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况一直僵持了半个时辰,眼看着雨越下越大,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越来越多,见地上的欧阳玉婉还拉着汪老太的手不肯放,春花老鸨就气的发了狠,对着一旁的两个龟公怒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婉婉姑娘给我拉开!”
两个龟公得了命令就要上前拉扯,地上蹲着的欧阳玉婉。
欧阳玉婉见到即将走过来的两个人,也是死死拽着汪老太的手不肯放,一脸惊慌的对着春花老鸨继续求道:“不,不,不要,春花姨,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外婆吧,求你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吸引了很多看热闹围观的百姓,都在好奇的看着这么美丽的一个小姑娘。
“婉婉,起来!”
春花老鸨怒吼道。
“我不,不起来,春花姨,求求你,救救我外婆吧……”
地上蹲着的欧阳玉婉继续哭求道。
周围的百姓见她这幅模样,也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有一两个胆子大点的,还走上前对老鸨劝道:“哎哟,这孩子哭的这么可怜,这么求你,你就发发善心,救一救她外婆啊”
“滚开,这是我们春满楼的事,轮不到你们这些人管,都给我滚开”
春花老鸨听到这儿,当即就看着围观的一群百姓,怒吼道。
只是围观的百姓们,见她这幅蛮不讲理的样子,也都摇了摇头,相继的走开了。
这时,一辆庄重华贵的马车经过,马车里的晋安世子秦禹风听到外面的动静,好奇的撩开帘子,往外望去。
只见淅淅沥沥的雨中,围着熙熙攘攘的百姓,在那中间站着一个撑着伞的中年妇人,妇人的旁边还站着三四个小厮打扮的男人,在拉扯地上蹲着的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哭的撕心裂肺,死拽着地上躺着的老太太不肯松手,那两个龟公怕弄伤她也不敢太用力,就这样僵持不下的时候,秦禹风带着侍童走了过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青天白日的!”
那名侍童看着拉扯欧阳玉婉的两个龟公,大声的呵斥道。
几人听见声音,停下了动作,转头望向走过来的秦禹风和他的侍童夜明。
只见他身穿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眼睛很漂亮,深邃幽蓝如深夜的大海,冰冷寒冽,鼻若悬梁,唇若涂丹,肤如凝脂,身姿挺拔,双腿修长,踩着矫健的步伐就走到了几人面前。
看清来人后,春花老鸨灵机一动,立马反应过来,扯出一抹笑道:“哎哟,这是,这不是晋安世子吗?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呀!”
秦禹风并未回答她的话,只看着地上蹲着的欧阳玉婉问道:“这是?”
“哦?这是奴家在处理楼里的一点儿事情,这老太婆不听话,跑去人家府上闹,让人打了,奴家正打算让人抬她进去呢!”
春花老鸨笑看着秦禹风回道。
话落还不忘眼神示意一旁的龟公动作麻利一些,尽快拉开欧阳玉婉和汪老太。
“不要,春花姨,不要带走我外婆,求,求你,救救我外婆吧”
欧阳玉婉被两个龟公拉扯着,又嘶喊了起来,眼泪顺着她美丽的眼眸,不停的滑落下来,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个不停,让一旁看到的人,都为之动容,心生不忍。
这时,秦禹风轻飘飘的声音传了过来:
“放开她”
“世子,这是……”
老鸨不明所以的问道。
秦禹风并未同她废话,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让你放开她!”
春花老鸨闻言,连忙挥手对那两个龟公吩咐道:
“额……是……是……快放开,先放开她”
“外婆,外婆,你醒醒啊,我是婉婉,你睁开眼,看看婉婉啊”
被龟公放开后的欧阳玉婉,直接扑到汪老太身上,一边哭一边呼喊道。
秦禹风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又看了看地上躺倒的汪老太,看这样子,像是被人硬生生打断了腿,失血过多,昏过去了,这要是不及时救治的话,恐怕命不久矣啊。
细想到这儿,他就轻声吩咐一旁的侍童夜明去请大夫,正好离这个春满楼不远的地方,有个叫仁济堂的医馆,夜明得了吩咐,就连忙跑着去了。
看的春花老鸨更是不明所以,她来不及细想,知道眼前的人是她得罪不起的,也只得小心翼翼的问道:“世子爷,您这是何意啊,这个老太婆是我们楼里的人呢,你这……”
“你看不见吗?她流这么多血已经晕过去了,再不找大夫医治,命都要保不住了!”
秦禹风一脸冷漠的看着春花老鸨怒道。
他一向纨绔,自从爹爹去戍守边关之后,更是没了人管教他,娘亲平日里,也是忙着照顾祖父祖母,管理内宅事务,忙的抽不开身。
家境优越的条件,养成了他纨绔公子的习惯,还未及冠,就时常跟着几个狐朋狗友逛花楼,喝花酒,每次被祖父发现后,又是一顿打,仍是改变不了,他这时不时纨绔世子的习惯。
只是今日,不知怎的,自己会对这么一个小女娃起了怜悯之心,想着自己一向都是这般,随性洒脱的行事风格,便也没再纠结什么,怎么想,就怎么做了。
春花老鸨听到他的这番话,不知是愧疚还是怎的,连忙看着地上的欧阳玉婉解释道:“婉婉,我,姨娘我不知道这么严重,姨娘这就让人去请大夫,你……你别伤心了……”
说完就眼神示意一旁的两个龟公,先把汪老太找个担架抬进去再说,随即又对秦禹风殷勤的说道:“外面雨大,世子爷,请随奴家去楼里坐吧”
欧阳玉婉听到老鸨愿意请大夫了,也没再拉着汪老太不肯放开,随即就跟着抬汪老太的龟公一起走了进去。
秦禹风见此,也吩咐车夫把马车停在一旁,跟着春花老鸨就进了春满楼里。