很好,强笑道:“公子打哪来啊?以前从未见过公子。”
叶蛮心想:md,难道吃个包子都要查户口?这年代没有电视没有手机的,老子又是什么大明星,你怎么会认识?大清早就遇见这种sb。
叶蛮自打有了武功后,脾气变得越发的暴躁,但经过了昨日的事情,知道了人外有人,也不想再惹是生非了。赔笑道:
“我是京都人,你要是没别的事就坐回去吧,别耽误我吃包子。”
这时老板端着包子和粥来到:“公子,你的包子。”说完便走开了。
叶蛮说了声“谢谢,”便拿起一个包子塞进了嘴里。
那瘦子只坐在叶蛮对面,也不言语。叶蛮不知道他所为何事,心想:这京城的人难道连包子都吃不起吗?
想着便拿起一个包子递给了瘦子,道:“你要吃一个吗?不够我再找老板要。”
瘦子接过包子,看叶蛮不像是坏人,便不客气的吃起了包子。
叶蛮看着瘦子的举动,轻笑一声道:“这包子挺好吃,只是皮太厚了。”
瘦子笑道:“不瞒公子,我此来不是讨要包子吃的。”
“嗯?”
“昨日京都进了两名盗匪,想必公子定有耳闻。”
“盗匪?没有听说。”
“公子可真是孤陋寡闻了。那两个盗匪飞檐走壁,边跑还边喊救命。”瘦子指了指房顶上的木匠:“你看,那屋顶就是他们踩塌的。”
叶蛮听了知道他在说自己,瞬间感觉手里的包子不香了。看了一眼瘦子,心想:这不会是个便衣官兵吧?
“你看那边,”瘦子指了指巡逻的官兵:“现在全城都在通缉那两名盗匪,奈何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模样。”
叶蛮苦笑一下,道:“那可难抓了。”
“是啊,公子看那里。”瘦子指了指对面面馆墙上张贴的告示:“若是发现可疑分子并向官府举报,能得200两赏银。我昨日见过那盗匪,他跟公子身形和穿着倒是相似...”
叶蛮听到这里慌了起来,道:“你什么意思?”
瘦子笑道:“我起初是有点怀疑公子,但刚刚见公子是个善人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叶蛮还是不敢相信他,心想:不会是给我下套吧?
瘦子又说:“你这家衣服既然与那盗匪相似,说不定是出自一家。你可以去官府问问,说不定是什么重要的线索。到时公子得了赏银,希望还能记得小人今日的提醒。”
叶蛮听后觉得这人挺鸡贼的,庆幸自己用一个包子收买了他,道:
“兄弟放心,我吃完饭就去官府,若是得了银子,咱们俩一人一半。”
瘦子听后大喜,道:“不用不用,随便给些零碎银子就好。正巧我今日空闲,不如随公子一同前去可好?”
“不行,我还有别得事情。”叶蛮一口回绝了他:“你放心,我明日还来这家包子铺,不管结果如何,我定前来相告。”
胖子在一旁舔着碗底,见他们相谈甚欢便走来与他们搭话,问瘦子是什么情况。瘦子便拉着他往一旁去了,并将谈话内容如实告知,只是隐瞒了银子的事儿。
叶蛮也没闲着,让老板把二人的帐算在自己头上,并打包十个包子送给胖瘦二人组。二人收下包子道完谢便离开了。
叶蛮虽只吃了个半饱,但无心再吃了,来到老板跟前,问:“老板,我这多少钱?”
老板算了算帐,笑道:“公子,一共三十六文钱。”
叶蛮凑近老板,道:“我能不能先欠着,明天再过来结账。”
老板一听瞬间变了脸色,加大音量道:“公子,小人这是小本买卖,你若是不付钱,明日便没钱做包子了。”
叶蛮见他这样,怕引来官兵,忙敷衍道:“好好好,我这就拿给你。”说完便将手伸进了口袋,摸来摸去终是空空如也。
看着一旁死盯着自己的老板,叶蛮道:“老板,能否借一步说话?”
老板道:“一看您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何苦在我这里吃霸王餐。单单是你也就算了,你为何还要为别人付账?”
“我今天走的急,忘记带钱袋了,能否宽限一天,明日一定给你送来。”
“公子,您就别哄小人了,您哪会差这几文钱,光你身上这件衣服小人就值小人半年的收入。”
听老板这么说,叶蛮灵光一闪,决定把衣服抵押给老板,正好叶蛮本来也想把这件衣服扔掉。
叶蛮道:“你若是不信我,我就将身上这件衣服抵押给你,明日我拿银子来,你再还给我。”
老板心中自然一百个愿意,笑道:“这样也好,你随我进屋,我找件衣服先让你穿着,今日天凉可不能冻坏了公子。”
叶蛮苦笑一下,心想:这鸡贼老头,这衣服拿去了还能再还回来?还好老子本来就不想要了。
“好。”
叶蛮随老板换好了衣服,在笼屉里拿了两个包子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