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陌寒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水:“考中的,请大伙儿吃东西喝茶,沾沾喜气,自古有之……”
“哎呀,你咋不早说?”林微微刷地站起身来——不行,不能让自家未婚夫低别人一头!
严景瑜也一脸懵圈。他祖籍是中州府的不错,可几十年前就举家都迁往京城了,的确不知道中州府还有这等“风俗?”
更可气的是,张家的下人,分松子到他们这一桌时,还给了他们一个挑衅的眼神。奶奶滴,叔叔能忍,婶婶她可不能忍!
这时候,又有人火上浇油地喊了一嗓子:“江案首和严廪生请大家吃什么呀?不会没准备吧?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林微微拍案而起,大声道:“江案首和严廪生,请大家吃宁记的香辣兔肉条和蜜汁桃脯!!”
一位宁记的忠实粉丝,应声道:“不可能!宁记的桃脯已经断货小半年了,还有香辣兔肉条,也是不定时地供货!你确定是宁记的?”
“你们买不到,不代表我弄不到!这位兄台瞧着也是懂行的,是不是宁记的,待会儿一尝不就见分晓了?”林微微大踏步地朝着外面走去。
没到一刻钟,她扛着一个巨大的竹筐进来了,对林子言他们道:“愣着干啥?还不过来帮忙分肉条和蜜饯,让大家伙儿沾沾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喜气,来年考个好成绩!”
林子言、孟景鸿、柳中天、杨毅然、彭禹彦五位小书生,外加严景瑜的小厮齐上阵,给楼下每一桌都上了一份香辣兔肉条和一盘蜜汁桃脯。
楼上雅间中的学子不淡定了,冲楼下喊道:“不能只顾着楼下啊,我们楼上的也想跟着沾沾喜气!”
开口松子价格不高,也不曾断过货,家境好些的学子不稀罕。不过这香辣兔肉条和宁记的蜜饯,可是有钱都未必能买得到的。尤其是兔肉条,好吃是好吃,想买到就跟撞大运似的,得靠缘分!
林子言抬头数了数楼上的雅间,笑道:“别急,都有!”
没多久,每一桌都吃上了兔肉条和蜜饯。那位宁记的忠实粉丝每样尝了一口,笃定地道:“不错!这的确是宁记的味道。兔肉条香辣可口,桃脯肉质软糯口感清甜,在别处根本买不到这味儿……咦?这不是宁记的东家吗?他怎么来了?”
宁东盛在门口稍站片刻,看到了林微微他们,笑着走过来,拱手向林微微道喜:“我今日刚刚到府城,就听说令弟考中了秀才。才十四岁就中了秀才,果然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
江陌寒嘴角急不可见地往下压了压:这姓宁的,果然动机不纯。他这个中案首的不来恭喜,反倒恭喜一位名次靠后的小秀才——只因林子言是她的弟弟!
林微微看了一眼嘴角快咧到后脑勺的傻弟弟,谦虚地道:“他呀,纯属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林子言有些不服气,虽然中了秀才他也挺意外的,不过这大半年他的努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再说了,有二姐夫这个案首指点,他榜上有名也不是那么难理解了!
宁东盛笑道:“林姑娘不是经常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吗?”
说完,他扬声道:“仁安镇十里沟的林秀才,请大家吃宁记的点心……”
然后不给林微微阻拦的机会,朝着外面招了招手,没多久每桌上就多了一份虎皮蛋糕——这是宁记这个月出的新款,不无趁机打广告的意思。
哇!今日状元茶馆的学子们可有口福了,光沾喜气的点心零嘴儿,就吃了个满嘴生香。不少寒门学子的确沾了光,有幸品尝到宁记价值不菲的点心、零食……
而十四岁就考中秀才的林子言,也在中州的学子中小小地扬名了一把,他虽然名气靠后,但他是这届秀才中年纪最小的啊!
“这林家小秀才谁啊?居然让宁记的东家来亲自帮他散喜气!”不少学子议论纷纷,猜测他的来头。
“你们瞧着那小姑娘,是不是有些面熟?”一个曾经在宁记开业来凑过热闹的本地学子,问身边的同伴。
他的同窗好友白了他一眼,道:“你没事盯着人家小姑娘干啥?这么多年朋友,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那人用扇子敲了他一下,道:“想什么呢!啊!我想起来了!宁记开业的时候,有奖竞猜环节,在外面制作点心的小姑娘,跟她是不是很像?”
他的好友仔细地看了一眼,连连点头道:“不错!就是她!我猜中了一个,就是她亲手把奶油小方送到我手上的。当时……那个案首和林小秀才就站在她的身边!哎呀,当时我还在想,她身后的小书生长得可真好……”
“啧!”那学子戏谑地看着他,“人家都是看点心的制作,或者是小姑娘。你倒好,注意力放在小书生身上。莫非……”
“胡说八道!兔肉条都堵不住你的嘴巴!”同窗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
林微微给在他们桌坐下的宁东盛倒了一杯茶水,笑着道:“怎好劳烦宁公子您破费?”
宁东盛笑道:“我也是经人提醒,才知道这状元茶楼有这样的习俗。林小弟考中秀才,这可是喜事,林姑娘万不要跟在下客气!”
江陌寒轻轻地哼了哼,开口道:“宁公子有心了。微儿,宁公子的好意咱们领了,这点心银子待会儿我去结……”
林微微点点头,道:“从季度分红利扣也行……”
“林姑娘跟我谈银子,这是没把我当自己人啊!难道我给林小弟设庆功宴,林姑娘也要跟我抢着付钱?”宁东盛露出委屈的眼神。
“呃……那就多谢宁公子了!”林微微不爱占别人便宜,心中已经决定今年多为宁记推出一款点心。
宁东盛见她不再坚持,脸上重新凝聚起笑意。他终于想到江陌寒这个案首了,向他拱手道喜。知道第二名也在这桌,也热络地向严景瑜说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